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景自從決定在這裡待下去後, 很快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她負責質檢。本來就喜歡吹毛求疵的人做這個絕對嚴格把關,薩仁倒是很放心。
她一開始把李雪景安排去乾重活累活就是想殺殺她大小姐的脾氣, 又不是真為了為難她。
見呼特安排她進了車間, 還盯了幾天, 發現這位是真的踏下心來在做事, 也就不管了。
這時李雪景見薩仁拿了她箱子裡的氣泡膜, 還以為她沒見過, 就說:“這是我媽給我寄的化妝品, 這種瓶子易碎, 必須得有這些泡沫袋做緩衝才能寄過來。”
薩仁確實對氣泡膜感興趣, 但她以前什麼箱子沒拆過, 這東西自然知道是乾什麼的。
“你有用嗎?沒用送我吧。”
李雪景現在適應了,也知道薩仁對員工很好,不是個壞老板,她嗯了一聲, “隨便拿吧。”說著又拿出一小瓶子香水, “這個送給你, 算是我謝你的。”
“謝我?”薩仁沒收,還挺奇怪的,她上次還在跟自己置氣,還說要是監督自己,這怎麼又開始謝她了?
“謝我什麼?”
“謝你收留我啊, 我爺爺給我堂姐找了個對象,還沒三個月吧,就被按頭結婚了。我要是回去,估計也是一樣的結局, 我想在你這兒長期待下去,可以跟你簽合同嗎?”
薩仁愣住,當時說的是三天,這都多少個三天過去,她也沒打算跟這位簽合同,主要她覺得這位待不長。
現在人家主動提出來,工作也一直認真負責,薩仁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想好了?好,那就簽一年吧。”
“我想簽其其格那種合同,我發現我對畜牧業一竅不通,我想跟著你學技術。”
“你還年輕,以後也許會有彆的打算……”
李雪景打斷她的話,語氣又有點衝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吃不了苦,受不了累,遲早回家做大小姐是嗎?薩仁,你真彆小瞧人,我喜歡上這裡了,想在這裡紮根,你就算不跟我簽合同,我也要跟著你學,學了也是幫你乾活,你總不能拒絕吧。”
薩仁傻眼,這孩子整個一二百五啊,簽就簽吧,反正她沒什麼損失,等哪天李雪景想走,還得付她違約金,估計到時候又得跳腳罵自己黑心老板了。
“好,我跟你簽,不過簽了就是學徒工了,半工半讀,比現在還要累,工資還得頂學費。”
“我知道,我早就問過其其格了。”
既然她這麼上趕著,薩仁還真就跟她簽了協議,反正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至於她學不學得進去,薩仁就不負責了。隻要哄著她不惹事不亂跑就行,也算是幫邢書記的忙了。
哪想到這位李大小姐非常喜歡□□,在薩仁的辦公室一角貼了張紙,紙上寫著草原大學四個大字。
那裡放著桌椅,薩仁經常坐在那兒教其其格,現在多了一名學生,還這麼有儀式感的弄個草原大學的名頭,搞得薩仁都不敢隨便應付了,趕緊編纂好了幾個小冊子,認認真真的授起課來,有時候古博士也過來,天南海北的說些動物學,環保學的趣事。
哈森呼特還有幾個漢話比較溜的工人沒事了也常過來,薩仁的辦公室一角還真成了大學的學習角,大家也時不時的調侃自己是上過草原大學的,尤其是呼特,他說這名字聽起來特彆高大上。
薩仁也不可能整天教課,有了訂單這幾台機子都開起來,奶卻不夠了,還好她早有準備,早早讓哈森給各嘎查發了公告,牧場要招人,還要收奶。
為了收奶,她又跑了趟中原機械廠,買了他們那兒專供醫院用的檢測機子,免得奶裡被人摻進不好的東西。
草原上夏短秋長,遍地黃的時候,也就是大收割的時候,幾台收割機換人不停機,忙了好幾天。
薩仁種的長牧草把本地的矮草擠掉了一半多,她定做的割草機隻能割下來長草,正好剩下矮草給黃羊吃。
古博士一直沒閒著,經過他的統籌,薩仁牧場的野生物都沒有逃離,跟牧場的人和牲畜和平相處,各有自己的領地。
這時他就誇她有先見之明,“我還怕你把牧草都收割了,害得黃羊得去彆處過冬。”
薩仁笑道:“哪裡是先見之明啊,我當時就是想著怎麼保證牧草自身的活力,上次的黑麥草一枯一大片,說到底還是它們自身的抵禦能力不夠強,隻剩下一種牧草肯定不行,還是這種混雜種植的更有生命力,而且這種完全不用再播種,是真正的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薩仁第二天就想打自己嘴巴兩下,簡直是烏鴉嘴啊,昨天剛說了個野火燒不儘,今天就起火了。
呼特衝進辦公室時,薩仁剛吃過飯,正跟其其格李雪景講如何讓牲畜快速繁殖,李雪景不像其其格,其其格是那種老師都愛的好學生,薩仁說的她記下來,沒聽懂的單獨列出來先自己琢磨,琢磨不透的再來找老師,到時候一點就通了。
李雪景是各種問題,不懂的當場就要問,不過她還挺有想法,問也不是瞎問,薩仁跟他們解釋,也讓他們探討,還真有點課堂氣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