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清穿之以貌製人 李詩情 18874 字 9個月前

沈香雨聽她一頓子曰,整個人有些暈,她縱然識字,論語卻不曾讀過,聽的滿腦袋官司,暈乎乎的打轉。

既然說不過,隻得怏怏的回身囑咐,搬結實的梯子過來。

“再拿一雙繡花鞋來,到底站的穩當。”沈香雨歎氣,這有一個有主見的主子,好像更加讓人腦闊疼。

顧夏笑盈盈的看著她,見此點頭笑道:“本宮想做什麼,自然是自己能做,才會吩咐下去的,你們能做的,不是告訴我危險,而是降低這種危險。”

趁機說教一通,顧夏仔細的尋找著,哪裡的花朵要更鮮豔些,這製茶不能挑盛開的,花骨朵也不成,要介於花骨朵和盛放之間,最是得益。

海利一口氣搬來好幾架梯子,後頭還跟著鈕妃。

她一到跟前,便用指腹點她的額頭,笑罵:“簡直胡鬨,若是磕著碰著,不平白惹我心疼。”

顧夏拉著她的衣袖撒嬌:“我還會爬樹呢,怕嚇到你,才改成梯子,已經穩當許多了。”

她今兒妝扮與往日不同,瞧著嫵媚許多,鈕妃手指微動,還是沒有忍住,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無奈的搖頭:“你呀。”

知道她這是妥協的意思,顧夏扶著她在太師椅上坐下,獻寶道:“你就看著我如何辣手摧花,這個我在行。”

一手提著小花籃,一手執著小銀剪,顧夏神色認真,仔細的在花樹上尋找著合適的花朵,一剪又一剪,如同剪碎時光,轉眼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花枝引蝴蝶,熙嬪動人心。

顧夏頭一次做這東西,心裡沒譜的緊,不過摘了一籃子便停下,小太監們聽她說,也趕緊停下,獻寶的給她看自己籃子中的花朵。

“不錯。”

得到肯定的回答,幾個小太監便靦腆的笑了,他們一直都是灑掃伺候,從不曾近主子的身,猛然間得到誇獎,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將手中的小花籃交給沈香雨提著,顧夏小心的攙扶起鈕妃,讓她靠在她身上借力。

鈕妃聞著她身上的甜香味,有些羞澀:“我自己能走了,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她身上已經好了許多,來的時候雖然辛苦,搭著碧璽的手,也走了這麼久。這會子歇息許久,疲累儘消,她覺得走回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熙嬪不容拒絕的圈著她的胳膊,讓她有力可依,心中暖暖的,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兩人相攜離去,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也挺有意思。

她們兩人剛剛走遠的功夫,從不遠處的假山後頭,便閃出一個小宮女,個子小小的,膚色如白瓷般無暇。

緊緊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半晌才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她好不容易得了新差事,縱然並不好,也比她在浣衣局洗不完得太監衣裳好多了,可這一切,都因為兩個人搞砸了,她心中痛苦難捱。

