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的事, 薩仁跟徐司令通過電話,有徐司令的特批,還真就把琳達送回國了, 她雖然身份可疑,但畢竟還沒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再說要不是她自殺讓薩仁警醒,真就出大事了。
薩仁把人送走,趕緊善後,工廠損失不小, 而且人心惶惶, 甚至有人說薩仁因為這件事得罪了軍部, 這筆大單子被人截胡了。
事實上, 單子人家沒撤, 反而看到薩仁的廠子為了保證不出事, 浪費了那麼多產品, 對他們更信任了,還定了秋冬季牛羊肉的供應。
薩仁也趁此機會把總廠分廠, 大大小小的領導跟各處的員工全都審查一遍,甚至還跟車間主任開會, 讓他們要隨時留意工人的反常情況。
尤其是質檢這一塊, 更是得用心製定規則,免得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忙忙碌碌的, 眼看就要入冬, 琳達回來了,她臉色紅潤,精氣神看起來很不一樣。
“薩仁,我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我爸媽都不在了, 更沒有要好的朋友,你收不收留我?”
薩仁看她表情就知道很順便,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她,自然點點頭:“不過福利院裡的人對你有點誤會,可能會總盯著你,你確定要留下?”
琳達認真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讓他們對我很失望,所以我才要回來,他們是我朋友,福利院是我的家,我想重新贏回他們的信任。”
薩仁雖然相信她,但還是給徐司令打電話詢問一番,徐司令聽她說起琳達,就笑道:“她想留下就留下吧,有勇氣跟過去徹底說再見的人不多,也許其他人不理解也不相信一個異國人會踏實地留在左旗,真心照顧孩子,但這姑娘應該是想好了,這裡讓她更安心更幸福。”
徐司令還講了抗戰時有外籍人士如何幫助華國,還被授勳了,薩仁聽他這麼說,就知道琳達不隻是報了仇應該還替國家做了些事情,這些事徐司令肯定知道,隻是不好跟自己說而已。
既然這樣,薩仁就更放心了,把琳達領回福利院,吉音大嬸看見她就哼了一聲:“這女老外怎麼又來了?萬一哪天想不開,拿根繩把自己掛在房梁上怎麼辦?這福利院還怎麼辦?孩子們受到驚嚇,再有了那個什麼陰影怎麼辦?”
吉音大嬸說著拉著薩仁,壓低聲音:“萬一是間諜呢?上次你廠裡的事多嚇人?古博士有句話特彆對,非我類,必是壞的。”
薩仁無奈苦笑,“古博士說得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吧,要您這麼說蒙族跟漢族還不是一個族呢,誰有異心了?少數民族跟漢族不都是中華民族嘛。琳達雖然不是中華民族的,但她是國際共產主義戰士,社會主義是一家嘛。”
吉音大嬸不聽她這些,就是不想讓琳達回來,回來也行,去打掃衛生吧,彆碰孩子們。
琳達過去拉住吉音大嬸的手:“好,我就打掃衛生,您放心,上次的事絕對不可能再發生了,上次我嚇到了孩子們,也嚇到了您,您生我氣是應該的,這次請您放一百個心,我的命是孩子們救的,不是我自己的,我絕對不會隨意結束它。”
這話說得,吉音大嬸眼圈也紅了,沒被逼到絕路上,誰會走那一步,也不知道這外國傻姑娘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
琳達也不解釋,對薩仁點點頭,拿了牆角的掃把真就去打掃衛生了。
吉音大嬸跟薩仁說:“薩仁,你彆管,就得這樣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你收留她沒問題,我也得讓她知道咱們這裡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更不能遇到點難事就抹脖子上吊,把她交給我,我一定給你練出個社會主義螺絲釘!”
薩仁忍住笑,認真點點頭,吉音大嬸以前是做婦女主任的,還是薩仁阿媽推薦她來福利院的,她把福利院管得井井有條,還很積極的學習各種進步思想,時刻跟上黨跟上組織,現在宣傳語很愛用做社會主義螺絲釘,她在福利院都給用上了。
有這樣一個像政委或者說指導員一樣的存在,薩仁覺得沒什麼不放心的。
劉廠長已經把這次的損失彙總出來,薩仁都不敢看,還好自家牧場的供應一直很給力,牛羊肉也一直在銷售中,沒受到奶製品的影響,損失很大,但也能接受。
不過學校的學生們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薩仁損失巨大,居然主動的跟食堂說要取消補助,而且是刺頭挑頭的,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咱們這屆沒有學雜費,第二屆學雜費也是象征性的收,可看看咱們學校的環境,再看看這些老師教授的水平,我真不是自誇,這是一流的學校一流的老師團隊,這些都是薩仁自掏腰包建起來的,咱們隻掏夥食費,食堂的餐食補助還這麼豐盛,這便宜占得太大了,一定給薩仁的廠子造成不小的負擔,我建議食堂改成市場價,想吃肉的想吃好的,你就多掏錢,想便宜點的主食吃個夠。”
有那嘴饞的,想說那是薩仁自家的牧場,牛羊肉還不是隨便吃嘛,乾嘛給她省著,可看彆人都舉手表示讚同,再想想學校給的各項福利,好像確實要比首都的大學生過得還滋潤。
薩仁聽說學生們一致要求減免餐食補助,還挺感動的,這說明他們真的對學校有了歸屬感,希望學校越辦越好,才會在意她這個老板是虧是賺,生怕她這學校辦不下去。
她跟馬校長說:“再虧也不至於在學校省錢,不過他們真有心,可以多去隔壁福利院做做義工,我本來想辦個正式的幼兒園,但太麻煩了,還是等大學規模穩定住,再辦附屬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