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就拿手上玩玩。”
左丘:“……”
還真將這絕代名劍隨身帶著,哪怕是他們魯國,也是好好的收藏起來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拔罐真有些用處,還是他路上勞頓,現在能躺一會,身體居然真的輕鬆了一點。
隻是其他魯國使臣怎麼一臉表情怪異的樣子。
他們公子左丘身上那幾個大餅是怎麼回事?
陳柏繼續道,“你今日就算去見大王也是見不到的,還不如跟我們到處遛狗,逛逛上京,像左丘這般年齡,應該也沒怎麼去過異國他鄉吧。”
左丘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乾什麼,說得好像我們真是朋友一樣,也不嫌害臊。”
陳柏:“……”
你彆說出來啊,說出來多尷尬。
不行,他一個人尷尬怎麼行,他得將太子素丹也拉出來。
於是,等陳柏他們去城外觀賞向日葵,在城牆下升起了火堆烤兔子的時候,又多了一個牽著一條大白狗的素丹。
陳小布和皇子寧搭著畫架在畫向日葵,商家兄弟和甘辛覺得好玩在幫著烤兔子。
兔子是讓人專門從齊政封地送過來的。
陳柏,素丹和左丘坐在官道旁邊的茶水攤子上閒聊。
陳柏放了些銅錢,要了些粗茶,還時不時問上一句賣茶的老翁,“生意如何?”
老翁笑嗬嗬地,“自從這一路上種上了這些花,前來歇腳的人就多了,怎麼也會喝上一碗茶水的,日子倒是比以前好過了很多。”
陳柏也笑嗬嗬地嘮嗑著。
左丘有些發愣地看著陳柏,陳柏的信息經過兩天他已經打探得十分清楚了,陳柏的事跡,昭雪之名為何而來他也再清楚不過。
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廷尉府的大公子,弘文閣的大學士,這樣的人居然會拉著他和趙太子,就這麼坐在路邊攤上,居然還和普通的老百姓聊得起勁。
左右又看了看老者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道路上觀花的一路百姓。
左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卻是露出了哀傷,突然歎息了一聲,“大乾百姓安居樂業之景象,實在讓人羨慕,可惜了我魯國百姓還處在戰亂之中,家園被毀,顛沛流離,生死不知。”
“昭雪大學士還有心情拖著左丘到處遊玩,又豈知左丘心急如焚。”
陳柏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知道左丘在說什麼,責怪怒斥也敵不過這話裡的哀歎。
是在說他隻知眼前樂,不知他人苦。
素丹開口說了一句,“就算沒有我們,大乾也不可能周轉武器鎧甲給你們的,得罪巴國不說,光是這等國之重器,豈是那麼簡單就給予他國的。”
左丘看向兩人,“完整的《魯公秘錄》也不可能麼?你們知道《魯公秘錄》對大乾來說有多重要。”
陳柏,素丹:“……”
終歸是他們借助自己的能力滅了魯國的希望,是他們做得不夠厚道。
還好商家兄弟和甘辛的兔子烤好,用小刀割好,盛在盤子裡麵端了過來。
接下來幾天,陳柏就這麼陪著左丘,在上京到處逛,上京城牆下也經常能看到烤兔子的篝火。
引得城牆上守衛的士兵都時不時瞟上一眼。
左丘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開始向陳柏他們介紹起來了魯國風情。
魯國本是一個文教興盛的國家,行的是周禮,頗讓人向往。
隻是此時已經戰火連天。
魯國風情如何,陳柏也在左丘身上看到了。
一身青衣,一張長琴,聽得人如癡如醉。
魯國使臣更是高傲地說著,他們公子左丘,是魯國四公子中最擅琴之人。
原來這公子左丘,除了一張利嘴之外,居然還有這等雅趣之好。
聽說魯國人風雅,多少都會一點樂器。
陳柏也跟著左丘學了學,隻是……
“哥,你這琴怎麼撫得跟殺豬一樣。”
“就是就是,左丘就撫得好聽。”
陳柏臉都黑了。
這幾日,一邊撫琴一邊寫生一邊遊玩,倒也不錯,似乎都忘記了那些煩心的事情以及他們之間的矛盾。
但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明日就是我向大乾的大王正式遞交國書的時候了。”
