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隊的人把衛正平的房間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搜了一遍,胡東又在房梁上發現了一個小巧的瓶子。
“這是什麼?”
許天接過來剛要打開,寧越就斥責道:“口罩呢?離那麼近,不怕是有毒物品嗎?小許,這可不夠專業了啊。”
許天忙解釋:“雖然沒貼著標簽,但一看就是碳粉瓶。”
雖是這麼說著,但她還是先拿出口罩戴好,才開瓶檢查,裡邊果然是半瓶子碳粉。
胡東興奮道:“碳粉可以用來複製指紋,看來就是衛正平把曹旺的指紋複製到了那些照片上,就是想誣陷他。”
許天卻有些納悶,如果衛正平設計好了一切,而且他自己還會去案發現場,那他就應該預料到會被警察盤問。
在做案前,他明明有充足時間把這些東西扔掉啊。
衛正平對他房間裡的東西一無所知,他瞪著眼睛說:“什麼碳粉?什麼鐵絲木板?你們是非把這兩條人命按到我頭上才行嗎?”
他賭咒發誓說他沒見過,可許天一檢測,發現這截子木板上有衛正平的指紋,還不少!
案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胡東覺得是衛正平想陷害曹旺,“他應該想不到我們能找到這裡,還沒來得及把這些東西扔掉。”
許天卻道:“可這個地方的地址明明是他告訴我們的,雖然你們當時已經找到這個片區,但要找到具體位置,估計還要一半天的時間,他明明可以繼續拖延。”
胡東皺眉看著她:“你一開始不是認定衛正平才是凶手嗎?”
“嗯,沒錯,因為他胳膊上的血跡,還有他的性取向,我一開始就認定了他是凶手。可此一時彼一時,這兩樣東西放在這裡巧合地像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
寧越也覺得蹊蹺:“廁所門上燈泡上,擋板和照片信封上,都是曹旺的指紋,現在咱們卻在衛正平這裡找到了兩樣模擬道具,按照常理來說,人應該是衛正平殺的,想誣陷給曹旺。”
胡東馬上點頭,目前的證據確實指向這種可能性,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許天道:“寧隊,如果咱們找到的證據都是彆人精心布置過的,那我覺得還是跳出現有思維,從彆處找找線索。”
胡東皺眉剛想說什麼,寧越攔住他,“讓小許說,集思廣益嘛。”
許天道:“如果凶手是曹旺,那他肯定得有做案時間啊,他影院的兩位同事替他做證,說案發時他一直在小房間裡坐著,等外邊觀眾喊起來,他們才往外跑。”
寧越:“沒錯,如果凶手是曹旺,那這兩個人肯定在撒謊。”
“對啊,還有我還是覺得衛正平他們對曹旺做了很過分的事,才導致了曹旺的報複。我一開始確實被曹旺真誠又委屈的眼神騙了,現在想想,他一直在引導我們,不,我是說引導我,讓我覺得他隻是單純想找個伴侶,卻碰到宋永明這種渣男。”
許天斟酌著用詞,最終還是道:“我們老師跟我說過,
證據確鑿且都指向一個人時,也不能得意忘形,要認真對待每次取證,留意所有細節,現在我雖然找不到實質證據,但總覺得好像鑽進了彆人設好的套裡。”
寧越心中微歎,他也有這種感覺,好像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電燈泡上的指紋,寄出去的照片,還有閒置房間裡這兩件物證和半瓶子碳粉,就像是安排好的,隻等他們查到那裡。
許天問衛正平:“都誰知道你的住所?他們有鑰匙嗎?”
“他們三個都知道,我在那裡請他們吃過飯!鑰匙自然隻有我有,可我真不知道那些東西怎麼在我房間裡!”
衛正平滿臉茫然:“早知道我就全招了,何苦呢?我跟你們說外邊肯定還有人!你們要找的凶手肯定不是我跟曹旺,凶手肯定還在外邊呢,你們把我抓了,他就趁機跑去栽贓陷害我!肯定是這樣。”
“就算你沒被抓,去那裡也發現不了這幾件東西,碳粉在房梁上,誰沒事往房梁上看?那兩樣東西在雜物間裡,你每天都會打開去看看裡邊的東西嗎?隻有警察去了才會詳細搜查!”
“你是說有人提前布置好了?”
衛正平捂著頭,“我現在有點亂,反正我絕對沒有殺人!我確實想著報複宋永明,但我不是還沒做呢嗎!”
“你們對曹旺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嗎?比如說他不想拍照,你們非要給他拍?”
“沒有,我們都很尊重他,而且他跟我們散夥後,還找過我兩次。”衛正平笑得十分尷尬,“我這人愛玩嘛,他長得也還行。”
許天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他不再跟你們一夥後,又單獨找過你,還發生了關係?為什麼不早說?”
“這事……這事太私人了,我怎麼好意思對你一個年輕小姑娘說?”衛正平說著說著終於醒悟過來,“你是說他趁睡我的時候,偷配了我的鑰匙?”
他越說越激動,“還真有這個可能!他知道我的攝影室!他跟我一塊的時候也出去過,我醒了,他才回來說是去買酒了!難道真是他放的?對了,警察同誌,我還跟他說過我給劉導媳婦寄照片的事,當樂子說的!所以他才用照片誣陷我?太狡詐了,居然還放上自己的指紋?可為什麼呢?我又沒惹他?後來是他自己找上我的,剛認識時也就開過玩笑,我可沒得罪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