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西然村的知青跟村民相處得挺和諧的,但是在稱呼上還是有差彆的。
村民之間論輩分,同輩的就喊彼此的名字,但是對知青卻是姓加知青二字,而知青們一般對長輩就是叔嬸伯爺婆婆等,年齡相差不大的就喊名字外加同誌二字。
張大梅如今直接喊容倩的名字,這就是他們家跟容倩親近的意思了。
稱呼有時候看起來不起眼,卻又是一種關係變化的象征,村民們聽見張大梅這麼喊容倩,心裡自然明白了很多,便是知青點的知青也會忍不住多想。
嚴琅聽見老媽喊容倩的名字,突然就想起了這麼個事,嘴上卻也應了老媽的話,扭頭就又特彆認真的問了容倩一個問題,“容倩,我們處對象的事,能讓彆人知道嗎?”
容倩手上動作麻利的從下而上一路用手剃了幾片甘蔗葉,聞言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剛才不是你說的,談就要認真談,不準三心二意半途而廢嗎?”
意思就是可以讓彆人知道了?
嚴琅咧嘴笑,把剛才張大梅留在這裡的背簍往背上一背,嚓嚓嚓的擼起了葉子,一點也比張大梅的動作慢,“那好,一會兒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大伯娘那裡吃飯,正好讓家裡人看看你,今天我堂妹他們也從學校回來了,二姐的對象肯定也會來,全家人就差一個大哥了。”
說完就飛快的擼著葉子去了前麵,隻給容倩剩下她還剩一半沒扒的那根甘蔗。
那模樣,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假裝自己忙得很聽不見她的拒絕嗎?
在認識嚴琅之前,容倩總覺得“可愛”這個詞用在男生身上是很荒唐甚至沒有禮貌的,可跟嚴琅接觸以後,容倩卻已經偷偷在心裡用這個詞形容過嚴琅好多回了。
容倩站在原地看著那人手快較快的扒著葉子,一邊還偷偷回頭看她,發現她在看自己,立馬就把臉彆開了,耳朵卻紅得像是要滴血,微微低垂的側臉上也能看出上麵帶著笑。
容倩也沒真的站著休息,小跑著追了上去。
一開始容倩一伸手就要被嚴琅搶著把葉子給擼了,容倩佯裝生氣的拍了他胳膊兩下,嚴琅就對著她傻笑,然後終於給她留了稀稀拉拉幾片。
基本上是容倩剛扒完他特意留的那幾片,嚴琅就已經扒完了兩棵甘蔗了,好像力氣精神就用不完似的。
有了嚴琅這樣的大助力,十一點剛過容倩他們小組的任務就完成了,專門負責用尖頭長扁擔挑甘蔗葉回去的年輕小夥子都感覺很驚訝。
不過看見嚴琅也抱著甘蔗葉從地裡走出來,小夥子也就不驚訝了,笑著跟嚴琅打招呼,“琅子幫嬸兒乾活呢?今天你們家來客了,是不是要忙著早點回去?嬸,放著吧,我來捆就成。”
甘蔗葉在被扒下來的時候就會一小束一小束的用葉子紮起來,然後豎著插進背簍裡,滿了一簍就背出來放在土坎上堆好。
最後有一大捆的量了,就用專門浸泡了一會兒再打成結扣的稻草繩綁起來,負責運送回去的人來了就用尖頭長扁擔的一頭從側麵或者中間插過去,一邊一捆,就這麼挑著回去。
有力氣特彆大的小夥子為了省事兒,甚至會一邊插兩捆。
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想慢慢的乾,一樣的活兒多乾幾天,能記的工分自然也就多了。
這人比嚴琅大兩歲,跟他大哥當初是小學的同學,嚴琅笑著喊了一聲三哥,“是劉老師來了嗎?今天思平他們回來了,就想著一大家子吃頓飯,所以我來幫媽跟倩倩,早點乾完早點回去,還能一家人說說話。”
張三哥愣了愣,然後看了看嚴琅又看了看容倩。
容倩臉紅著,卻沒反駁,而是低著頭去張大梅那裡幫忙。
張三哥哪兒還能看不出來?打趣的衝嚴琅眨了眨眼,“可以啊你小子,不聲不響就找到對象了?”
而且還是知青點裡長得最好脾氣也最好的女知青。
雖然前段時間村裡就已經有人在說這個事了,可到底本人沒有站出來承認啊。
然而這一天,嚴琅背著兩個重疊在一起的背簍,張大梅在前麵走著,嚴琅就挨著容知青在後麵走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最後容知青還直接去了嚴家。
於是全生產隊的人回家吃個午飯的時間就全都知道了,今年剛來的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容知青跟嚴隊長家那個懶漢二流子好上了,還見了家裡人過了明路了,說不準明年開年就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