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嫡公主 山如雲 8204 字 11個月前

翌日天蒙蒙亮時, 燕潮見就起身了。

昨晚容理來過後她就沒能再睡下,隻等著天亮。

京城那麼大, 怎麼找容洵, 她雖不願, 但眼下也隻有一個法子了。

剛步出房門,她就瞥見不遠處的小廚房內亮著燈, 她腳下一轉走近,果然看見青魚正站在裡邊,執著湯勺專盯著鍋裡的湯發呆。她都走到他身旁了,他仿若未覺。

“青魚。”她喚了聲。

這聲音約莫是太過突然,青魚嚇了一跳, 轉眸看見她, 整個人唰一聲從小木凳上站了起來。

他直直往後退,一直縮到廚房角落裡,方才垂著頭低低喚了聲:“公主。”活像隻受驚的小白兔。

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中,似乎拚命地想與她保持距離,燕潮見見他這樣,沒再靠近。

隻是道:“那天的事——”

“公、公主!”

他驀地開口打斷她, 聲音輕顫著,卻帶著點不由分說, “我想起來了還有事沒做,早膳替公主溫在另一口鍋裡了。”

說罷也不管燕潮見答不答話, 快步越過她離開。

她側眸看了眼青魚的背影, 上前揭開鍋蓋, 裡邊溫著一碗麵片湯,再一看旁邊的鍋裡燉著的湯羹。

想必是早早就起來為自己煮這些早膳了。

思及此,燕潮見又回首望了眼他離去的方向,可哪裡還能看見人影。她垂垂眸,輕輕歎了口氣。

用過早膳,天已大亮。還沒等燕潮見出府,就迎來了一個預想之外的人。

她顰眉望著眼前一身湛藍襴袍,眉目清雋的男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江重禮見她沒有把自己請去正廳坐下來的意思,便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這個人是誰,並不難猜。“他告訴你,讓你來這兒,是想做什麼?”

江重禮淡道:“公主何必明知故問。”

容洵消失蹤影的前一刻去找了江重禮,除了把燕潮見的情況告訴他,讓他替自己護著她以外,還能有什麼。

就算燕潮見的婢女能替她瞞些時日,但旁人要察覺出她不在宮裡恐怕也隻是時間問題。

二皇子出不了宮,也不代表他不會叫自己的人來這宅邸。剩下的,就是聖人。

容洵沒把聖人的事告訴江重禮,隻說燕潮見為何隱秘出宮,藏身在何處,剩下的,依照江重禮對燕潮見的重視程度,不必他多說。

燕潮見自己也清楚,她望著江重禮淡然如水的神情,終是道:“你真要幫我?這說不準會連累了你。”

若不是眼下自己沒有其他辦法找人進宮,她實在不想讓他插手此事。

江重禮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靜靜地將她盯上了好一會兒,看得燕潮見眉頭都顰起來,他才微彎嘴角:“真希望你能更早一些對我說這話。”

若他能更早一些幫她,她就不會陷入今日這般困境。

錯都在他。

燕潮見不解其意,“你進宮去,將這封信交給燕景笙。今日國子監旬假,他該是在儲宮。”她將手中昨晚寫好的箋紙遞給他。

江重禮垂眸接過來,沒問信裡寫的是什麼,他本以為燕潮見不會說,可她隨後卻開始解釋:“我如今不便差遣周運去尋人,”周運終究是聽命於聖人的,就算他對自己忠心耿耿,其他禁軍卻不然,“所以隻得去向太子殿下借人了。”

燕景笙麾下的親衛軍聽他的令,就算是保險,也比用禁軍去尋人好。

江重禮看著手中箋紙,聽著本以為不會聽到的解釋,終是忍不住彎了眉眼,“公主放心吧。”聲音溫柔繾綣。

今日的皇城很靜,一路上走過的宮人皆垂首不語,就好像沒有人發現晉陵公主消失了,一切照常,但江重禮卻覺得這份寂靜有些不尋常。

他到儲宮時,燕景笙果然在殿裡,緋衣給使領著他進內,燕景笙正端正地跪坐在桌案後,他進來,燕景笙抬抬手,殿內的宮人瞬時退了個乾淨。

還不等江重禮坐下,他就抬起臉,少年人眉如遠山,眉尖卻微顰,“說罷,把我阿姊藏在哪兒去了。”

“殿下發現了?”

“我在問你的話。”

江重禮不答,將手中那封箋紙遞上前給他。

燕景笙捏著那張紙看了很久,似乎要把上麵清秀的草篆一個一個反複看上好幾回。

寫字的人似乎有些著急,筆鋒轉折很快,和平日裡的字略有不同。

燕景笙不說話,江重禮也不開口。寂靜在二人間蔓延開來,半晌,他才將箋紙放下,淡道:“阿姊要借多少?”

“一隊。”五十人。

燕景笙卻道,“未免太少。”

說罷,他輕輕扣了扣案幾,從旁邊角門外立即躬身邁進來一個給使,“殿下。”

“把我的令拿來。”

片刻,給使去而複返,手裡捧上一塊豹形黑色石令。燕景笙沒多看,接過來移至江重禮眼前,“拿這塊令去,阿姊愛調多少兵就調多少兵。”

江重禮不徐不疾,拱手道:“多謝殿下。”

隨後將令收入袖中,不再停留,轉身出去。

等人走遠了,殿內恢複寂靜,那給使才敢開口,“殿下,這……怎能將軍令就這麼交與旁人?”燕景笙做事向來不許旁人插嘴,他思來想去,還是壯著膽子開了口。

燕景笙沒理他,他就繼續說:“殿下借兵給他,就不怕他……”末了不敢再接著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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