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河底沉骨27(2 / 2)

聽到這裡他才明白,她是在激怒範小康。

範小康確實被許天激怒,“閉嘴,你懂什麼?我不是他的跟班,我要毀掉他!徹底毀掉他,讓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變成殺人魔,讓所有人朝他扔臭雞蛋,我要把他關進監獄裡,讓他判死刑,隻弄死他還不行,我要一段段,一節節地把他拆成碎片。”

其實張猛對範小康的描述也算有可取之處,因為範小康的麵目一直模糊,不是說長得不分明,而是努力隱藏著銳利,笑也是憨笑,怒也是孩子氣的。

可現在他麵相瞬間變了,麵目猙獰,眼睛裡戾氣十足,像是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他沒戴著手銬的那隻手惡狠狠在空中攥著撕著,眼睛瞪著許天,“明白了嗎?我要毀了他!我要徹底毀了他!”

寧越怕許天被這樣的場麵嚇到,剛要換胡東進來,卻見許天嫌棄地用手擋著臉,淡定道:“知道了,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不需要你毀。還是坐下說吧,你口水噴到我臉上了。”

範小康像是突然泄了氣,呆呆看她兩眼,又突然捂著臉哭起來,“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在範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寧越道:“是啊,我們確實不清楚,那就說說吧。”

範小康不知是情緒不穩還是在演,他又開始可憐兮兮,“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隻是反應慢,腦子轉不過來,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收養我之前,他們的兒子弄死過貓狗,還差點打死同學,他們花了很多錢才讓人家不報警。我媽……”

範小康頓了頓,“範大州他媽教訓他的時候,被他一頭頂到昏厥。你猜怎麼著?

他們以為兒子中了邪,到處去求神拜佛,可這種事那時候叫封建迷信。他們就偷著去外地找了大師求了符,要把範大州身上的厲鬼引到彆人身上去,可那個大師也是搞事,居然說要親人之間才能引渡厲鬼,於是他們就收養了我。”

他抬頭看著許天和寧越:明白了嗎?他們自己不想被厲鬼上身,就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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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皺眉:“這些都是你偷聽來的?”

“不是,是他媽跟我說的!他媽以為我是傻子啊,我又不出門,她就什麼都跟我說。”

提到範廠長妻子,範小康聲音柔和了些:“他媽有時候還挺好的,幫我弄傷,教我說話,還抱著我哭。她還給了我一個小熊,把那個符放進小熊裡,說要是厲鬼上了小熊的身,我也就沒事了。可什麼上身啊,引渡啊,一切照舊,她就哭,說怎麼不頂用呢?還說又被騙了。”

他突然狡黠一笑:“後來我腦子清楚了,才搞明白,騙她的不是彆人,就是她丈夫範廠長!什麼引渡厲鬼,什麼轉運符,都是假的。範大廠長是想收養個傻子給他兒子打著玩,這樣他兒子就不會去外邊惹事,也不會動不動跟父母打起來,他還教他兒子彆把我打死了,要不還得換個新的。”

許天沒有原主的記憶,對範廠長一點印象都沒有,隻在檔案裡看過他的照片。微胖,很有領導氣派的中年男人。

他們兩口子意外去世,廠裡也沒收回範家的獨院,除了其他領導嫌晦氣,自然也有範廠長生前的人脈在幫範家兄弟,這樣一個彆人都挑不出錯的廠長,居然是這樣處理事情的?

許天早就知道這案子一定會讓她見識到人性的黑暗麵,可聽到這些話還是很驚訝。

打死了還得換個新的?這得多冷酷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連父母都要打的好大兒,還當寶貝寵著,甚至給他準備活體玩具?

寧越倒是沒那麼多感慨,他循循誘導,範小康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又有了新主意,連哭帶罵地訴說著範大州對他的折磨。

隻是那哭很有節奏,像是專門哭給警察看的。

許天知道他在裝慘,其實他平鋪直敘就已經很慘了,沒必要畫蛇添足,那要掉不掉的眼淚反而顯得他狡猾,好像在一邊招供一邊給自己找後路。

“那天範大州下班回來,不知道跟誰生氣,把我拉到他房間,劈頭蓋臉打了一頓,我一聲不敢出,我以前求饒過,隻會讓他更興奮,後來他打累就走了,我還以為今天的苦終於受完了,哪想到他是去拿刀了。”

範小康擦了把淚:“他媽追在後邊想奪刀,又不敢大聲喊叫,怕被鄰居聽到,那場麵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可他媽到底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推開,再看見他的眼神就先怕了,她轉身走了。可憐我還一直叫她媽,喊她來救命。”

範小康吸吸鼻子,語氣卻突然平穩起來:“連她也拋棄了我!我看範大州拿的不是平常的小刀,而是菜刀,還以為我要死了。我更怕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就想往外跑,可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糾纏時他把我摔到牆上,我隻覺得腦袋裡要爆炸了一樣,手腳都不聽使喚。”

寧越問:“腦瘤破了?”

“應該是吧,我太疼了,覺得我要死了,可範大州還拿著刀在我脖子上比畫,他說他爸不讓他殺我,可他忍不住了,他真得很想見見死人是什麼樣子!然後我眼前一黑暈過去,還真以為他殺了我。再醒過來,天都黑了,我被扔在我的小黑屋裡,頭疼想吐,渾身沒勁兒,半邊胳膊都不能動,可我還活著,而且好像周圍的東西都揭開了一層膜,世界都不一樣了,他們也都不一樣了。”

範小康抬眼看著許天他們,“從那以後,我才慢慢明白,範大州是什麼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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