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1 / 2)

分手嗎?

舍不得。

可不分手?

他寧靜的生活將被打亂, 到時候, 她能經受住他複雜的家庭背景和沉重的人生故事嗎?

郝運萊憂心忡忡, 等奇葩弟弟吃飽喝足離開後, 向她稍稍透露自己家裡的情況:“星默啊,我家比較封建。”

徐星默坐在副駕駛位上, 一邊補妝,一邊問:“有多封建?”

“想象不到的封建。”

“你舉個例子看看?”

“供養著一些神婆、黃大仙。”

神婆?

黃大仙?

好像農村人信這個多點?

徐星默知道他是農村出身,以為他是自卑了,便把化妝品放回包裡, 認真道:“萊萊啊, 總有些地方是科學暫時到達不了的。你放心,隨著社會文明的發展,你的家人會轉變的。我呢, 不會因你家人這點小封建,就戴上有色眼鏡的。”

她真的好體貼啊。

真不愧弟弟所說的,人間真善美的代表。

郝運萊感動了,又嘗試著問:“如果我的家人……中了太深的毒呢?”

“什麼意思?”

徐星默微側著腦袋,眨眼笑問:“舉個例子?”

於是,郝運萊便小心翼翼舉例子了:“我爸媽結婚的時候,好些年沒生養。後來,我媽聽了神婆的話,從外鄉抱了個小女孩,就是我弟說的娟子姐。第二年,我就出生了。”

徐星默:“……”

這算中什麼毒?

她淡然一笑, 給他分析:“這個應該是家裡有小孩氣息,會招來小孩吧?我也聽說過類似的事跡,不知道什麼原因,確實神乎乎的。反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我接受範圍之內。”

“那就好。”

郝運萊聽她這麼說,稍放下了心,小聲道:“聽他們的意思是,娟子姐很有福氣。”

徐星默點頭:“我也覺得有福氣,估計是跟你們家有緣分,然後呢?”

她期待聽一些勁爆的事。

最好跟他們發家致富的故事有關。

郝運萊似乎感覺到了她這種期待感,徐徐說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家裡承包了一塊魚塘,後來政府建大壩,給了好些錢補償。”

變相的拆二代嘛。

老天賞福氣。

她點點頭,一臉微笑地問他:“嗯,你說過,這哪裡不對了?”

“很不對。”

郝運萊歎氣:“那是發生在我8歲的時候,當時,我媽聽信神婆的話,說是那條河招財,我媽才包了下來。”

又是神婆。

這個神婆似乎挺神的。

她聽得津津有味,催促道:“你繼續,多說點關於神婆的事。”

郝運萊:“……”

這是當奇幻故事聽了?

他無奈一笑:“星默啊,接下來會很可怕的。”

徐星默拍拍胸脯,豪爽一笑:“沒事,儘管說,我膽子大著呢。”

郝運萊見此,將信將疑道:“那你害怕了,就說啊,我及時刹車。”

“行。彆墨跡了,快說吧。”

“隔年,我媽生了一場大病,久治不愈……”

他說著,俊臉有些變色:“後來神婆來了,讓我媽準備個自己的牌位,燒香拜佛供著,騙過地府的陰差就沒事了。”

就這樣?

可怕?

徐星默翻了個白眼:“還有嗎?然後呢?你媽好了沒?”

郝運萊震驚了:“你不害怕?”

“怕什麼啊?電視裡都演過的。”

“可那是電視啊。我說的是現實。”

徐星默反應過來,撓撓頭笑了:“哦,也是,你身臨其境過。不一樣的。不好意思。我應該感同身受。”

郝運萊:“……”

這個是重點嗎?

他覺得她應該害怕,便給她描述:“你想象下,一間佛堂,陰森森的,忽然,一陣陰風吹來,伴著暗沉的木魚聲,吹亂了門窗上貼著的各種符咒。多可怕?”

不可怕。

真的不可怕。

徐星默皺眉看他一眼,奇怪了:“之前沒覺得你膽小啊?你是小時候鬼電影看多了吧?”

果然,多了解,就會多幻滅。

無所不能的外賣小哥哥竟然還怕這些。

郝運萊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強辯道:“我不怕,我是怕你害怕。我弟弟來了,用不了多久,我爸媽肯定要來,然後,我媽就會帶著神婆來,知道了你的存在,她們會給你看手相、看麵相,看八字,反正能看的都看一遍,你不覺得害怕?”

害怕了。

害怕中透著點小期待。

如果神婆真有點小能力,拜托,把她送回原世界吧?

今天依舊是想回家的一天呐。

郝運萊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頹喪地抱著腦袋:“星默,我一想到這些就頭痛。好可怕。我躲了七八年了,我寧靜的生活啊一夕間全破碎了……”

好想逃離這一切。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眼睛裡閃著亮光:“星默,我們換個城市送外賣吧?”

徐星默:“……”

至於嗎?

因了家人到來,竟然害怕得要換個地方?

人家因一個人愛上一個城市,他是因一個人放棄一個城市。

嘖嘖,差距啊!

“冷靜。郝運萊,你冷靜點。”

她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逃避不是辦法。他們怎麼也是你爸媽,你這麼做,會寒了他們的心的,也讓你變得好沒責任心。”

郝運萊唉聲歎氣:“星默,你不懂。”

“那你說點我懂的吧?”

“你想懂什麼?”

“你媽好了沒?”

“好了,身體倍兒健康,感覺是神婆接班人了。”

這個似乎可怕了些。

也似乎有趣了些。

徐星默委婉打聽:“怎麼是神婆接班人了?”

郝運萊提起這個來精神了,一件件說:“你聽啊,我媽好了之後,忽然要搬進縣城裡去住,那時候我們家裡因魚塘賠款有些錢,她就想要做些生意,看中了一片荒山,說是種些果樹,可你知道嗎?那山都是石頭啊,怎麼種果樹?花了好些人力物力,果樹大片大片的死……”

“後來呢?賠錢了?”

她眼裡儘是憂心,郝運萊擺手搖頭:“沒,我媽不信邪,找人研究山上的土質,結果勘測出了稀有的礦石,政府收歸國有,賠了好些錢,又獎勵了好些錢。”

徐星默:“……”

變相的拆遷致富之家。

她羨慕了,又問:“還有嗎?”

“有啊。”

郝運萊回憶道:“大概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們家搬進了市裡,但我媽這人事兒多,說是市裡環境不好,噪音,還不能養雞養鴨養鵝,非要住郊區,她有錢啊,放銀行還覺得不安全,就都用來買地了。結果你知道的。現在那是一片豪華度假村+旅遊勝地。”

那肯定老賺錢了。

徐星默羨慕妒忌恨,還豎起大拇指讚道:“媽這個眼光好啊,未卜先知,哪裡是神婆接班人啊,媽妥妥的財神爺啊。”

郝運萊:“……”

一種不好的預感。

感覺他避之不及的神婆媽要多了一個腦殘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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