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那個話說得, 就好像他跟容倩還有另外一層親密關係似的,換個人來聽這個話, 怕是要對容倩產生懷疑。
然而嚴琅是誰啊,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了,一點不覺得容倩會丟開他這麼好的對象去跟李建軍這種人有牽扯。
此時嚴琅看李建軍在他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 頓時嗤笑一聲, 拿手電筒慢條斯理的把李建軍上上下下照了兩遍,最後把電筒光束直直的對著李建軍那雙眼睛。
李建軍被晃得睜不開眼, 抬著胳膊擋在臉上, 臉上的假笑維持不住了,“你照什麼呢!”
顯擺自己家有個手電筒多稀罕?
還真彆說,這年頭, 在農村裡手電筒還真挺稀罕的。
嚴琅二話不說一腳就踹李建軍大腿上, 力道可一點不小, 把李建軍給踹得一個踉蹌, 好險及時扶住了旁邊的稻草垛子,這才沒摔地上,卻也是真懵了。
我跟你好好說話,你突然動手打人?還有沒有道理可講啦!
然而嚴琅最煩的就是彆人跟他講道理,要講也該是他跟被人講。
再說了, 就眼前這種敢挑撥他跟未來媳婦感情, 甚至試圖往自己臉上貼金想要高攀他未來媳婦的人, 講道理之前當然是要打一頓再說。
嚴琅手電筒杵了過來, 直接杵在了李建軍腦門兒上, “小孫子,你爺爺今兒就勸你一句,趕緊給老子把你那點小心思給收起來,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分明兩人身高差不多,可嚴琅壓低了聲音說出的話,卻讓李建軍充滿了壓迫感。
腦門兒那裡獨屬於金屬冰涼堅硬的觸感清晰無比,那股子涼氣就好像穿過頭蓋骨涼到了腦子裡。
李建軍感覺腦子都要被凍僵了,抖著嘴唇故作鎮定,“真該讓容倩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嗷唔!”
話還沒說完,李建軍感覺到肚子驟然一痛,跟腸子都被繃斷了似的,痛呼聲剛冒出來一個前奏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感覺到李建軍痛得過了那一陣,渾身沒有了力氣,嚴琅這才一甩手將人給扔到了地上,自己提了提褲腿蹲在了李建軍臉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骨頭還挺硬的是吧?你以為勞資沒看見你小子用什麼眼神看勞資媳婦兒?”
嚴琅說一句拍一下,把李建軍的臉拍得啪啪的響,末了嚴琅還無奈的歎了口氣,收了手用手電筒戳李建軍的臉,沒有關掉的光束晃得李建軍使勁兒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刺眼的光線。
“我說兄弟,剛才咱客客氣氣的跟你說話你非不聽,就喜歡動真格的?早說啊,保管讓你爽到原地升天你信不信?不過你直接叫我媳婦的名字這就不對了,要是被我那群哥們兒知道了,你這是要被套麻袋扔水庫裡弄死的你知不知道?”
嚴琅看李建軍不吭聲,就縮成個蝦米似的,嘿呀一聲,表示自己要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在用你的沉默做無聲的抵抗?這我就不愛看了,我囉裡八嗦的跟你講了一堆大道理,你倒是回個話啊?”
李建軍咬牙閉眼,突然感覺嚴琅不吭聲了。
然而這樣的安靜並沒有給李建軍危險過去的感覺,反而讓他渾身一涼。
李建軍連忙睜開眼仰頭一看,嚴琅已經站了起來,借著散過去的電筒光,李建軍看見了嚴琅板著的臉以及滿是黑沉的眼,看起來下一秒就會突然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事實上李建軍預感的也沒錯,因為下一秒嚴琅就抬腳作勢要踩下來,李建軍嚇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也顧不得許多,就勢一滾躲開了拿全力踩下來的一腳。
然而他的躲避好像惹來了這人的興致,眼睛一亮,彎腰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硬拖著半拎了起來,“可以啊,我還以為你要用睡覺來鄙視我呢。嗨,跟哥說說,你是不是要為了我媳婦給我下戰帖?好久沒動手了,走,現在咱就找個地方來一場?”
明明比人家小一歲,嚴琅卻一點不害臊的自稱起了哥。
李建軍哪裡還想跟這種不講道理的混混兒流氓玩啊,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對容倩…不是,我對容知青就是很普通的同誌戰友情,真的沒彆的意思!嚴琅同誌,你要想想你爸,要是這個事鬨出去了,你爸的隊長肯定要被擼。”
李建軍感覺自己總算抓住了嚴琅的軟肋,心裡多了兩分底氣,嚴琅卻不正經的一笑,呸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在李建軍臉上,“就你?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更何況就你這麼一條蟲?信不信明天就把你換到山旮旯裡挑糞挖荒地?說說看,你當初是怎麼被分到我們小隊來的?明明抽簽的時候我可是讓人選了彆人。”
嚴琅其實一直就挺好奇的,為什麼換過來的是李建軍,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某人想要把他們選好的人給換掉?
而李建軍的資料,也確實是北省來的,不像是跟鐵大頭有關係的。
鐵大頭就是他們六大隊的大隊長,也就是今年分知青的時候偶給他們換了個知青的人,本名鐵大軍,因為小時候頭比較大,所以就有個綽號叫鐵大頭。
現在一般也沒人喊這個名字了,不過嚴琅一慣是個沒大沒小的,私底下可沒少這麼喊。
嚴琅剛才有一個事沒有說錯,那便是他確實對李建軍比較關注,除了他,便是嚴全奎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