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區裡有一條湖,叫月亮湖,從遠處看像是月亮的形狀,因此而得名,湖水不深,清澈見底,悠悠的水草在水中搖擺。
湖旁是一處草地,視野十分開闊。
“和平,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張秀兒從遠處跑了過來。
“那首南灣曲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文和平原本是麵向湖麵的,這時候轉過身來。
“南灣曲怎麼了?你要我和你說什麼?這首歌是怎麼創作的嗎?”張秀兒笑道。
文和平看她臉上沒有絲毫愧疚或是心虛,他心也跟著冷了下去。
“這首歌你改得很好,和我的心意正相符。”文和平平靜地看著她。
“作這首歌我花了很長時間的,聽到你說好,我就放心了。”張秀兒沒有意識到他話裡的反諷,頗為興奮地道。
“張秀兒,看來你是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剽竊彆人的作品是一件多可恥的行為。”
張秀兒眼神一慌,然後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些歌曲都是我自己的心血,你憑什麼說我剽竊,你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都是那些蠢才嫉妒我,才會中傷我,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你也要信這種不實的流言嗎?”
文和平眼底的失望不由更深,都到這種程度了,她還要狡辯。
“你知道我是哪裡人嗎?”
“你問這乾什麼?”
“我是南灣人,這首南灣曲是我回贈給我家鄉人民的,你偷了我的東西,還在這裡振振有詞。張秀兒,我真的看錯你了。”文和平聲音激憤了起來。
張秀兒張了張嘴,她抄歌抄到了文和平頭上?怎麼會這麼巧合。
不,不會的,一定是他們在詐她,她千萬不能自亂了陣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臉色一冷,“這首歌怎麼可能是你的,明明就是我自己寫的,你想出名,也彆指望踩在我頭上。”
文和平氣極反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們走著瞧好了。”
看到他離開,張秀兒忍不住攥緊了手,快步離開了湖邊。她怕這是一個陷阱,就像之前於朧對付李染一樣,故意引她入套,所以她必須咬緊牙關。
但是她心裡又很慌張,如果文和平說的是真的,那她要怎麼辦。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文和平繞到了建築後麵,於朧、靳晴、靳旭和向前四人藏在了建築後麵。
“她承認了沒有?”於朧問道。
“沒有”,文和平臉色沉得像一譚墨水。
“那你打算怎麼辦?”靳晴在於朧身後探出頭來。
“我那裡有二十個版本的原始手稿,我會交給江指導,請她來裁判。”
“我支持你,不過我覺得張秀兒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她要是真被揭發了,前途估計也完了,所以你要注意安全,她如果單獨約你出去,你千萬彆答應她,還有手稿要儘快交給江指導,免得夜長夢多。”於朧提醒道。
“謝謝!”文和平由衷地道。
“南灣曲很好聽,希望你能早日為他正名。”
“好!”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文和平離開後,靳旭道:“於朧,你怎麼對這個小白臉這麼好,你不怕我哥吃醋啊!”
“你懂什麼?幫文和平隻是順帶的,關鍵是讓張秀兒受到應有的懲罰。”靳晴白了他一眼,“這回看張秀兒她還怎麼得意。”
“小茉莉,你說張秀兒她真的會對文和平下手嗎?”
“現在還不好說,看看就知道了。”
文和平回去後,把放在床鋪底下的紙箱子給拖了出來,紙箱上麵落滿了灰塵,裡麵滿滿一箱的草紙,都是他這些年的心血,有些因為時間比較久,紙已經發了黃,上麵的字跡也淡了幾分,但仍舊可以辨彆。
原本對張秀兒還抱有一絲幻想,畢竟是自己曾經心動過的女孩,隻要她肯承認錯誤,自己主動站出來認錯,承認自己剽竊的事情,他願意既往不咎。
但她卻太讓他失望了。
把紙箱抱起後,他下了宿舍樓,往他們指導員的辦公樓走去。
“文和平,你要去哪?”張秀兒從他身後跑上前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去哪需要跟你報備嗎?”
