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後來嚴琅看到容倩父親的照片才明白,原來是嚴銘那小子的眼睛跟那未曾見過的老丈人特彆像,或者說是一模一樣,怪不得丈母娘會突然積極起來。
跟這邊走動多了也有好處,李德芳打掃衛生的時候常開芮就抱著孩子跟她一起在外麵讓孩子曬曬太陽透透氣。
因為有了孩子作為話題,跟幸福小區裡那些同李德芳交情好的人常開芮也能說上話了,性子倒是起了變化,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要輕鬆多了,悲觀情緒也在孩子一個個笑容中漸漸消退,不再像以前那樣成日裡愁眉苦臉動不動就歎氣。
張繼國倒也並不在意常開芮去哪兒,反正每天家裡乾淨整齊,早上晚上他在家也能吃上熱乎飯,睡覺的時候有個什麼事說句話也能有人接上。
對張繼國來說,娶個婆娘料理家務,他每個月拿夠家用,一個家也就這麼個樣了,挺好的。
更彆說嚴琅這個女婿平時雖然不親近,可逢年過節生辰的時候送禮一次不落,店裡有了新水果或者稀罕的肉乾乾果之類的也會一箱箱的送上門。
跟嚴琅這女婿一對比,張繼國對兒子越發失望,年輕的時候張繼國並不在乎家庭,臨到老了反而有了種要跟常開芮好好過日子的意思。
嚴琅的水果店生意好,雖然沒開分店,卻已經是在同城網上小有名氣了。
因為他家優惠多多貨也新鮮,很多人都習慣了在回家的路上用手機下單,然後自己到家的時候水果也就送到家裡來了,方便又實惠。
因此即便嚴琅依舊隻有一家水果店,生意卻十分紅火,不比人家開幾家分店來得差,一輩子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卻也小福安康。
至於努力掙錢給兒子攢家當?乾啥給他攢啊,臭小子要什麼自己去努力,他掙的都是要用來養老婆的。
容倩生嚴銘的時候傷了身子,再加上她當初那場車禍,醫生說最好不要再受孕,否則可能會出現危險,因為這個,嚴琅早早的就去結紮了,容倩感動得在月子裡就沒忍住流了眼淚,讓李德芳揪著嚴琅好一頓教訓。
四年以後
嚴琅牽著容倩,另一手牽著三歲多已經從小小班升到小班的小盆友嚴銘,站在人行道邊等著紅綠燈,褲兜裡的手機響了。
嚴琅看見紅燈跳成了綠燈,沒接電話,彎腰把左顧右盼的嚴銘抱了起來,另一隻胳膊改為攬著容倩的肩膀,嘴上習慣性的叮囑兩位大小盆友,“小心啊,要過馬路了!”
嚴銘白嫩的一條小胳膊乖巧的圈住爸爸的脖子,另一條小胳膊則伸到爸爸胸口前,跟媽媽的手牽在了一起。
另一邊的容倩也微微側身,一手圈住嚴琅的腰一手伸出去,無需她摸索,就被兒子的小手拉住了。
旁邊有人看見這一家三口過馬路的樣子,跟同伴嘀咕一聲,笑著用手機拍了下來。
那副畫麵很溫馨,爸爸保護媽媽跟孩子,媽媽跟孩子又依賴著爸爸,同時又努力給彼此安全感。
嚴琅沒注意,因為他正在謹慎的確認情況。
左右看了看,確定暫時沒有轉彎不需要停車的車輛,這才保護著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過了馬路,雖然這樣的事已經做了千百遍了,可嚴琅從來不會因此就掉以輕心。
沒有什麼複雜的理由,僅僅因為他是他們的保護神。
過了馬路,嚴銘鬆開手,嚴琅彎腰把他重新放下去自己走路,另一隻手也鬆開肩膀改為牽手,褲兜裡已經響了一輪的手機又響了。
“老婆,幫我拿一下。”
容倩低頭伸手從嚴琅褲兜裡摸出手機,嚴琅的手機也早就在結婚以後換成了盲人專用手機,嚴琅還學習了盲文,用嚴琅的話來說,那就是方便容倩隨時隨地查看他的手機。
因此嚴琅的手機容倩也很容易就可以操作,此時聽著來電提示音“熊胖子”,知道是熊剛,手指一滑接通了電話,然後放到嚴琅耳朵邊。
