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書記把右旗的情況跟薩仁說了個七七八八, 又道:“我會提前跟那邊打招呼,具體的,還得你自己跑一趟,我是覺得機會不大, 不過沒準你運氣好, 也許薑書記臨走前想乾件實事呢。”
薩仁謝過邢書記, 看著自己簡陋的地圖,覺得還是得完善一下才行, 等她把地圖重新整理了遍, 各種規劃都做好,這才去了右旗。
跑這一趟,親自丈量過了,薩仁更覺得中間這塊地方好了,一定得拿下來。哪想到她見到薑書記, 把自己的計劃書跟圖紙都遞上去,人家就一句話:“行了, 我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薩仁哪裡甘心, 從邢書記那兒了解到的薑書記看,一說這句話估計就石沉大海了。
“薑書記, 您看我大老遠的來了, 您現在要沒彆的要緊事,能不能賞臉先看看我的計劃書, 我打算……”
“你打算什麼?以為這旗委是專門給你開的嗎?”薑書記戴個金邊眼鏡, 書架上擺滿了書,可他身上沒有一絲書卷氣,跟個街邊下棋的老大爺一樣樸實, 可一張嘴又犀利得很。
薩仁忍住氣:“哪可不敢想,隻是我的計劃對右旗有幫助,建成了絕對能提高右旗牧民的生活水平,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往後推,計劃書很簡單,不想看計劃書,我還有圖紙,也不算耗費您的時間吧。”
薑書記推推眼鏡,上下打量著薩仁:“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這話什麼意思?右旗的書記都聽說過她?看來對她印象不怎麼樣,不然不能是這態度。
“您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隻是個開牧場的,什麼叫名不虛傳呢?外邊確實有不少人說這說那,可那都是謠傳,我一直很低調很實乾……”
薑書記嗤笑一聲:“你可得了吧,還低調,薩仁啊,你一開始在左旗搞風搞雨的時候我就聽過你,我們右旗還派人過去跟你學呢,你忘了嘛,說是去學習先進技術,結果你又當起了神醫,給他們看起了病,就你這些把戲,也就騙騙邢書記,我可不信。”
薩仁無奈地歎了一聲,看來是沒戲了,這位從一開始就對她有偏見,這還怎麼談。估計他答應邢書記可以商談隻是給邢書記麵子,心裡早就拿定了主意。
薩仁也不再浪費口舌,人家對她有偏見,再說什麼也沒用啊,她想走,就收了計劃書跟地圖。
哪想到薑書記卻說:“把東西放下吧,我不是說了嘛,會開會商議一下。”
薩仁冷笑一聲:“您要商議什麼?您對我的態度就已經決定了這個計劃書您看都不會看,甚至您會在會上把我的計劃書拿出來嘲笑一番吧。”
薑書記愣了下,又是一句:“看吧,我都說了就是名不虛傳啊,這脾氣還想做事?一點批評都接受不了。”
“您這是批評嗎?你剛才說我騙了邢書記,這不隻是侮辱我,也是在侮辱邢書記,邢書記對待工作認真負責,從來不憑個人好惡對人做事,他比您要強多了。”
薑書記知道這刺頭要來,早有準備,可聽到這裡也忍不住來氣:“我也實話告訴你,你的判斷完全正確,我留下你的計劃書就是想跟彆人一起嘲笑你不自量力,我接待你,讓你進我辦公室也是想看看左旗一霸到底什麼樣兒!看看吧,對待我這個右旗的一把手都這種態度,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薩仁再次聽到這四個字,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什麼玩意啊。
“薑書記,我也跟您說句實話吧,我見到您,發現也是名不虛傳。”
薑書記瞪著她,臉如豬肝色,顯然是氣壞了,薩仁笑笑,他自找的,不是想見見她什麼樣兒嘛,那肯定得如他所願。
“聽說右旗書記隻是吃乾飯的,萬事不管,我還聽說右旗書記怕新來的旗長搶了他的風頭,壓著人家,不肯放權,我聽說右旗四五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人家都改革開放,右旗卻是連做個樣子都不肯。彆管是生產隊還是各家單乾,一樣的窮!”
“右旗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評說。”
薩仁笑笑:“好,那咱們就不說右旗,說說您吧,我估計您這次卸任會往下走,我預測的沒錯的話,您以後都會往下走,彆人要不平調要不往上走,越當官越小的恐怕隻有您一家了吧。”
“放你媽的屁!”
“喲,這是一旗書記該有的素質嗎?不隻名不虛傳,還有點出乎意料啊,薑書記居然這麼沒素質,公然辱罵人!”
話說到這份上,薩仁不能在待下去了,不然她怕再打起來,她再不管不顧也不想跟書記打架。
見薑書記氣得嘴唇都哆嗦了,她拿起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走,關門時還來了一句:“氣大傷身,您把心放寬點,小心彆把自己氣死了。”
薩仁把門摔的哐當一聲響,轉身就要走,結果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聽到辦公室裡砰的一聲響。
她嚇了一跳,不會真氣暈了吧,這也太不經事了!
薩仁回去推門一看,薑書記真暈了,她趕緊過去給他把脈,這時秘書聽見動靜也跑過來看,一見薑書記躺著,薩仁蹲在他一旁,就急了。
“閃開,彆碰薑書記!”
薩仁無語極了:“他心臟不好,氣暈了!我得給他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