一瘸一拐的轉身離去,小小的身影瞬間淹沒在花海中。

景仁宮和承乾宮雖然離乾清宮比較近,可去哪都是最遠的,回去要走過長長的宮道,夾道風呼嘯的最厲害,吹的人衣衫獵獵作響。

鈕妃目送她離去,搭著碧璽的手回了後殿。

陽光暖暖的照耀著,淺金色的光芒撒在身上舒適極了,顧夏便是她的陽光。

回到景仁宮之後,顧夏招呼著幾個清秀的小太監和她一道清洗花朵,這東西是細活,左右無事,便拉著他們一道,好歹也能清閒一會兒。

春日不像秋日,有掃不完的枯黃落葉,相對來說,並不是那麼忙累。

秋日落葉多,他們這些灑掃就得時刻盯著撿樹葉,左右不能讓雜物汙了主子們得眼,早晚都得乾乾淨淨的才是。

洗完後,鋪在梃子上,讓小太監一起挪到亭子中去,這東西要陰乾,不能見太陽。

海寧領著他們,看著小太監興奮的滿臉通紅,不由得想到自己,他相貌清秀膚色白皙,這他是知道的,本以為是升天梯,誰知道卻是毀他的洪水。

前頭的掌事姑姑借著職位之便,想要他從了她,為她暖榻,彆的不說,他才十五,她三十五,說不定比他娘年歲還大些,怎麼張開這個口。

好在主子憐惜,救他出這火坑。

剛開始的時候,嬪主的眼風掃過他,他都能高興的在僻靜處蹦蹦跳跳的,激動到不行。

清了清嗓子,海寧小聲的教訓他們,“且把臉上的表情都收收,一個個笑的見牙不見眼,成什麼體統。”

壽寶常常跟在他身後,跟他的關係最好,聞言有些不服氣,笑眯眯的反駁:“哥哥先彆說我們,瞧瞧您自個兒……”

“臭小子,挺會拆台啊。”海寧笑罵。

這麼一遭,眾人更是心情愉悅。

顧夏立在窗欞前,瞧著他們笑鬨,也跟著搖頭失笑,跟沈嬤嬤說:“都還是孩子呢,讓他們玩,不誤了差事便成。”

嬪主都發話了,沈嬤嬤便含笑應下,瞧嬪主說彆人是孩子,她自己還不是年歲小著呢,想了想提議道:“今兒天氣這麼好,白坐著浪費,嬪主要不要讓小丫頭陪您踢毽子?”

踢毽子這種活動,印象中還是讀小學的時候最喜歡,到初中以後,學業相對繁重,課間時間還不夠老師拖堂的,哪有時間踢毽子。

左右閒著無事,也就從了她的建議,笑道:“便拿毽子過來,本宮試試還會不會玩。”

她小時候踢的好不好,已經忘了,那估摸著就是一般。

沈香雨應下,連忙去庫房中找雞毛毽子,一邊招呼不太忙的小宮女,香字輩的也期期艾艾的湊過來,想要一塊玩。

顧夏都允了,春日理應如此,就這麼大的景仁宮,竟幾十人伺候,有時候一塊地磚一天要擦好多回,何苦來哉,還不如陪她玩,逗她開心呢。

剛開始果然不會踢,腳伸出去,看的準準的,可惜跟毽子擦肩而過,多試幾次,便好上許多,香襦還教了她幾個花樣,顧夏試著學了,還挺容易的。

周圍一片驚歎聲,讓顧夏的小心肝十分滿足,這些小宮女一個個跟人精似的,最會捧人伺候人,絕對能讓人身心舒爽。

出了一身汗,心情便豁然開朗,舒服很多,顧夏有綠霧的加持,一點不覺得累,還覺得非常鬆快。

“備水,沐浴。”

中衣濕噠噠的黏在身上,有些難受,反正她是嬪位,熱水不限量供應,還不如洗個花瓣澡,香噴噴的豈不美滋滋。

剛穿越的時候,用的都是乾花加香露兌出來的洗澡水,雖然香氣更加馥鬱,聞著更加美妙,到底不如這新鮮花瓣更能令人身心愉悅。

用細棉布包著頭發,披著浴衣就施施然的從側門進了內室,甚至連浴衣的帶子都是係的鬆鬆垮垮。

因著還沒擦乾,裡頭沒穿肚兜和褻褲,想著等出來後再穿也不遲。

然而什麼都想好了,唯獨沒想到一條。

康熙大馬金刀的坐在床榻上,看著她一步一走光,纖白的身子春光乍泄,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

