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也不想有什麼答什麼,就乾脆說:“誰啊?我們牧場有旅遊項目,每天來我們牧場的人很多, 我哪裡記得清。”
電台的記者也是有意思,居然說:“聽說你去參加雙人賽馬時, 帶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卓程。”
薩仁皺眉, 難道當時就有人認出他來了?不管他有沒有這麼出名, 不管當時碰到了誰, 薩仁都不想承認自己跟卓程很熟,畢竟他的工作不一般, 最招間諜,肯定要小心一點。
“你這位同誌也是奇怪啊,說是要問我救人的感受,現在又亂七八糟的給我製造謠言, 我什麼時候帶著三個人去參加雙人賽了?那裡我熟人多的是, 難不成隻要是我認識的單身男子,就是我帶去候選的?沒這個道理啊,你們是想把我塑造成什麼人?這采訪到底有什麼目的?”
對方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 拿著個記錄本,邊問邊記,想著回去再整理,她被薩仁的態度嚇了一跳,趕緊說:“那什麼,我就是問問嘛,聽到不少傳言,我覺得好奇就沒忍住多問了兩句。”
“采訪抓不住重點, 你在這兒把流言當真事來問?這麼不敬業,我可不敢接受你的采訪,萬一全都給我寫成桃色新聞,我怎麼辦?告你誹謗嗎?”
女記者皺眉:“薩仁同誌,采訪您是上邊的任務,不是我選的您,請您好好配合好嗎?”
她要是道個歉,認真采訪,回歸正題,薩仁沒準會配合,畢竟她還想借電台說說她的袋裝奶,現在沒什麼宣傳渠道,電視台也不接廣告,而且電視機還沒普及呢,倒是收音機幾乎家家都有,借電台宣傳一下,效果應該會不錯。
可這位的態度讓薩仁反感,原來人家來得心不甘情不願,怪不得一來先打聽八卦,薩仁就說:“你能不能完成任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接受你采訪是因為你業務能力太差。”
薩仁懶得再說,讓哈森來送客,她去了車間。
女記者姓李,她這工作特彆輕鬆特彆受人尊重,到哪兒都有人捧著,本來平常的心態就被捧的高傲起來,今天來牧場采訪,她確實不情不願,這裡不通車,隻能自己騎馬跑來,她又不怎麼會騎馬,一路上磨得大腿根生疼,雖然這裡風景如畫,可身體不舒服,哪裡還能留意到其他的。
辛苦來了,要是采訪順利也就算了,哪想到人家這麼不配合,她提卓程確實是因為聽到了閒話,說這是位很厲害的人物,可她提這人也是在抬高薩仁啊,那麼厲害的人物都被她招攬到了牧場,這不是更能突出她的能力嗎,哪想到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
被如此送客,是李記者頭一次碰到,她惱羞成怒,咬著牙走了,呼特有點不解:“薩仁,人家是來采訪的,就這麼送走,你不怕她在電台說你壞話嗎?”
“這種人就知道憑著個人喜好打聽私密的事,你就算是好好招待,奉為上賓,她也不會替你說話,根本不必理會。說的過份了,咱們告她,不過份的任她說吧。”
薩仁突然想起了京市那位劉律師,她覺得自己也該給牧場找一位,以後處理各種對外的麻煩事,自己會省心不少。
第二天,也就是那達慕第四天時,牧場已經賣出去一百來箱奶,大部分都是來遊玩的人幾袋幾袋買的,也有本地的小年輕看著稀奇買了一袋來嘗嘗,然後就覺得上當受騙了,五毛錢買什麼不行啊,用紙袋包上半杯奶就賣五毛?太坑了。
大家紛紛謠傳薩仁是死要錢,一心鑽進了錢眼裡,又有人覺得她這樣賣東西會讓人覺得左旗的人不夠好客,太小氣。
就有查達的人找到薩仁阿爸勸起來:“姑娘家還是得穩當點好,你見哪家的姑娘跑來跑去做生意的?招人閒話是一方麵,姑娘心眼小,做生意隻看到利,容易出事。”
薩仁阿爸不喜歡人家這麼說薩仁,不高興地說:“薩仁心眼小?她心眼小當初會帶著大家一起致富?”
另一個說:“當初是當初,那時候大家一起乾嘛,怎麼都好說,現在單乾了,薩仁這麼騙人家,到時候人家找來你們家得賠的。”
“賠什麼?明碼標價,也沒人逼著他們買。賣東西叫騙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做出來的?是我家薩仁借錢買的大機子,還得發電,知道這玩意有多耗電嗎?你當是你們家婆娘手工縫的小玩意嗎?我家的奶看著不起眼,成本高得很,五毛錢一點也不多,再說還是那句話,明碼標價,愛買不買,又沒人逼著你買。”
大家見他不聽勸,更覺得他家人狂了,可薩仁阿爸態度這麼強硬的維護著女兒,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正好戲匣子裡的音樂停了,下一個節目說到薩仁救人的事,因為沒有采訪到薩仁,李記者寫稿子的時候真就瞎編起來。
什麼薩仁當時沒反應過來,幸虧她對象是軍人,帶著她追了上去。什麼大家都不相信她能救人時,她差點哭了出來,還曆數了之前救過的人,信心十足的說她是駝鈴神醫,一定會把人救活。
然後還說了她的牧場在擺攤賣東西,為了賺錢把牛奶裝進了袋子裡售賣……
那幾個人聽見裡邊說薩仁呢,一改之前的態度,又誇起了薩仁,說她厲害,居然能讓匣子裡的公家人來播報她。
薩仁阿爸卻聽著不對勁,薩仁小時候都不愛哭,這兩年更是沉穩得很,從來沒見她掉過眼淚,這上邊怎麼說她哭了?
還有這些話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薩仁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駝鈴神醫,那都是彆人叫出來的。
薩仁阿爸胡亂應付走那些人,回家後才問薩仁:“聽廣播了嗎?”
薩仁還真聽了,她笑道:“阿爸,你不用管,這人在電台待不長了。”
“你能讓人家領導把她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