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柏給齊政發了一個打瞌睡的動態圖後,齊政給他發語音,每一條後麵都會跟一個表情包。
有些唉聲歎氣,“早知道不教齊政發動圖了。”
發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辣眼睛。
好好的一個冰塊臉,怎麼感覺在向**青年的道路上發展,還跟他鬥圖。
不過,第二天,齊政給錢給得倒是挺痛快。
旁邊的管家眼睛都綠了,那可是黃金三百兩。
的確是好大一筆,齊政問了一句,“你那個什麼教神仙的多功能電子教室怎麼修?”
陳柏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
去上京專門搞建築的部門,談妥了這一筆生意。
隻是,齊政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怎麼看修的也就一普通學舍,花不了幾個錢。
齊政看著陳柏收起來的票子,“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陳柏差點都笑了,這個齊摳門。
答了一句,“放心,我會幫你回本的。”
陳柏沒有亂說,他現在雖然技術投資了齊政的養殖和種植業,但怎麼也得五六個月後才能有分成。
現在他可是窮得響叮當。
所以除了搞三年義務教育,他還得收極高的束脩。
接下來的時間,齊政就一直盯著陳柏,估計想陳柏良心發現,怎麼也得退他一點票子不是,哪有當著人的麵,忽悠他的。
但注定,妖怪他沒有心。
旁邊的管家:“……”
談妥交易後,陳柏猶豫了一下,因為還得去選址之類。
但他最近以山君的身份出現得太頻繁了,剛才他出現的時候,甚至在人群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跡象。
如果說以前太子蛟對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毫不在乎的話,現在自己可是連贏了他四場,讓他成為整個上京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如果說太子蛟還沒有任何行動,他自己都不信。
他能肆無忌憚的對付太子蛟,就是仗著查無此人的山君的身份,所以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陳柏心道,“山君”還是儘量少在人前出沒,免得陰溝裡麵翻船,將太子蛟惹急了,未必不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的舉動。
齊政約著妖怪一起去封地為學舍選址,順便看一看山上葡萄的種植情況。
結果,妖怪臨時離開了一會後,回來的卻是陳子褏……
陳柏揚了揚手上的銀票,“山君最近又要渡個劫,讓我陪殿下同往,學舍的事情也暫時讓我看著。”
齊政,“……”
他才給那妖怪的票子,居然轉手給了陳子褏……
陳柏解釋了一句,“殿下有什麼要求,我都會一一轉述給山君。”
齊政不置可否,反正一路上話都沒一句,冷得跟一塊石頭。
在齊政心中,這陳子褏就是個一無是處,喜歡男人的斷袖,受了委屈都不敢伸張的窩囊廢。
那妖怪選信徒怎的就沒有半點挑剔。
陳柏在路邊想買一個餅吃,都被齊政冷眼瞟了一眼,寒毛都起來了,趕緊拿出自己的碎銀子,表示用的是自己的錢,沒有用公款。
嚶嚶嚶,連個餅都舍不得給他買。
果然市井傳言是真的,性格喜怒無常。
知道陪一個冰塊是什麼感受嗎
陳柏覺得自己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整個過程齊政都是一個表情,莫挨老子,莫和老子說話,卑微地站在旁邊就行。
陳柏:“……”
這樣的人活該沒朋友。
學舍的地址就選在兩座山峰連接的山腳,其中一座山峰就是養兔子那座。
兩座山峰之間有一條小溪流,感覺環境還不錯,都能看到跑到溪流邊上喝水的兔子。
整個選址過程十分緊湊,沒有浪費一刻鐘。
陳柏撇了撇嘴,誰稀罕跟一個冰塊多呆一會似的。
估計齊政也是這個想法,誰稀罕跟一個死斷袖呆一起,半刻都不想。
所以又看了看正在搭建的葡萄架子就返回了,留下修學舍的人在那裡測量,等需要的材料費用統計出來,自會將賬單提交上來。
陳柏和齊政分開後,也鬆了一口氣,“差點被冷死。”
最近和齊政在網上聊天,都快忘記齊政本來的性格了。
網絡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透過網路認識人,那可得小心了,因為……可能和現實中完全不一樣,陳柏現在深有體會,前車之鑒,肺腑之言。
陳柏回了家,但事情還沒有完,修建的事情他最多過目一下,然後給錢,古代建築他真不懂。
但招生的事情就得他親自來了。
想到招生,陳柏心情才好了些,因為……他要收束脩,對窮光蛋來說,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第二日,上京文院門口多了一個板子,上麵寫著招生告示。
這個告示大概要說兩件事。
一就是說齊政的封地現在正在緊急修建學舍,現招收難民家庭八到十三歲的孩子,進行三年義務教育。
學習內容大概就是識字識數這些基礎的東西,每個家庭僅限一個名額。
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哪怕僅僅是識字識數,給百姓寫寫家書什麼的,也比當佃農強了不知道多少。
條件就是,難民家庭得將戶籍遷到齊政的封地。
現在齊政的封地還是荒山野嶺,耕地基本等於無,加上古時候故土難離的情懷十分嚴重,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光是這招生告示的第一條,就已經十分轟動了。
上一次宴會,甘公出的第五題已經在上京傳開,齊政在自己封地修學舍,還實行這個什麼三年義務教育,就是為了這第五題?