剛剛沐浴過,小臉兒染上幾許桃色,肌膚也微微的泛著粉,烏發儘數攏到一側,指尖細膩的在裡頭穿梭。

這般嬌豔可人的模樣,隻叫他心裡繃著的那根弦轟然斷掉。

看著他的眼神,顧夏知道,自己這澡算是白洗了。

到底念在是白日,不過一回康熙便放過她,隻動作略微霸道些,引得她有些吃痛疲累,躺在他懷裡不願意動。

康熙撫摸著她微微濕潤的發,垂眸望著她飽滿的唇瓣,大拇指狠狠的在上頭摩挲,半晌才無奈道:“逢上你,朕便不是朕了。”

你是大豬蹄子,顧夏在心中給他蓋章。

方才在外頭賞景,他握住她的手,便覺得有些眩暈,還有一種微微的窒息感,他猜測,是不是她使什麼手段。

回去後,連忙召來院判,想著剛剛離她這片刻功夫,若真有什麼,定然還查得出。

然而老院判雙指搭在他手腕上,又觀察半晌,仔細的詢問過他的感受,給他一個啼笑皆非的眼神,那明晃晃的嘲笑差點點燃了他。

要不是他年逾七十古來稀,他都想將他丟出去了。

“萬歲爺年少,牽著心上人的手,有些緊張是應當的,但是緊張過度導致頭暈,您……”老院判捋著自己的胡子,嗬嗬笑著,一點都不顧及康熙的黑臉。

“這怎麼可能?”縱然他確實對熙嬪有意,他以為不過尋常罷了,誰知竟到了和她牽手就緊張過度,到頭暈的地步?

老院判語重心長:“這男女之事,最是飄渺無依,捉摸不定,您好生掂量著,莫像……”說著說著,他搖著頭,住嘴不再多言。

莫要像先帝那般,毀了對方,毀了自己。

愛是克製,不是轟轟烈烈的驚天動地。

他的未竟之言,康熙聽懂了,頓時有些沉默,他尚未想好,該怎麼麵對她,可他不是逃避的性子,待政務處理的差不多,便起身往景仁宮去。

誰知道一來,便是這樣的美景。

熙嬪很和他的心意,不說她的檀木珠救了他一命,單單她這個人,就可人的緊,相處一日,便放不開一日,有她在,他的心裡眼裡,竟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眼前人顯然不這麼想,小嘴叭叭叭的氣他。

“鈕妃姐姐馬上就要顯懷,我還是早日給她做兩套衣裳當禮物才成……”顧夏掰著手指盤點自己最近要做的事。

“今兒摘了許多桃花瓣,想著製成桃花茶,這是臣妾頭一次做,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姐姐懷有身孕,不能飲茶,希望她能喜歡。”

“過幾日便要做幾件小衣服,免得到時候慌亂。”

康熙:……

聽了半天,沒有一句跟他相關。

“若是開春,朕也得換春裝了。”康熙斜睨著她,語氣淡淡的。

顧夏還沉浸在能為她的鈕妃姐姐做些什麼中,沒聽出他的語氣不對,跟著感歎:“織造局早就忙活開了,吩咐她們製一件禮服,還要等上半個月才有功夫哩。”

她沒有告狀的意思,按照慣例,這時候就是給帝後準備春衫,還有幾位祖宗,接下來才是她們這些妃嬪。

是她拿著布料高興,說早了。

康熙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心中有些失望,卻還是柔柔的看著她,聽她如數家珍她鈕妃姐姐需要什麼。

這種心塞的感覺,肯定是錯覺。

捂了捂胸口,康熙想,這都不是他自己的意願,肯定是熙嬪手段厲害,連院判都無法察覺。

略坐了會兒,就到午膳時分,康熙沒走,跟她在一處用膳。

嚇的香榧手抖,這些都是她負責的,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做的飯菜會進入皇上口中,這事一件何其夢幻的事情。

