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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看到新聞的人真不少, 這時候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還時不時的停電,不停電的時候有電視的人家自然是抓緊看了, 熟悉的新聞聯播開播聲,然後是本地新聞, 再接著就是人們最愛看的電視劇。

沒看到新聞的第二天也聽人說了,呼市乾休所的劉老先生給徐司令打電話:“我認的那個孫女是真不錯, 逢年過節知道來看看我,這還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上了電視。”

沒看到電視的徐司令也就知道了, 然後雷老先生自然也知道了, 兩人還讓人跟電視台要來了新聞存帶,放出來看了一遍。

本來是覺得小輩有出息, 想著好好看看, 樂嗬樂嗬,可這一看, 就覺得那幾個人麵目可憎了。

“聽說是考察團, 這是去考察什麼了?”徐司令有些不滿,一個電話過去,消息就打探得七七八八了。

雷老先生早就聽說現在考察成風,要發展嘛, 肯定是要學習要進步, 可這他們一個重工業的領導跑去草原上學什麼了?

一個團委書記而已, 至於這麼大的派頭嘛?再看看他們這個小團隊之前的兩次出行,也都是驢頭不對馬嘴,這是奔著旅遊景點去的吧!

喬書記準備給薩仁個厲害瞧瞧,結果發現病房裡來來回回的醫生護士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

然後臨床的大哥躺不住, 跑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對他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昨天扔奶的事喬書記已經道過歉了,割闌尾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怎麼也得在醫院觀察三天時間,又沒有單獨的病房,隻好跟這些沒素質的人相處著,自然得壓著點火氣。

可哪知道今天這大哥又來了,看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揍他一頓,喬書記越發覺得這裡的人野蠻,以後還是得去發達地區考察,這裡風景再美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正想著,跟他關係好的那兩個下屬過來了,被打的那個說:“人家說驗了傷,是輕傷,先調解,我看那姑娘有她老板撐腰,也不差錢,要不咱們訛她一筆。”

喬書記有點失望,覺得他肯定沒能領會自己的意思,“你是不是傻?咱們是詐騙犯嗎?為的是錢嘛?得想法出了這口惡氣,你懂嗎?”

他們自以為小聲的商量,結果被旁邊床的大哥聽個正著,他剛才在外邊早就聽了一圈,大家都看到了新聞,在討論薩仁牧場發生的事。

這位大哥家也是給薩仁廠子送奶的,以前他奶奶病了還去找薩仁看過,人家給拿了藥,還教了兩道食補的飯,常吃著對老年人有好處,他們一家子都覺得薩仁很好,都受著薩仁的恩惠,聽見他們算計薩仁,肯定忍不了啊。

他拿起病床底下的痰盂就扔了過來:“垃圾玩意,哪來得滾哪兒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冒壞水!”

那痰盂有的人是吐痰,有的人是接尿,他這個可能是剛用過還沒涮洗,這一甩出來,那味道太惡心人了,裡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液體,黃黃的。

痰盂擦著喬書記的頭過去了,好幾滴液體滴到了他頭上臉上,這叫一個惡心。

他一邊擦著一邊罵道:“神經病,我說你是瘋了嗎?我已經夠謙讓了,你這是想乾什麼?不就是扔了你一袋奶嗎?我馬上讓人給你買上幾箱,行不行?不過你必須跟我道歉,立刻馬上!”

那大哥哼了一聲,沒事人一樣翻個身打起了鼾,挨打的倒黴鬼就坐在喬書記身邊,喬書記躲過去了,他沒躲過去,痰盂直接砸到了他懷裡,他一接,滿手的臟水,差點吐了。

不過他不急著去洗手,反而勸喬書記:“昨天電視上播了新聞,他們左旗電視台播得特彆詳細,我跑去說被打了,小孟跑去說中毒了,反正看起來好像是咱們有組織有計劃的去訛詐他們一樣!所以當地看了新聞的人肯定對咱們特彆不滿,我們從招待所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議論。”

另一個說:“對,我確實聽到他們在猜電視上的是不是我們,幸虧那家人的電視信號不好,說是手扶著天線才能看到人影……”

喬書記嫌棄地瞪著兩人,嘴裡出去趕驢的聲音:“去去去!什麼玩意!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乾什麼?就算上了電視又怎樣?我們理虧嗎?不是在她的牧場生的病嗎?不是吃了她家的東西生的病嗎?絕對不能放過她,必須告她,舉報她,一定得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他說著指著旁邊床上的大哥:“還有他,馬上報警,這樣把鐵東西扔過來,萬一砸到頭怎麼辦?這就是行凶!報警抓他!”

那大哥裝睡呢,聽見說他呢,立馬翻身坐起來,打了個哈氣,伸了個懶腰,然後才假裝看見他們一樣,“喲,怎麼回事啊,你們幾個都看著老子乾什麼?老子長得氣派對吧?哈哈哈,這不用你們說!”

喬書記冷笑道:“裝,還給我裝,這痰盂是不是你扔的?”

“什麼痰盂?”大哥光著腳跑到地上,看了眼自己床下,又看他們那邊,然後一驚一乍地說,“喲,你們怎麼能這樣呢?你們的床位沒有痰盂,你去找護士要啊!乾什麼偷我的?”

他幾步過去把痰盂搶了過去,喬書記看自己下屬那個傻愣勁,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為什麼要給他,那是證據,是他打人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