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書生,好好讀書就是,跑跑跳跳的,簡直有辱斯文!
要不是姚安宏身體不好,顧清菱又指明了是為了“鍛煉”姚安宏的身體,還是征求過大夫的意見,他絕對會罵顧清菱“胡鬨”。
“也就是學學五禽戲,練練弓箭,騎騎馬什麼的。”顧清菱笑眯眯地吊起了書袋子,“《周禮》曰,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禦,五曰六書,六曰九數。以前宏哥兒年紀小,這君子六藝什麼的,我也沒管,但他現在年紀慢慢大了,這些東西也該慢慢撿起來了。我不求他君子六藝皆通,能夠修習一二也可。”
周先生張了張嘴,沒辦法反駁。
在他看來,讀書人就應該好好看書,彆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人家老太君都把《周禮》搬出來了,他還真不好說什麼,隻能悶悶不樂地點了頭。
周先生開始上課,顧清菱就坐在姚安宏的身後聽著。
一開始周先生還覺得有些彆扭,但出錢的是人家,他現在又隻有姚安宏這麼一個學生,便也隻能慢慢地講了起來,講到後麵,也就忘了顧清菱的存在。
他坐在上麵,搖頭晃腦,一副說得“頭頭是道”的樣子。
下麵,顧清菱微微皺了眉頭。
不過她沒有說話。
沒有一會兒,周先生講完了一段,就讓姚安宏回答問題。
姚安宏暗暗叫苦,平時沒聽懂就算了,隻有他一個學生,他隨時可以問。可現在不同,老太君就坐在他身後,結果先生講了半天,他還迷迷糊糊的,還回答不出先生的問題,老太君不會認為他是一個“蠢才”,連這種問題也回答不出來吧?
“姚二少爺?”周先生等了半天,見沒有人說話,眨開了眼睛。
姚安友低著頭,臉紅有些發紅,說道:“抱歉先生,學生愚鈍。”
意思就是,對不起啊,先生,學生回答不出來,要不然你再講講?
周先生看了他一眼,又條件反射地看了顧清菱一眼:糟糕!他講著講著就忘記老太君在旁聽了,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咳咳!先生問得這個問題有點難了,超出了你的所學範圍,先生再問一個簡單一點的……”周先生掩飾的,換了一個昨天講過的問題。
他想,這下子,姚二少爺總回答得出來了吧?
姚安宏確實回答得出來,就是臉更燙了,因為他也不傻,聽到這個問題,就知道為什麼周先生會換問題了。
說白了,周先生嫌棄他學得不好,怕問新的問題他答不出來,所以才問了一個昨天講過的問題。
這下好了,他回答的問題到是圓滿了,就是……
用這種方式欺騙了老太君,姚安宏覺得有些心虛。
一上午的課,就這樣過去了。
顧清菱按著老計劃,留周先生吃飯,感謝他一直以來對姚安宏的付出。至於她不太滿意周先生上的課,丁點未提。
送走先生,顧清菱把姚安宏叫到身邊,讓他陪自己散步。
奶孫倆走在前麵,丫鬟下人們為了給主子留出足夠的空間,隔了些距離,遠遠地掉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