戰戰兢兢的,香榧心裡有些虛,立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用膳。

顧夏沒覺得什麼,這都是她吃慣的口味,覺得還不錯來著。

康熙倒有些意外,本來以為小丫頭做出來的,應當不怎麼樣,畢竟那手腕細細的,想必沒有力氣顛勺,誰知道還不錯。

也許是有熙嬪在身旁婉言相勸的緣故,這一餐,吃的格外滿足。

用罷膳後,他略坐了一會兒,便離去了,早上為著陪熙嬪省出來的時間,都要拿午休來補,畢竟他要做一個勤勉的皇帝,有一時偷懶,便會心生愧疚的。

顧夏送走他,點了點香榧的鼻尖,笑道:“瞧把你嚇的,好了,以後你也是做菜給皇上吃過的人,可是個厲害人物呢。”

一時大家都笑了,香榧的緊張感也去了不少,跟著撲哧一聲笑出來。

又休憩一會兒,顧夏便去庫房選料子,這孕婦愛出汗,又怕悶,得選輕薄透氣的,顏色也要淡雅些,不能太過豔麗。

這麼規矩一出,她立馬想到自己身上,她不就愛這樣的顏色嗎?

索性用一塊布料,做出兩套相似的衣裳出來,現代的親子裝、閨女裝不都挺流行的,將自己的親密昭告天下,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兩個皮膚都屬於白皙那一卦,顏色也就好選,又要趁著春日,最後便選了煙綠色的,在上頭用隱現繡上玉蘭,想必漂亮。

既然敲定,也就不再遲疑,雖然說閨蜜裝,可也不能一模一樣,要大致元素相似,總起來說,款式還是不能太過一樣。

想到清宮劇中的三層袖,雖說複雜些,可瞧著漂亮,給鈕妃姐姐就按這個形製來。

至於她的,就做兩層袖,以示區彆。

沈嬤嬤見她興致勃勃的忙活著,高興的不得了,雖然萬歲爺嘴裡不說,可到底喜歡女子有生機一些,整日裡傷春悲秋,眉頭輕蹙,死氣沉沉的,他不願意見。

她打從他小時候便跟在身邊伺候,自然了解他一些習性的,雖然不能說,卻能引導嬪主怎麼做和萬歲爺的心思。

可如今看來,不需要她做什麼引導,嬪主天生便是萬歲爺喜歡的那一類女子。

沒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海寧隔著晶簾,對裡頭的顧夏稟報:“馬佳庶妃發動了,太皇太後遣人來,說是命您去照看著。”

這話一出,顧夏便擰起眉頭,女子生產,千難萬險的事情,她不願意。

再說了,她記得康熙朝太子是二阿哥,那麼代表他前頭隻有一個兄弟存活,那個人是誰,她也不知道。

若是這一個還好,若不是這一個,出現什麼差錯,她平白負責,太冤枉了。

可後宮中,除了皇後、鈕妃,便是她的地位最高,好似也沒有彆的人選了。

“皇上可知道了?”

沈嬤嬤替她整理東西,一邊道:“這後妃生產,是要遣人去交代一聲,可萬歲爺政務忙碌,從不曾親臨現場,隻生下來的時候,有心來看一眼罷了。”

這兩年,甚至不怎麼看了,前頭夭折好幾個,康熙便難受好幾回,眾人都看在眼裡,除了健康的活蹦亂跳,誰也不敢攛掇他去看,隻會攔著。

隻要一攔,皇上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又是一個貓崽崽似的孩子。

可這話聽在顧夏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她經曆過一個人躺到產床上,孤苦無依等待生產的那種絕望,心中的驚恐快要將她淹沒,卻還是得獨自堅強的麵對一切。

“哎,走。”

無怪乎有人說,千金易得,真心難求。

她也沒有這個命,前世今生都是孤苦命,隻求她若有孩子,讓她平安健康的生下的,什麼聰明伶俐,漂亮可愛,她都不敢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抽紅包,明天是夾子,中午十二點更新,也是有紅包雨的哦。以後更新就穩定19點。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