似乎的確是個了不得的法子,等趙國太子和使臣來了,說不得真會讚上一句。
“要是我們大乾其他地方也能實施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其他國家的文士還能說我們不通教化?”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很簡單,負擔不起,齊政能實施,是因為他封地上一戶人都沒有,哪怕如此,還加了一個一戶一個名額的限製。
像其他地方,無書可讀的孩子成百上千,光是學舍都修不起來。
“實在可惜。”
但光是這個方法,這種思想,讓好些老學究激動得手抖,口裡不停的嘀咕,“好一個三年義務教育……”
彆人或許僅僅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但他們卻從中看到了大乾文教的一種趨勢。
但又不得不感歎,“難難難!”
相信很快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就會傳遍整個上京,甚至傳進朝廷之上,當然這麼理想化的政策,也隻能讓人望而生歎。
雖然不可能真的在大乾推廣,但這麼充滿浪漫主義的幻想,必定會讓那些為文教發展而愁白了頭發的老官兒魂牽夢縈。
也必定會將目光投向唯一實施這個策略的齊政的封地。
用陳柏的話來活,齊政的這個學舍就是一塊試驗地,所有人都會出於本能的去觀察它到底能發展成什麼樣子。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如果說招生的第一條,眾人看了個稀奇和希望,那麼第二條就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同樣是齊政修的這個學舍招生。
招收的對象卻不一樣了。
“休沐日興趣班招生:
上課時間:上京文院休沐日。”
沒辦法,陳柏現在還是上京文院的院生,他也隻有休沐日能授課。
與其說陳柏的這個招生是正規的課堂,不如說它是夏令營?
“學習內容:按興趣教學。
授課先生:山君
束脩:一年黃金10兩。
”
看到這第二條招生公告,不知道看懵了多少人。
什麼是興趣學習班?什麼又是按興趣教學?
一年還黃金10兩?
該不會是白銀寫成了黃金,如果是皇子政府上那個第一門客授課,白銀10兩還是值的,哪怕一年的休沐日也就有數的那麼多天。
但黃金10兩?
又不是傻子,估計是沒有人願意的,況且連學什麼都寫得不清不楚。
這不是鬨著玩嗎?
上京文院外,都被這怪異的“招生公告”弄懵了一群人。
齊政來的時候,還有人壯著膽子上去詢問了一番。
齊政:“……”
那妖怪又在玩什麼?
倒是說過會給他回本,但束脩收彆人十兩黃金,真當彆人是傻子?
齊政也模棱兩可的隨便恩了兩句,“就這麼回事。”
聽得一群人更迷惑了。
當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笑話,沒怎麼當真,不過當成是談資到處在傳。
因為實在離奇,傳播的速度飛快,聽的人根本不信,還得一起調笑一番,世上哪有這樣的傻子。
但……
傻子真有。
比如陳小布的學舍,現在已經鬨翻了。
“我要報名。”
“我也要。”
因為公告的最後一句,“年終考核第一名,由廷尉府公子柏獎勵異獸一隻。”
齊政封地的事情,為什麼陳柏的名字在上麵?
看到的人其實還真不怎麼意外,也不知道是誰,將公子柏當初沒有受罰是因為皇子政從中周旋的原因傳開了。
估計傳播的人,當時將齊政和陳柏牽扯到一起,是想讓他和陳柏一起被譴責吧,隻是誰能知道後來居然又傳出陳子褏案有變,這才不了了知,不然這事情傳到市井,齊政多少會受到一些波及。
光是這獎勵,已經讓陳小布的學舍瘋狂了。
“商雎鳩商之洲,你們為什麼報名,你們不是有狗狗了嗎?”
“還有甘十三,你去湊什麼熱鬨。”
多一個競爭對手就少一分得到異獸的機會。
結果商雎鳩和商之洲哼了一聲,“我們想多養一隻,怎麼的?”
甘辛也點點小腦袋。
養狗養上癮了,吃飯睡覺上課,時時刻刻都要帶在身邊。
“聽說一共就招收幾個名額而已。”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先生剛好走了進來。
各自回到座位。
隻是突然,一個同學捂住了肚子,“先生,我肚兒疼,我要請假,我現在不回家,我會死的。”
將先生都嚇了一跳。
這些二世祖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趕緊找來學院內侍,將人帶走,免不了還要關心幾句。
隻是這同學出了學舍,跑得腳上跟踩了風火輪一樣,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小臉還激動得通紅。
不僅先生看懵了,一群學生也看得懵逼得不要不要的。
但突然,又有一學生哎呀一聲,“先生先生,我腦門疼,我也要請假,我不回家我也會死。”
說完都不管了,撒腿就往外麵跑。
留下一堆掉地上的下巴。
這時,斯斯文文的甘辛突然也道,“先生,我家二姨娘今天生弟弟,我要回家看看。”
“你二姨娘不是才確診?”先生臉都黑了,才確診幾個月就能生?
