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三章合一
“你跟我們進去,我看看你跳的怎麼樣?”宋文芳還是打算給小姑娘一個機會。
要是她真跳的好的話,那自己也算踏破鐵鞋無覓處了。
於朧高興地站了起來,跟隨兩人身後進了大會堂,大會堂內空蕩蕩的,在宋文芳的示意下,於朧上了舞台,走到了舞台邊緣。
從口袋其實是空間裡拿出舞鞋穿上。
“老師,你能幫我說開始嗎?”於朧說道。
宋文芳笑著說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打算跳她最愛的黑天鵝片段,黑天鵝的片段她練習最多,共情最深,因為她一直將自己比作黑天鵝。
在宋文芳說好後,於朧閉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後從角落蹁躚而出,氣質大變,即使灰撲撲的服裝,也無法掩飾黑天鵝的高貴優雅,魅惑,目中無人又洋洋自得。
足尖點地,原地單腿轉圈,輕盈得像是一片羽毛,黑天鵝中技術含量最高的32圈揮鞭轉。
腳尖落下,於朧輕飄飄地上前兩步,做了個謝幕禮。
看得宋文芳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開始鼓掌,作為一個舞蹈演員,她很清楚小姑娘的基本功十分紮實,又穩又輕盈。
剛剛最後的原地單腿旋轉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她自認為自己可做不到,這孩子真是個好苗子,關鍵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嗎?
宋文芳把小姑娘給招了下來,問道:“跳舞多久了?”
“我一直跟我們小學的楊老師學的。”
宋文芳理解成了她從小學就開始練舞了,難怪基本功這麼紮實。
“是哪裡人?”
“我們縣淺塘鎮前門村人。”
“想不想跟我進舞蹈隊?”宋文芳又問。
於朧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宋文芳看到女孩臉上燦爛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
張季山在大會堂外麵找了一圈,沒看到於朧人,他不由有些著急。
“同誌,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大概這麼高……”張季山在招兵處跟人比劃著。
“是不是叫於朧,長得特彆好看?”對方反問了一句。
“對對對。”
“她剛剛填了招兵報名表,被我們領導叫進去了。”
“啥?”
張季山有些傻眼,這怎麼才一會,她就跑去當兵了。
“那我能進去找找嗎?”
“等會吧!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
他話音剛落,於朧和宋文芳就從拐角處的樓梯上下來。
“爸”,於朧喊了一聲。
張季山看她好好的,不由放下了心,不然他回去怎麼跟三妹交代,轉頭又有些生氣,一聲不吭跑去當兵,實在太不省心了。
“爸,這位是部隊的宋團長,宋團長說要招我進舞蹈隊呢!”
張季山畢竟隻是在地裡打滾的農民,在家裡是絕對的權威,但出了門,麵對這種部隊的首長,心裡不免有些犯怵。
“同誌你好,你養了個好女兒”,宋文芳親切地道。
“於朧,你先跟你爸回去,我們會對你的資料進行政審,隻要政審沒問題,我保證你能進舞蹈隊,有什麼難處的話,就來這裡找我,招兵的這半個月我都在的”,宋文芳又轉頭看向她。
“好,謝謝宋老師”,於朧回道。
回到家裡後,張季山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江靜。
江靜把於朧叫到家裡,嚴肅地看著她,“於朧,你給我老實交代,今天都乾了什麼?”
於朧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就去人民大會堂玩了會,然後看到那裡在招兵,我就填了張報名表,他們領導看到我就問我為什麼要當兵,我說喜歡跳舞,想當文藝兵,他們就讓我試了下,然後都說我跳得好,打算招我進舞蹈隊。”
“你還驕傲了”,江靜拍了下桌子。
於朧抖了一下,裝作害怕的樣子,“媽,當兵不好嗎?你們平時不都說當兵保家衛國是好樣的嗎?”
“好是好,隻是你一個姑娘家,跟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以後還怎麼嫁人”,江靜放緩了語氣,要是她生的是個男娃,她就讓他去當兵了。
但一個姑娘家的,她就希望她平平安安,生活順遂,能找個會心疼人的丈夫,安穩地過一輩子。
於朧咬了一下唇,“媽,我進的是舞蹈隊,裡麵的都是跳舞的姑娘。你不是怕我嫁不出去嗎?團裡還有很多乾部子弟,說不定我以後能嫁乾部子弟呢!而且宋團長還說了我一進去就能有三十多塊錢工資呢,隻要再多待幾年,就能有五
十,等我賺錢了,我一定會孝順你的,媽,你就讓我去吧!”
