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知道是說它,可憐巴巴的睜著黑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下次不許這樣,知道沒有?不然麻麻打你屁屁!”
說出麻麻兩個字,顧夏心中一陣怔忡。往事已矣,轉瞬又露出清淺的笑容,點著瓜娃子的鼻子訓它:“要愛護麻麻知道不?!”
見兩小隻身上的水珠被炭火烤乾,它們身上又變得乾爽起來,顧夏就抱起它們,回了正殿。
剛坐定的功夫,香頌就進來躬身稟報:“乾清宮小太監魏珠來傳話,嬪主子可要傳召?”
“傳。”那地方出來一隻阿貓阿狗,走到她門外,她也得見。
魏珠是個十來歲的伶俐小子,雙眼皮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的緊。
“給嬪主子請安,萬歲爺交代了,傳嬪主子晚間侍膳。”
香頌喜笑顏開,侍膳都有,侍寢還遠嗎?
送走魏珠,顧夏有些懵,她的記憶中從來不曾有侍膳的記憶。
對相關禮儀一竅不通,是不是侍膳的時候,她隻能站著布菜,而不能坐下吃。
那豈不是太慘,色香味俱全的禦膳就在眼前,可她要餓著肚子,還得給某人布菜。
人間慘劇不外如是。
她心裡老大不願意,奴才們卻欣喜萬分,張羅著要給她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漂亮一點。
“香頌,你前幾日還說,冬日裡冷,哪能天天沐浴,若是著涼可如何是好?”顧夏學著瓜娃子那可憐巴巴的神情,哀怨的望著她。
香頌不為所動:“地龍燒旺,如同夏日,不礙事。”見主子還不理解,頓時恨鐵不成鋼:“您看,不過跟萬歲爺聊幾句的功夫,您什麼都有了,一個銅子都不用自己出。”
顧夏一想也是,可她為了見他,沐浴焚香折騰一大通,也太過了。
“想見見不著,那才是真可憐。”香頌歎了一口氣,柔聲勸道:“奴才何嘗不知您的意思,若離了帝王寵愛有活路,誰願意委屈您做這些。”
“這宮中……”香頌掃了一眼周圍,隻有心字香嫋嫋半在青雲裡,這才接著說道:“這宮中是吃人的地方,您但凡弱一點,往後的日子都難過。”
“您才碧玉年華,是要長命百歲的,這往後的日子,心中沒個牽掛,無儘的日日夜夜該怎麼過。”
“奴才們,五年一茬,跟割韭菜似的,好不容易有感情了,礙著宮規就要出去了。”
“隻要略想一想,奴才就心疼的緊。”
香頌淚盈於睫,盈盈下拜。
“如今……不比往日,您早做打算才是。”
顧夏沉默,沒多說什麼,也沒再反抗什麼。
深深的無奈將她籠罩,帝王一言九鼎,容不得她半點違逆。
至親至疏夫妻,況且她還算不得。
揉了揉臉頰,顧夏揚眉笑了,日子總得過下去,不過侍膳罷了,前世混的酒場,有時候和侍膳有什麼區彆?
都是有所求的裝孫子。
夜色很快籠罩著天穹,一盞盞華燈無聲綻放,點亮灰蒙蒙的夜空。
顧夏坐在肩輿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切都是為了升職加薪。
兩個小太監執著琉璃燈走在前頭,侯在龍光門外,見她來了,請安過後一個給她帶路,剩下的一溜煙的進去稟報。
因此,等她進二門,就看到康熙侯在後殿門口,一見琉璃燈的亮光,就大踏步走來。
肩輿停下,顧夏施施然的起身,就被他溫熱的大手扶住,給她有力的支撐。
“夜裡風寒,下一次乘轎前來才是。”溫和的男聲響起,康熙執著她的手,親自將她引進室內。
“擺膳。”衝著梁九功揮揮手,康熙就拉著她坐下,柔聲道:“莫要拘謹作繭,平常便是。”
點了點頭,顧夏挺直脊背,大大方方的請安。
康熙從胸腔中溢出一聲輕笑,都說燈下看美人更美,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瓜爾佳氏極美,在燭火的映照下,更是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更妙的是一雙眼,波光瀲灩如剪秋水,就那麼隨意的斜睨一眼,就像是傳遞萬千情意。
“特意給你備的蘿卜糕,你嘗嘗,彆在啃生的,冬日用涼食,總歸不好。”康熙含笑將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顧夏:……
“臣妾吃的蘿卜有人參味,珍貴著呢。”
康熙哈哈大笑,俊朗舒怡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安撫道:“是是是,你有蘿卜變人參的本事,厲害極了。”
拋開身份,康熙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不管說什麼,他都能迅速接上話,而且還沒什麼架子。
跟你談笑風生的同時,好像眼裡心裡隻有你一人,特彆有個人魅力。
作者有話要說: 康熙:朕的嬌嬌來了。
顧夏:本宮命甚苦。
抽一半紅包麼麼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