城牆下,陳柏,素丹,左丘正吃著烤兔子,喝著酒。
今日的左丘,看上去有些落寞,或許是喝得多了,臉上微醉。
上次宴會,不過是稍微提起他們前來的目的而已,而正式遞交國書,就是大乾給出答案的時候,一但給出答案,就不會有改變。
左丘大口的灌著酒,這酒可是陳柏買的,度數不低,燒心。
左丘喝得實在太猛,看上去表情都有些癲狂了,“我魯國百姓何其無辜,為何就要受這戰火之痛……”
酒濕了衣襟,聲音帶著不甘和憤怒。
左丘形態瘋狂,“酒是好酒,肉是好肉,可惜這喝酒的人卻不是好人。”
嘶。
這幾日相處下來,怎麼說表麵上還算融洽的,加上左丘給陳柏他們講魯國風情,教授撫琴,左丘年齡比陳柏和素丹稍微大上一點,這幾日倒也像一個兄長一般。
但此時……。
左丘居然借著酒勁,撕開了一切偽裝,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或許左丘醉了,不覺得什麼,但陳柏和素丹卻有些……
說起來,魯國無法周轉到武器鎧甲,他們多少要負一點責任的。
陳柏和素丹就這麼看著瘋癲的左丘,那個風雅的魯國四公子之一,似乎不存在了一樣。
“知道我魯國的白月花麼?雖然不如大乾這向日葵一樣奪目,一樣陽光燦爛,但也是十分漂亮的,開滿山野,開滿河流,但此時,那些白色的白月花上卻全是我魯國百姓的鮮血……”
陳柏的身體都哆嗦了一下,腦海中居然出現了一副滿是白色小花的草地上,沾染鮮血的場景。
在左丘癲狂的聲音中,陳柏細若蚊聲地說了一句,“其實……其實要讓大王答應周轉武器盔甲,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聲音很小,左丘應該沒有聽到。
因為左丘啪地一聲砸了手上的酒,拂袖而去。
酒濺射了一地,就像他們之間虛假的友誼,說翻就翻。
陳柏看著左丘留下的那張古琴,這才發現左丘忘了拿走。
這琴左丘應該是十分喜歡的,每日撫琴。
端起琴,準備去還給左丘。
這時一魯國使臣走了過來,“公子曾言,這琴就贈給昭雪大學士了。”
“這琴乃是公子的恩師所贈,隻可惜左丘公子的恩師卻死在了巴國人屠城之時。”
陳柏身體都哆嗦了一下。
端著琴,卻沉得很。
其實他是可以幫得上忙的,能全了左丘之義,也不會損了大乾的利益,就是得冒上一些風險。
……
左丘帶著一群使臣進了城,臉上哪還有一絲醉意。
旁邊的使臣問道,“那昭雪大學士當真會幫我們?他又為什麼會幫我們?”
左丘臉上全無表情,“每個人都會有弱點,而他的弱點太明顯了。”
“諸國亂世,最要不得的便是一顆悲天憫人之心。”
身為權貴,卻會為普通百姓擊鼓鳴冤,會為一個路邊老翁多賣了幾碗粗茶而露出笑意,會聽著他講著魯國的戰事而臉露不忍……
這樣的人,缺點太明顯了。
但這樣的人,總是能讓人身不由己地不斷想要靠近。
這幾日又何嘗不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魯國使臣繼續道,“公子又如何確定他有能力幫我們?就算他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就算他是弘文閣的大學士,這種事情他也插不上話吧。”
左丘答道,“他說他有辦法的,聲音雖然小,但我……聽到了。”
魯國使臣:“……”
……
第二日,大乾朝廷之上。
大王在上,三公在前,九卿分列,諸官在位。
魯國一眾使臣遞交國書,請求周轉武器鎧甲,以應對和巴國之戰。
“我魯國願意以《魯公秘錄》為籌,加上糧食為碼,換取大乾支援武器鎧甲……”
這幾日,大王和三公眾臣早已經商議妥當,《魯公秘錄》雖然重要,但權重之下,他們這武器鎧甲還是不能給的。
要是擁有《魯公秘錄》就能天下無敵了,魯國也不會落得前來求援的地步。
再說,他們不是已經得了半本了麼。
國書已經上交,上麵的請求一清二楚,有魯國玉璽為印。
現在就是大王回一封國書了。
現場的氣氛已經說明了一切,若這買賣成了,可不會這樣沉默不語的。
大王讓人開始擬早已經定下內容的國書。
魯國使臣互相看了一眼,臉色暗淡,終歸是白來了一趟。
這時,突然一內侍匆忙跑了進來。
“報大王,弘文閣昭雪大學士在外喧嘩,眾兵士驅趕不聽,說是有什麼耽擱不得的要事必須現在稟告。”
話才落下,陳守業就嗬斥了一聲,“胡鬨。”
他的祖先啊,他這兒子才消停幾天,這又開始要捅翻天了,這朝廷說是他能上就能上的?