“就你這樣還嫁乾部子弟,你農村出去的,人家能不能瞧得起你都是一回事”,江靜白了她一眼。
於朧驕矜道:“我長得這麼好看,他們怎麼看不上,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江靜好笑道。
“那媽,你是不是同意了。”
“誰說我同意了,我還得打聽打聽,看他們是不是靠譜”,江靜又恢複了嚴肅。
“那你快去打聽,打聽好了就不能反對了,我就當你同意了,謝謝媽媽”,於朧歡快地跑出去了。
江靜一時間有些錯愕,想不出自己怎麼生了個臉皮這麼厚的。
不過打聽還是要的,要是真招進部隊那舞蹈隊去了,也是好事,那就脫離農村戶籍了,總比和他們一樣,在村裡摸爬滾打一輩子要好。
張秀兒躲在房裡,聽到外麵的對話,眼裡不由閃過一絲嫉妒,她咬了下唇,於朧可以她為什麼不可以,要知道她是從九十年代末重生回來的,腦子裡不知道有多少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光是耳熟能詳的□□,她就能唱出好幾首。
於朧沒想到的是,宋文芳竟然親自找到她家來了,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他們村的村支書。
政治審查,就是要把一個人祖宗三代都調查一遍。在來之前,宋文芳就已經跟村支書了解過張家的情況。
支書的話是:“張季山家,從祖爺爺輩起家裡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來沒犯過事兒。”
“那於朧怎麼和她爸不一個姓”,宋文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嗨,因為不是親生的,她媽是改嫁過去的,她親爸是六十年代下鄉調研的知青,都死十多年了,不過同誌你放心,這孩子現在戶口早就牽到張家戶口上的,當年還是我給辦的手續,身世絕對沒問題,這我可以擔保的”,書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這年月當兵光榮,村子裡出個當兵的,他這個村支書臉上也是有光的。
兩人聊了不少時候,然後又在村子裡了解了張季山這一家的風評,這才去了張家。
江靜受寵若驚地將對方迎了進來,一聊才知道原來真是部隊的首長看上她家於朧了,那死丫頭
倒是沒說謊。
村支書也在旁邊幫腔,說什麼一人當兵,全家享福,全村榮耀,說得江靜都暈了。
“那小丫頭呢!”宋文芳問道。
“去小學找他們老師練舞去了”,江靜說道。
這時後院走進來一個差不多也是十多歲的清秀姑娘,雖然沒有於朧那樣讓人一眼驚豔,但容貌也算中上,和她們團裡一些姑娘有一拚了。
“首長,我也想當兵,你們還招人嗎?”張秀兒羞澀地問道。
“你也想當兵啊!那你會什麼呢?可不是誰都能當兵的”,宋文芳笑著問道。
“我會唱歌,我現在可以唱給你聽。”
說罷,張秀兒也不等宋文芳說話,就唱起了後世那首傳唱度比較高的歌曲,我和我的祖國。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不論我走到哪裡,都留下一首讚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
張秀兒聲音清脆,像是小河泉水叮當,透著少女的嬌俏。
最關鍵的是這首歌的旋律調朗朗上口,很符合他們部隊的傳統,而且似乎從來沒聽說過,這就值得說道了。
“這首歌我以前從來沒聽過,是你自己寫的嗎?”宋文芳問道。
“嗯!我平時沒事的時候亂哼的”,張秀兒咬了下唇。
宋文芳大為吃驚,要是女孩隻會唱歌的話,倒是沒什麼,畢竟隻要不是啞巴,都會唱歌,隻是區彆唱得好不好聽而已,她們團裡比她唱得好的多的是。
關鍵是這姑娘在作詞作曲方麵特彆有天賦,這方麵的才能就很值得人眼前一亮,她們團裡不缺唱歌的,但卻缺寫歌譜曲的人。
這種人才,就是放到大軍區去,也是被人爭搶的對象。
而且小姑娘這首歌,他們拿回去,再好好潤色一下,讓人譜個曲,拿去全軍區唱,說不定能讓她們文工團在各大軍區名聲大噪。
宋文芳覺得自己這次下來親自招兵,簡直就是撿到寶了,她連說了幾個好。
此行不虛,此行不虛啊!
村支書看到宋文芳明顯起了愛才之心,心裡不由嘀咕著,這張家了不得。
於朧回家後才知道宋文芳來過家裡的事,再看到張秀兒在她麵前一臉耀武揚威地說自己也被部隊的領導特招進了歌舞團
。
她心裡不由臥槽了一聲,感情自己這是替張秀兒做了嫁衣。兜兜轉轉一圈,又讓她被招進了文工團。
於朧嗬嗬笑了一聲,現在得意不會太早了一點嗎?她要是真想的話,多的是法子讓她去不成。
比如接兵的當天,忽然犯了瘋症,毒經裡不少能讓看著不正常。
她想軍隊應該不會接收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吧!
於朧一向不喜歡把事做絕,就像她以前和人撕逼,大多數的時候摧毀對方的精神為主,卻很少傷害彆人的身體。
畢竟後一條,一不小心,就會觸碰法律的準繩。於朧渣人無數,卻不犯法,她可不想因為誰把自己給搭進監獄,那無疑是最愚蠢的。
她忽然看著張秀兒笑了一聲,這次她不對付她,讓她心想事成。她今後可是混成了大作曲家,再最得意的時候被人舉報,跌下雲端想必那時候應該會更痛吧!
張秀兒被她笑得脊背一寒,她開始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