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紀恒身後有四人分兩個方向出列,兩人將那斷手之人抬了下去,兩人小跑著朝紀廣帶來的車駕方向去了。
紀恒真誠地走向秦牧和洛君,賠禮作揖:“皇宮親衛中出現這等登徒子,唐突了姑娘,恒深感歉意,希望姑娘和秦元帥見諒,接下來的路,恒為姑娘備了馬車,以免再有心懷不軌之徒驚擾到姑娘。”
秦牧詢問地看向洛君,洛君點了點頭:“多謝!”
“紀國相有心了。”秦牧回道。
這時,紀恒的兩名隨從牽著紀王華麗的車駕過來了。
“洛姑娘,請!”紀恒指著華麗的四匹馬拉的王駕道。
“這不是……”紀王廣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車駕,什麼時候他帶來的車駕,成了為這位姑娘準備的了?
車駕給這位姑娘了,他怎麼辦?
他是坐馬車來的呀,平日裡一個月難得騎一次馬,騎術生疏。
紀恒用力握了一下紀廣的手臂,瞪了紀王廣一眼,成功地讓紀廣把後麵的話吞了下去。
紀王廣悻悻地轉身,不甚熟練地爬上侍從牽過來的一匹彪壯的棗紅馬。
爬了半天,才爬上去。
哎!紀廣心想,他這個王上當得,真是太難了。明明自己才是一國之君,卻要看弟弟臉色行事,連車駕都被自家弟弟搶走送人……
秦牧擋在洛君身側,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和心懷不軌之徒靠近洛君的可能,護著她上了車駕。
自己則騎著汗血寶馬,拱衛在洛君車駕旁。
在進了城之後,秦牧想到了什麼,回望一眼,卻發現紀王廣的那個斷人手腕的黑衣親衛不見了。
※※※
紀國王宮一處隱秘的宮室內。
一名青衣文士質問一名身材高大,黑衣侍衛打扮的男人。
“為什麼不趁亂當場射殺洛君?”
黑衣侍衛打扮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道:“還不到時候。”
青衣文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麼好的機會,你給我說不是時候?”
“殺了她,不僅你可以報仇,還可以重創定南王府---洛君可是定南王府的錢袋子,且她和平安郡主情同姐妹,她死了,對平安郡主謝錦寧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黑衣侍衛打扮的男人沉默不語。
見他仍然不說話,青衣文士氣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喋喋不休。
“洛君的死,是我們計劃很重要的一環,她不死,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平安郡主謝錦寧引出海島,錯過了這次機會,秦牧後麵一定會對她加強保護,再難找到機會取她性命了。現在你說怎麼辦?”
黑衣侍衛打扮的男人繼續沉默。
“看樣子隻能向主上申請,讓‘絕殺’出手了。”
“不行!”這時,一直沉默的黑衣男人臉上才終於露出波動。
“為什麼不行?”青衣文士詫異反問。
黑衣侍衛模樣的男人緊抿嘴唇,又沉默了。
“你……你是不是舍不得殺她?”青衣文士驚訝地看著他。
※※※
射鹿城。
聚寶齋,水月軒竹樓中。
晏澈泡在半桶冰水中,卻仍然燥熱得渾身戰栗,冰雪般的麵容上,熱汗順著烏黑的鬢角蜿蜒而下。
站在門邊,慕容熙身後的圓臉青年,擔憂地看了晏澈一眼,似乎想問什麼,卻攝於慕容熙在場,不好說話。
而此間的主人楚翊,正在就著兩盆蘭花,和門口的慕容熙閒談。
“那位故人,一定對你很重要。”楚翊道。
慕容熙因為他的話發了一下呆。
“讓你見笑了,我隻是習慣了用儘一切辦法去討好她。”
聲音中竟然罕見地帶著些許的自嘲。
楚翊因為他的話楊了一下眉,驚訝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大魏最受寵的三皇子,詭穀少主慕容熙需要千方百計討好的人嗎?”
顯然對慕容熙的身份了如指掌。
慕容熙毫不意外。
“身為第一大強國西楚的皇太子的你,不也有一直耿耿於懷,難以辦到的事麼?”
這次輪到楚翊沉默了。
“你從詭穀千裡迢迢過來,就是為了來揭我傷疤的?”楚翊半是試探,半世嘲諷地問。
這人到底是歪打正著,還是真的知道一些西楚皇室的秘辛?
“當然不是,”慕容熙淡笑道,將目光轉向房中正在泡冰水澡的晏澈身上。
笑容清淡,眼神中,卻隱著崢嶸利劍般的寒芒。
“本宮此來,是為了送晏澈世子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