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剛進門,就被方蔣氏趕了出來。
方錚無奈,隻好先回了房。
“相公,爹好點了沒?”馮輕還在等著方錚。
“暫時不燒了,喝了藥應當會好些。”方錚伸手,按了按馮輕擰起的眉心,而後他拉著馮輕坐在床邊,“娘子彆擔心,若是明日還發燒,便送去醫館。”
“嗯。”說著,馮輕將早已裝好的一個荷包放在方錚手裡,“相公,這是爹的藥錢,你拿著。”
方錚手往回縮,他苦笑,“娘子,讓你嫁給我,拖累娘子了。”
家裡能有如今這光景,儘是娘子的功勞,如今爹染了風寒,還得花費娘子的銀子,方錚心裡頗不是滋味。
“相公胡說什麼。”白了方錚一眼,馮輕故意不高興地問,“相公的意思,以後我就不能靠著相公了?”
“自然不是。”方錚抓著她的手,握緊,“為夫定不負你。”
“那不就是了。”馮輕任由他用力握著,笑道,“你我是夫妻,本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有一方付出的道理?”
方錚將人抱在腿上,慢慢梳理她的長發,並不言語。
“相公——”馮輕不自在地挪挪身體,她極少坐在方錚腿上,心裡羞澀有,更多的是擔心,“我重。”
“娘子不重。”方錚下巴擱在馮輕肩頭,“娘子彆動,讓為夫抱抱。”
馮輕果真不動了。
兩人無言,卻溫情流淌。
馮輕就這麼靠在方錚懷裡睡著了。
確定人睡熟後,方錚這才小心脫去馮輕的鞋子,怕吵醒自家娘子,他並沒脫去馮輕的襦裙。
為馮輕蓋好被子,在她額間親了一下,這才重新坐回書桌旁,拿起書。
看了約莫一個時辰,方錚放下書,來到床邊,手伸進被子裡,握了握馮輕的手,還是熱乎的,又替她掖了耶被子,這才出門。
灶房內,方蔣氏正坐在凳子上,垂著腦袋。
方錚進了門才發覺方蔣氏就這麼坐著睡著了,他上前,試了試方老頭的額頭,方老頭剛出了汗,身體溫度比平日還低些。
收回手,方錚眉目冷淡地看著熟睡中的方老頭。
方老頭這段時日折騰出這麼多事,將方錚心底那點對他的尊敬早消耗光了,如今的方老頭對方錚來說,除了一些熟悉感,並無多深厚的父子之情。
方錚涼薄,這是除他自己,無人知曉的事。
若方老頭不折騰,不拿家人的縱容當成理所當然,他尚且還能將方老頭當成父親尊敬,可方老頭這般傷娘的心,方錚麵無表情地看著方老頭,袖子下的手無意識地摸索。
他是不是該想個法子徹底讓他離開方家?
“三郎?”方蔣氏不知何時醒了,她還沒清醒,並沒看到方錚的表情跟平日不同,她以為方錚是擔心方老頭,“放心吧,你爹他沒事,你彆來回跑了,這裡我看著就成。”
“娘回去睡,你都看了半夜了。”方錚勸道。
“我年紀大,本來覺就少些,沒事,你回去。”
“娘。”方錚皺眉,不掩飾自己的心疼,“你一夜不睡,身子受不住,家裡還需要你操持,娘就彆讓兒子擔心了,好歹睡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