可雷庭州還是那句話,隨便薩仁要做什麼,都要配合她,人家病患家屬都這麼說了,劉醫生更沒有壓力,幫著把雷老爺子脫光了,然後把這些糊狀藥物一寸不拉的糊滿了全身,連臉跟耳朵都沒有放過,眼睛上綁上了紗布,免得藥物進眼,鼻孔處留了出氣的地方,紮著針的地方也小心地填補塗抹,針也沒有拿下來,總之糊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藥糊是黑褐色的,看起來跟做了個兵馬俑一樣。
全都弄好後,薩仁又讓大家幫忙用紗布把人裹起來,這是又要把兵馬俑裹成木乃伊啊!
劉醫生實在忍不住了:“就算我們沒辦法了也不能任由你糟蹋人,你這是想乾什麼?這些操作能起到什麼作用?”
薩仁瞪他一眼:“不想幫忙就讓人趕緊準備補液,一會兒他會大量出汗!”
“這種病人要嚴防脫水你不知道嗎?你居然想讓他大量出汗!”
薩仁語氣嚴厲地道:“請照做,我說過了我會承擔一切責任!”
雷庭州也在外邊催促:“劉醫生,請照她說的做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想用她的法子試試。”
被雷庭州裹挾進‘我們’中的雷家父母,看看兒子再透過透明玻璃看看裡邊忙碌的漂亮女孩,還有就要被裹成粽子的父親,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姑娘到底行不行?庭州對她的信任不會隻是出於愛慕吧!
雷家父母對視一眼,想到劉醫生說無能為力時的表情,都歎了一聲,不管行不行,就讓她試吧。
薩仁早有準備,雖然裹的嚴實,但還是提前留出了輸液的位置,這時插上補液,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沒過十分鐘,大家已經看到紗布上再往外滲水,如果沒有紗布裹著,藥糊肯定會被衝掉,薩仁又指揮著幾個醫生用吸水布吸走這些滲出來的水份。
吸水布用上兩次就都變成了黑色,不知是藥糊的原因還是病人體內的□□原因。
劉醫生一邊幫忙一邊吐槽:“誰敢這麼折騰登革熱病人?不怕脫水嘛!”
一邊用吊瓶補液一邊用藥物讓人大量出汗,這樣的法子他還真沒見過。而且補液的速度絕對趕不上出汗的速度,這樣下去是要脫水的,脫水會引起很多並發症,每一項對病患來說都很危險。
卻聽薩仁說:“這是一種病毒,我在全身拔毒!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霸道了點,很傷身體,以後老人家得好好調養了。”
劉醫生聽她說得淡然,不由撇撇嘴,這姑娘彆說醫術如何,就這份自信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病人還沒好呢,就想著好好調養了。
他們擦了大概有十多分鐘,滲出的□□才慢慢少起來,然後又持續了四十多分鐘,□□不再滲出了,薩仁這才鬆了口氣。
再過十分鐘,薩仁摸了摸雷老的脈搏,先拔了針,指揮大家把紗布跟這些藥糊去掉,雷老的皮膚被藥物浸染已經變成了黑褐色,又讓護士幫著擦洗一遍。
劉醫生皺眉:“老人家經得住這樣的折騰嗎?”
“放心,毒已經□□了,剩下的就是調理,等我開個中藥方子,讓你們中藥房熬藥煎製。”
劉醫生檢測了一下雷老的各項生命指標,又插上儀器看了看,還真的驚訝起來,中醫這麼神奇的嗎?真能從體外拔毒?
他看著薩仁,不知道這是湊巧還是她真有奇術:“薩仁同誌,請問你師承是?”
中醫其實也分門派地域,京派的中醫劉醫生還真認識幾個,哪想到薩仁說:“我都說了是自學的啊,這些方子我很早以前在古書上看過,當時就死記硬背記下了,後來看了中醫的書籍,係統的學了下,才開始研究原理。”
劉醫生還是不信,不過想想那個燒書的年代,中醫也曾被當成四舊,她無意中碰到被打成牛鬼蛇神的老中醫或是無意中得到些古書典籍似乎也說得通。
“這是你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嗎?”
薩仁正幫著雷老重新施針,幫他調理臟腑,助他早日康複,聽見人家問,隻好點點頭:“沒錯,我一向膽子大,而且來之前彆人一直在跟我說雷老已是彌留讓我來見最後一麵,我心想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那什麼法子不可以試呢,萬一治好了呢,結果還真治好了。”
“你那個很霸道的方子……”
“我一會兒就寫下來,不過我不建議你們把這種方法當做常規治療,因為人體內的病毒不同,所需要的藥也不同,而且也要看病症的輕重來定劑量。”
“我明白,中醫就跟中餐一樣,講究適量講究火候,而且廚師不同,就算用一樣的材料,最後的效果也不一樣。這也是我不喜歡中醫的原因。”
薩仁愣了下,這種說法也算貼切,劉醫生卻說:“不過我現在感興趣了,不為難的話,你把方子寫下來,我研究研究。”
他知道有些中醫是不喜歡把自家的秘方給人的,誰都知道了還叫秘方嘛,有的中醫世家靠著一味藥就能幾代不愁。
卻聽薩仁很利索地答應下來:“好!”
能濟世救人就好,沒必要抱著偏方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