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一愣:“什麼?懷孕?米鳳仙嗎?魯米諾試劑能驗孕?這麼萬能?”
許天忙擺手:“肯定不能,我是根據床頭嘔吐物和她衣櫃裡的內衣猜測的,她很愛乾淨,能控製的話,應該不會吐到床頭地板上,可能是來不及去廁所,最有可能是孕吐或其他疾病產生的嘔吐反應。還有這些內衣尺寸不一樣,新的還有這件沒拆封的比舊的要大兩個號,懷孕後身體會發生變化,她應該是在做準備。”
寧越雖然檢查過衣櫃,但也不好意思拿著人家女同誌的內衣細看,他還真沒發現衣服有問題,這時驚訝道:“聽起來還真有可能。懷孕了,還是跟張猛婚外情?”
許天道:“現在計劃生育抓得這麼嚴,沒有準生證,這孩子能不能生還不一定,我覺得他們兩個一定是因為這件事起了衝突。”
寧越看著許天笑起來:“這麼說動機有了,小許,你可真是個福星!”
許天攤攤手,“我隻是根據這些情況合理推斷,是不是的還不一定。”
她做完檢測,還得清理那些試劑,寧越看她一個人忙,自己也不好閒著,“你把防護服脫下來,我來清理。”
許天抬眼看他,“寧隊有一米八吧,我這防護服確實大了點,但你也穿不了啊。”
“讓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兒乾活,我乾站著,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這是我的工作。”
“那等案子完了請你吃飯。”
“不用,都說是工作了。寧隊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寧越確實急著回去審張猛,見她這麼痛快,也不再耽擱,“下次出來帶上小李,他不會乾彆的,打個雜幫個手總行吧。”
“他在跟省城那邊聯係,準備把樣本寄過去。”
寧越也不廢話了,留了個人守在外邊,又叮囑她注意安全,就帶人先回了隊裡。
胡東那邊找到了目擊證人,見過張猛和米鳳仙一起在國營飯店裡吃飯。
這人在飯店對麵的煙草公司上班,經常跟著領導到飯店吃飯,他說:“我跟張猛是鄰居,我看他跟那女的挺親密的,一見我就不好意思地笑,我就問他跟誰吃飯呢,他說是他表妹,我也沒多想。”
現在有了目擊證人,還有米鳳仙的照片還複原了河邊死者的容貌,張猛卻不肯看照片一眼。
等寧越說出米鳳仙可能一屍兩命時,他才緊張起來,眼神一下子就黯淡多了。
寧越一看就明白了,他們兩個確實是為了沒出生的孩子發生的矛盾。
“張猛,虎毒不食子,你怎麼下得了手呢?”
張猛喉嚨動了動,艱難開口:“你們找到屍體了?真的是一屍兩命?”
寧越知道他應該是不信米鳳仙懷孕了,於是沒說找沒找到屍體,隻含糊道:“一屍兩命,你居然還試圖蒙混過關?”
胡東也說:“張猛,跟情人再有矛盾也不該殺了自己的孩子啊。”
張猛以為他們是找到屍體才發現米鳳仙懷孕,他知道自己無法再狡辯,絕望地砸著頭,吼道:“那不是孩子,還沒生出來呢,什麼孩子!你彆亂說。”
寧越鬆了口氣:“哦,你是怕這孩子生出來?還是盼著孩子生出來?你跟米鳳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猛情緒激動地吼了幾句,哭道:“我也是鬼迷心竅,看她長得好看,就騷情了幾句,哪知道她這麼好勾搭。她說她生不了娃,才被前夫拋棄,也不打算結婚了,就是覺得孤單,才跟我在一起。我偷著攢下的錢都給她花了,把她當個寶,哪想到她突然說她懷孕了,還要讓我跟我媳婦離婚。這不是扯呢嗎?明明她說她懷不上的。”
寧越冷冷道:“於是你就把她殺了?”
“沒有,我沒殺她,是我推了她一把,她沒站穩不小心摔下去了,我本來想救她的,可看她護著肚子,嘴裡還在喊我們的孩子,我就知道她肯定要把這孩子生下來,我怕這事讓我媳婦知道了,我可就沒活路了。我就猶豫了幾秒吧,她就沒聲兒了,我真沒想殺她,那是個意外。”
張猛越說越氣,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我就不該招惹這女人,米鳳仙就是個愛騙人的賤女人,一有孩子就變了!我家裡有個母老虎就已經夠了,她還要逼婚,她那騷情樣,不知道跟過多少男人,誰敢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敢生,我可不敢養,這都是她自找的。”
“也就是說你之前說她出來賣,是在誣蔑她?你不是說人是你掐死的嗎?現在又說是意外?張猛,法醫可以檢驗出所有痕跡,你不要存僥幸心理……”
寧越說一半留一半,張猛真以為他們找到了米鳳仙,還檢查出了死因,懊惱道:“真是意外,我確實掐她了,但我當時太生氣,暈了頭啊。我跟她說我媳婦發現這事了,讓她出去躲兩天,順便把孩子打了,可她非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掐著她搖晃,結果她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掉進河裡了。”
“然後你看著她淹死了?”
“不是,我想救的時候,她已經沒氣了。”
張猛說著指指桌上那張死者照片,“警察同誌,我招還不行嗎?我這真是意外,這人才是殺人凶手,我當時嚇壞了,剛要跑,正好看見這人推著個大箱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