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得起勁,呼特急匆匆的跑進來:“薩仁,草場起火了,根本攔不住。”
“從哪兒起火的?趕緊挖防火帶啊!千萬不要蔓延到畜牧棚。”
“放心,那邊你不是做了防火措施嘛,我叫了人在挖防火帶了,可隻能護住咱們營區。”
四萬畝草場,她隻有不到一百名工人,不管是橫著挖還是豎著挖都來不及了,隻能看著火氣勢洶洶地掠奪著草原。
已經是深秋,草根都黃了,一點水份都沒有,早上或晚上有露水,火勢能慢一點,大中午的到處一片乾,火劈裡啪啦的燒著,遠遠都能聽到聲音。
薩仁見無濟於事了,帶著人退到了營區,古博士看著燒成片的草原,歎口氣:“幸虧你已經把長草收割了,不然的話這些牲畜都沒得吃,奶牛奶羊斷頓了,就沒奶,你剛打開的銷路就得斷貨。還有黃羊跟入秋後來的那群鹿沒準都會燒死在長草裡,那可就太慘了。”
薩仁也慶幸極了,幸虧是把長草收割了,不然這防火帶還得再挖寬一點,長草讓風一刮落到蒙古包上,或是吹到畜牧棚那邊,那可就太慘了。
她也歎口氣:“我真懷疑是因為我昨天多了那一句嘴,好好的,我為什麼要來一句野火燒不儘呢,顯擺自己記是古詩詞嗎?真是吃飽了撐的。”
呼特卻突然說:“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起火了呢?是不是有破壞分子?我聽廣播裡說雲南邊境那邊抓到兩個搞破壞的特務,咱們這裡說起來離邊境也不遠啊。”
古博士沒好氣地說:“人家搞破壞直接衝著你的牛羊去了,怎麼會燒已經割過的草地?”
薩仁卻覺得呼特說得有理,一入秋草一黃她就再三強調,進草場不能帶火柴打火機火石,反正能起火的東西都不要帶,這是三令五申過的,還製定了獎懲規則,大家互相監督,還真沒發現有人違規,呼特也已經查過了,起火的時候沒人在草場,不是在車間就是在畜牧棚,沒上班的人在宿舍睡大覺呢。
今天也沒接待遊客,怎麼就起火了呢?
薩仁看著已經燒光了草,隻冒著黑煙的土地,皺眉道:“搞破壞的也不一定是特務。”
呼特不解地看她一眼,“什麼意思?你是說咱們的員工有人違規了?火一起來我就讓大家停下手裡的活,連車間那邊都把機子停了,都出來挖防火帶,我數了不缺人啊,難不成這人跑得快?”
他對著男工人們發火:“到底誰跑去草場抽煙了?給我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
薩仁擺手道:“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我們得罪人了。”
“啊?沒有啊,什麼時候?”呼特又衝著那群工人吼,“你們是不是在外邊惹事了?誰惹事了?馬上給我站出來!”
薩仁被他氣笑了:“行了,我知道你著急,彆大喊大叫的,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忙了半天,還要被你冤枉。”
有幾個小夥子就叫起了屈:“對啊,我們從來不敢去草場抽煙,規定都是薩仁定的,她開會強調了好幾次,給我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啊。”
“就是,我們這幾天都在忙著收割牧草,根本沒出去過,哪有空去得罪人?”
不隻男員工就是女員工也個個擺手,表示這禍事不是自己惹出來的,倒是李雪景兩手互相絞著,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薩仁跟古博士對視一眼,覺得她很有問題。
薩仁安排了幾個工人帶著狗在營地周圍盯著,免得死灰複燃,火星子再被風吹過來。
“原材料還有的話就彆停工,牧草倉庫派專人守著,千萬不能出事,今冬就靠著這些牧草了。該開工的開工,該休息的休息。心都彆慌,都往好處想,草變灰也算施肥了,最多是把黃羊餓跑了,我是想做生態牧場,但黃羊現在沒那麼重要,來年咱們這裡水草豐盛了,它們自己就找來了,所以損失並不大。”
把大家都安撫了,她才帶著幾個人進辦公室商量,李雪景雖然不是負責人,但她默默跟了進去,薩仁直接問她:“火災跟你有關?”
李雪景點點頭,又抬頭看看其他人:“我想單獨跟你說。”
薩仁隻好又把那幾位先打發了,然後就聽李雪景說:“肯定是我爺爺,他想把我逼回去。”
薩仁傻眼了,看奇葩一樣看著她:“這就是你的結論?”
“對,我爺爺做事向來不擇手段,你們都被他蒙蔽了,他來華國投資是看到百廢待興,有很多機會,他不像我這麼愛華國。”
薩仁無奈道:“李雪景同誌,這跟他愛不愛華國沒關係,問題是他這種閱曆這種身份這種年齡的人,不可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來逼你回去,你想太多了,一直把家人當敵人,陷進了陰謀論裡?再說燒了草場,你就會回去嗎?”
“可我昨天剛給家裡打電話說跟你簽了合同,我爺爺說我被你哄騙了,賣身給你當長工,我不服氣就跟他吵了幾句,今天草場就起火了。”
“那也不可能是他!”薩仁不認識李雪景爺爺,但她覺得能在這時候跑回國做生意的人,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