甘辛臉都紅了,“反……反正我現在得回家,不然我也會死,我要是死了先生你的罪過就大了。”
先生:“……”
彆人生孩子,你會死?
甘辛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牽著他的古牧就往外麵跑,邊跑還邊一臉興奮地喊,“我要報名我要報名,給我留個名額。”
學舍中一片安靜,然後跟炸了窩一樣,“好不要臉,居然想趁我們上課的時候自己去報名。”
“先生,我腳兒痛……”
“我二姨娘也要生弟弟。”
“先生,我已經死了,我回家告訴我家人一聲……”
先生看著一個個甩著小腿跑得飛快的學生,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都是去哪?”
“去報名啊,山君的課有名額限製,去晚了啥都沒有。”
先生:“……”
不過,陳柏讓齊政安排在報名點等著人卻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因為這些小蘿卜頭回去要錢報名,差點沒有被打。
剛才這些父母還在和人談論,這世上哪來這樣的傻子,10兩黃金學個什麼都不清不楚,怎麼可能有人去。
結果,他們家傻兒子就一臉激動的回來了。
10兩黃金哪怕是對權貴來說也不是眼睛都不眨的小數目,但他們也出得起。
可現在全上京都在看笑話,他們又怎麼可能去當那個傻子。
陳柏等了一天也沒有消息。
稍微一想,大概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沒有人來做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也不急,反正學舍才開始修,哪怕趕工,也得十天半個月,古時候的樓舍基本都是一層,用時並不會太長,加上是皇子政加急讓修的,肯定更加上心,修建得也更加快速。
陳柏思考了一會,專門去了陳小布的院子。
這小家夥居然一個人在院子裡麵玩滑板玩得起勁。
陳柏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桌上有下人為陳小布準備的糕點和茶水。
這時陳小布也跑了過來,“哥,你看我滑得好不好?”
彆說,這小家夥現在滑得有模有樣的,鬼機靈一個。
陳柏說道,“我給你報了名,就是皇子政府上山君的課。”
陳小布一愣,“哥,你哪來的錢?爹不是禁了你的月供了嗎?”
說完,這小機靈又拿起桌上的糕點往陳柏嘴巴塞,“哥,我是你親弟弟不?”
陳柏一笑,這娃要作妖,鼻子恩了一聲。
“那我去上山君的課也可以,但你得送我一隻異獸。”
他早就眼饞了好久,但他都有滑滑板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今天終於給他逮到機會了,“皇子政的封地可遠了,一去一回得多辛苦……”
還有板有眼兒地講起了條件。
陳柏一笑,還以為是什麼要求。
第二天,陳小布到學舍的時候,手裡就牽了一隻全身都是斑點的狗,整個人笑得跟一個傻子一樣。
整個學舍的人激動地圍了過來,“哎呀,這又是什麼異獸?”
他們以為甘十三的那隻陰陽臉已經夠奇怪的了,現在居然來了一隻全身都是斑點的。
看得直流口水,太稀罕了,好想抱著不放。
陳小布裂開牙,笑眯眯地,“它叫大麥町,是我哥昨晚上送給我的,好看吧。”
大麥町,名字古怪了點,但異獸嘛,名字古怪點才正常,就比如商家兄弟的哈士奇,柯基,還有甘十三的古牧,名字以前都沒聽過。
商雎鳩和商之洲,還有甘辛也將自己的狗狗牽了過來。
又多了三笑得腦袋跟被門夾了一樣的傻子。
其他同窗看得眼睛都綠了,好想也要一隻,沒事就自己rua一下。
心裡跟貓抓了似的。
這時,陳小布又道,“昨天我哥給我報了名,本來我還嫌棄皇子政的封地遠的,來來回回辛苦。”
一群人一聽,這個陳小布怎麼回事,他們昨天回去想報名,結果父母不允許,他們怎麼說都沒答應,你陳小布報上了名還不樂意了?
酸死他們了。
陳小布還加了一句,“我哥將獎勵都準備好了,聽說是一隻特彆漂亮的異獸,我哥說他都有點舍不得送人。”
咕嚕。
這下不得了了,剛才已經受刺激了,現在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臉一橫,伸手將眼睛上的眉毛拉成了倒八字,氣勢洶洶地就往學院外跑。
一到家,整個人往地上一滾,從門口直接滾到了主院。
看得一群仆人都驚呆了,本該好好在上京文院上學的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娘,不給我報名我就不起來。”
各自回家,各自折騰,這些原本就是捧在掌心中的二世祖,折騰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