“你手上拿的什麼?”
“你不是不承認自己剽竊,我手上拿的就是我這些年創作的心血,你倒是有膽跟我去江指導和宋團長麵前當麵對峙啊!”文和平冷哼道。
“你不能去”,她尖聲道。
“和平,你不能去,就當是我求你了,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彆去好不好。”她又放柔了了聲音,想用愛意打動他。
但文和平顯然不吃這一套。
張秀兒想要靠近他,文和平則退了兩步,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怎麼,現在不裝了,之前不是還說我汙蔑你,想踩你上位嗎?彆跟我提喜歡兩個字,你不配,現在和你說話我都覺得惡心”,文和平一臉嫌惡地道。
這段路比較偏僻,基本沒什麼人經過。
“好,你去吧!不就是對峙嗎?我根本不怕”,張秀兒仰了下頭,往旁邊一站,露出了一個冷笑。
文和平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從她旁邊經過。
她眼底出現了一絲冷芒,藏在手腕裡的水果刀露出了幾分銳利的刀鋒。
她忽然爆起,向他背後捅去。
文和平警惕心未去,側了下身,刀割進了他的手臂,紙箱落在地上,他的手則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防止她再動刀戈。
“你瘋了?”文和平又急又氣地罵道。
“我去,這娘們是真狠,”從暗處裡跑出來了向前忍不住道,“說動刀就動刀,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靳晴也在原地邊跳邊喊:“殺人了,快來人啊!”
向前和靳旭上前製住了張秀兒,被製服的過程中,張秀兒還在瘋狂的掙紮。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文和平捂住受傷的地方,一臉的難堪。
於朧也幫文和平把紙箱給撿了起來,好在裡麵的紙沒有散出來,不然被風一吹,還不知道要散落到何方呢!
“於朧,又是你,是你故意算計我的,是不是,我跟你拚了”,張秀兒大喊大叫道。
靳旭和向前製住她還挺費力,就像兩人架著她瘋狂蕩秋千一樣。
“還用我故意算計你,你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算想算計你都找不到切入點,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已經有人被靳晴的喊聲給喚了過來,並且人越來越多。
“你彆動,我給你包紮一下”,於朧看文和平手臂一直在流血。
從包裡拿出了紗布和止血藥,給他簡單地包紮了兩下,先止住血再說。
“你怎麼還隨身帶紗布和藥呢!”文和平道。
“我之前在醫療隊當護士,習慣了隨身帶這些東西”,她給隨手紮了個蝴蝶結,笑道。
——
“文和平,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宋團長問道。
文和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陳述了一遍,“宋團長,我這幾年的手稿全在這裡了,你可以隨時查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說的沒有半分虛假,都是實情。”
宋團長翻看了他紙箱裡的稿件,臉色越來越沉。張秀兒當初是她發掘進來的,也是她一手把她推向了全軍區。
現在她的歌在全軍區那麼火爆,結果卻告訴她,這些歌都是她抄彆人,無疑在她臉上狠狠扇了兩個耳光。
無論如何,她都要擔一個失察的過錯。
她心裡先是失望,再是憤怒,最後又歸於無言,重重地歎息一聲。
文和平從宋團長的辦公室裡出來後,於朧他們還在走廊上站著說話。
“這次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幫忙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文和平朝他們鞠了個躬。
“你可彆這樣,舉手之勞。”靳旭受不了他這麼鄭重,忙擺了擺手,“人沒事就好。”
“你那個傷口我看著還挺深的,你最好再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會好一點”,於朧叮囑了一聲。
文和平道了聲好,“我先走了,有空再請你們吃飯。”
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漸漸遠去,靳旭忍不住嘟囔了一聲。“這小子以前假清高的樣子老子可煩了,今天還算個男人。”
“走了,靳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