他要是心臟不好,估計都躺地上多少次了。
每一次鬨出來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得掉腦袋的。
陳守業黑著臉出列,“犬子無知,還請大王重罰,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操碎了心。
但讓人意外的是,魯國使臣中,左丘突然開口了,“此言差異,今日昭雪大學士是應我之約,才要來這殿上,所以還請大王恩準。”
一群人:“……”
什麼意思?要真是如此,先前怎麼不提,需要弄得如此
大王都愣了一下,想了想,“宣。”
……
陳柏昨晚上一夜未睡,說實話,這個世界征戰不斷,烽火連連,但關他何事,他自己都活得這麼艱難……
但不知道為何,他眼睛就是不敢看擺在他房間裡麵的那張琴。
連做夢,夢裡都是左丘所說的漫山遍野的白月花,但卻被鮮血染紅。
“要是……要是自己沒有看那半卷《魯公秘錄》,大王會不會真的就同意周轉武器鎧甲給他們了?”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但誰又能那麼百分百肯定就沒有這樣的可能。
愁得他翻來覆去的。
最終還是起了床,拿出了手機,一夜未眠。
等陳柏上到殿上,兩隻黑眼圈十分的明顯,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昭雪大學士昨晚怕不是乾什麼事情去了。
有左丘之言在前,眾臣雖然疑惑陳子褏為何上殿,但也沒有開口。
反倒是陳守業沒忍住,說了一句,“擾亂朝廷成何體統,有什麼要事,還不快快上奏。”
心裡那個揪心啊,看看彆人家的兒子,安安分分地他不好嗎?雖然彆人家的兒子這麼大應該還做不到弘文閣大學士這個位置。
結果陳柏一出聲,陳守業真的晃了好幾下。
“稟大王,魯國使臣來我大乾換置武器鎧甲是天大之喜,還請大王恩準。”
一群人眼睛都看向了陳柏,他們沒有聽錯吧?
聽說公子柏最近天天和魯國的左丘混在一起,而這左丘又是出了名的擅長計謀。
該不會這麼幾天,公子柏就被策反了吧?
這個左丘也太…
大王都給氣得笑了,“何喜之有?我大乾百官怎就沒看見這喜從何來?要是今日不說出個緣由來,這擾亂之罪怕是免不掉。”
要真是被人當了槍使了,今日這罰也是活該受著。
結果陳柏語不驚人死不休,“現有的武器鎧甲對我大乾來說就是垃圾,丟之可惜棄之浪費,何不就此換給魯國,也收回些成本來。”
“本就對我大乾無用的東西,留著發黴不成。”
“所以將這些無用的東西換給正需要的魯國,不是正好,不僅魯國,其他諸國想要,也還給他們。”
懵!
武器鎧甲對大乾無用?
還誰想要就換給誰?
這陳子褏怕不是瘋了,好歹也是武勳世家出生,從小接受的也是名師指導,怎的能說出這等混話。
陳守業這次是真的汗都一個勁開始流了,他這兒子怕是少了大半條命了。
左丘也懵。
他算到陳柏會想辦法幫他,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天荒夜談。
大王臉都黑了,本還想著就當是聽聽大乾的年輕一輩有何高見,結果差點沒坐穩。
正要嗬斥,拖出去打他幾十大板得了,陳柏已經從袖子中拿出一折子來,恭敬遞上,“大王一看便知。”
大王接過內侍遞過來的折子,他倒要看看好好一個大乾的昭雪大學士,怎麼和魯國使臣相處了幾天,就變得如此癲狂了。
結果打開一看,手都忍不住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這折子洋洋灑灑地好大一篇,大王邊看邊皺眉。
這時,旁邊擬的國書已經擬好,“大王,國書已經擬好,是否宣讀……”
結果大王直接說了一聲,“收起來。”
“……”
大王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陳柏,這才道,“朝議暫停,三公九卿隨我進殿後小議,昭雪大學士也來,其他人等著。”
鴉雀無聲。
一群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陳柏。
難道他剛才說的那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話,還有理了不成?
然後又看了看遞上去的那折子,折子上到底是寫了什麼?才讓大王暫停朝議,讓三公九卿進去商量。
左丘的表情也差不多,眼睛一閃,難不成真被這個昭雪大學士找到了什麼契機了?
但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原因。
陳柏跟著進了殿後,三公都不由得看向了大王,“可是有了什麼變數?”
不然大王也不可能推翻他們這幾天的決定。
大王直接將手上的折子遞了出去,“各位一看便知。”
隻見折子上,寫作的方式和大乾當下文章的方式大有不同。
幾個大字作為標題特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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