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十二月底了,一月一號就要重新去公社那裡開會選換各生產大隊的大隊長了,誰知道鐵大頭會不會搞什麼小動作。
李建軍卻是一愣,反過來問嚴琅,“你們抽簽分知青,還能提前做假?”
看來還真就是隨便換過來的。
嚴琅鬆開了人,還幫人家裝模作樣的扯了扯衣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聽話,趕緊回去,早點睡覺知道吧?想太多日子就不能好好過啦,聽哥一句勸,以後離勞資媳婦遠一點,啊?”
李建軍感覺這人腦子有病似的,剛才一言不合就動手,揍完了人現在又做出“勸你做好人”的長輩姿態。
可這樣一點不按常理出牌的嚴琅卻讓李建軍心裡發麻,支支吾吾應了一聲,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拆穿這家夥偽善的真麵目。
誰能想到白天笑嘻嘻跟誰都能說到一塊兒去的人私底下居然能這麼暴力,暴力也就算了,還特彆不要臉。
之前總聽人說這人是西然村裡有名的二流子,因為村裡有嚴琅,其他小隊偷雞摸狗的混混兒流氓都不敢過來。
那時候李建軍一點也沒覺得嚴琅有多厲害,不就是仗著自己爸是小隊長,所以大家才願意給他兩分薄麵麼。
然而今晚之後,李建軍卻真的意識到,這二流子跟他在城裡遇見的那些地痞流氓真沒什麼兩樣,都不好惹。
李建軍看嚴琅揣著手打著手電筒一搖一晃哼著歌真走了,這才轉身拔腿就跑。
等跑回了房間,李建軍猶豫了,如果他現在說自己剛才被嚴琅揍了,到底是對他有利還是有害?
“李建軍同誌,你剛跑出去乾啥去了?不會也是在村裡交了個對象吧?”
有人嘻嘻哈哈打趣李建軍,李建軍扯了扯嘴角,“彆鬨,我怎麼可能在這裡談對象。”
男知青裡有兩個是在本村談了對象的,此時一聽頓時沒了好臉色,哦,感情就你不得了,看不起這裡的姑娘是吧?
原本還覺得李建軍為人溫和寬厚,倒沒想到還是個瞧不起鄉下人的“城裡人”。
李建軍想到嚴琅的那些威脅的話,最後還是沒拿定主意,隻能捂著肚子爬進了被窩裡,睡夢裡李建軍突然想起個事來。
他完全可以拿傷痕去找嚴隊長,要是嚴隊長敢威脅他,他就不管不顧的鬨大。
聽說過幾天就要換大隊長了,嚴隊長很可能把現在的大隊長擠下來。這種時候嚴隊長肯定擔心他把事情鬨大,為了封他的口,肯定得拿好處。
夢裡李建軍都覺得這個辦法好,早上醒來的時候心情好得出奇。
“喲李建軍,昨晚上做美夢了?”
有人看見了他臉上的笑,順口調侃了一句,沒等李建軍回答,那人自己就忙著出房間洗漱去了。
李建軍誰也沒理,自己也不急著穿衣服,反而撩開衣服往自己腰上肚子上仔細看。
結果一看卻是傻眼了,李建軍不相信,連忙拉住旁邊的人,“唉你幫我看看,我腰上肚子上怎麼沒傷痕?淤青有沒有?是不是光線太暗我沒看清?”
被拉著的人彎腰湊近仔細看了看,然後古怪的瞅了李建軍一眼,“哪有什麼淤青啊,我說建軍,你彆是睡覺睡懵了吧?夢裡夢見被打了?”
被打了還能那麼高興?腦殼壞掉了吧?
李建軍拉了好幾個人幫他看,最後都沒能找到傷痕,弄得李建軍都開始懷疑昨晚那一切是不是自己臆想的。
可早上出門的時候碰見過來接容倩的嚴琅,對方似笑非笑的往他身上一瞟,李建軍頓時感覺那種痛又從骨頭縫子裡鑽了出來。
“你看什麼呢?”
容倩跟嚴琅說了句話,結果這人沒回,容倩好奇的順著嚴琅的眼神也看向了李建軍。
嚴琅立馬回過神,單手扣住容倩的半張臉往自己這邊掰,“不準看彆人,也不怕傷了眼,要看就看我,我可是十裡八村最好看的男同誌。”
容倩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嚴琅立馬露出個燦爛的笑,一對兒酒窩就那麼露了出來,看得忒招人了,容倩想要太手戳一戳,不過這裡這麼多人,容倩把手揣進了自己衣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