明明應該是比較彆扭的姿勢,可兩人卻做得自然無比,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
“喂剛子,有什麼事?我?這不是剛從店裡回來,接了嚴銘準備回家嘛。”
水果店已經從當初的小商鋪換成了更大的店,店麵也由租的換成了自己買的,店裡有店員守著,每天嚴琅帶著容倩早上送嚴銘去幼兒園之後就去店裡停留一段時間,下午幼兒園放學的時候又兩人一起去接了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店裡有容倩工作用的設備,兩人白天基本都是在那邊過的。
“那啥,琅啊,哥下個月十號準備跟霏霏結婚,我一會兒下班了過來給你送喜帖。”
已經年滿三十經常被家裡父母催婚催得不敢回家的熊剛突然就給嚴琅打電話說是要跟袁霏霏結婚了。
這事兒可真讓人吃驚,平時也沒看熊剛跟袁霏霏咋樣啊,突然就來這麼一出。
嚴琅心裡納悶兒,又有點擔心,就怕熊剛是被催婚催得亂來,晚上熊剛過來,嚴琅跟容倩嚴銘一家三口就去了對麵老爸老媽家一起吃飯,飯後嚴琅留了容倩跟嚴銘在老媽這邊暫時陪陪老媽他們,自己去送熊剛。
“放心,爸爸很快就會回來,好好照顧媽媽。”
嚴琅蹲在沙發前雙手搭著嚴銘的小肩膀鄭重其事的交代,嚴銘握緊小拳頭嚴肅的點頭,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奶音,“放心吧爸爸,我會保護媽媽的,還要跟她講故事逗她開心!”
一旁的李德芳笑得眼睛都眯了,一邊裝作吃醋的樣子,“銘銘就不逗奶奶開心了嗎?”
嚴銘連忙把奶奶也加上,轉眼看見端了果盤過來的爺爺,跳下沙發把爺爺也拉過來挨著自己坐,“還有爺爺!今天我們要講的故事叫做小鴨過河,你們一定要邊聽邊認真的思考這個故事講了什麼道理,知道嗎?”
容倩李德芳兩人笑得抱在一起,嚴肅國也露出了笑。
嚴琅跟熊剛去樓下找了個燒烤店,隨便點了兩罐啤酒十幾個串,嚴琅問熊剛彆不是瞎湊合,被家裡催婚催煩了,真要是那樣也不能禍害老同學啊。
“其實也不是,那啥吧,就是打打鬨鬨的,突然就發現喜歡上了,咳。”
熊剛也有點不好意思,含含糊糊說了一句,然後埋頭歪著腦袋擼串。
既然是有感情的,那嚴琅也就不擔心啥了,笑著倒了一杯酒,“那就好,來,乾一杯,今晚我就隻陪你喝這一杯,好好珍惜啊兄弟。”
熊剛被嚴琅這臭不要臉的自戀逗樂了,放下烤串跟嚴琅碰了一個,“我也就陪你喝這一杯,要不然一會兒回去了霏霏得揍我。”
嚴琅抬眼笑眯眯的看他,熊剛突然醒悟過來,自己這是說漏嘴了?
明明談朋友的時候就同居很正常嘛,乾啥被這小子笑眯眯的一看就這麼不自在呢?
“那啥,到時候我可要借你家銘銘滾喜床,霏霏特彆喜歡你家臭小子,說是也希望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兒。”
嚴琅雖然在家裡嫌棄臭小子,在外麵還是很得意的,哼哼一笑,“這就很為難了,畢竟長得怎麼樣還是要看父母基因。”
熊剛氣得搶了嚴琅的烤脆骨咬得嘎嘣兒作響,嘟嘟囔囔的表示自己能跟嚴琅做十幾年的兄弟簡直太不容易了。
“嗬嗬,正好我也有這個想法!”
嚴琅斜眼懟回去,抬手叫了服務員點了不少烤串,大多數都是素的。
“喲,要陪烤串謝罪啊?我可要考慮考慮。”
“得了吧,這是給我老婆帶的。”
熊剛看著嚴琅說那聲“老婆”時眉梢都飛起來的樣子,暗道等老子結婚了,也要天天“老婆老婆”的掛在嘴邊上,吃了你丫快四年的狗糧了,一定要努力的加倍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