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清穿之以貌製人 李詩情 12881 字 9個月前

顧夏新得知一道方子, 就興致勃勃的忙活開。

用頂好的綠豆澱粉, 摻入麝香和蜂蜜些許,從藕的大頭灌入, 用油紙包紮後,放到籠上蒸,等熟了之後, 就可以切片吃了。

顧夏又往裡頭添了糯糯的花生進去,豐富口感, 這道甜菜補氣通益, 最適合鈕妃姐姐來吃。

高高興興的放到食盒中,就往承乾宮去, 這東西趁熱才好吃, 放涼了就不妙了。

想著鍋中還剩下少許,顧夏想著白放著也是浪費,揚聲道:“拿去給萬歲爺嘗嘗, 看他喜歡不喜歡。”

收不收還是個問題哩,可憐她的蜜藕了。

沈香雨含笑應了, 嬪主總算開竅,知道籠絡萬歲爺的心了,她在一旁急得冒火, 偏嬪主跟沒事人一樣。

一跨進承乾宮,她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

奴才們一個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的伺候著,就連碧璽都勾著頭, 立在門外頭,凝神靜聽,內室裡頭瓷片碎裂聲尤其明顯。

鈕妃性子溫和,所有的心事都掩藏在那雙波瀾不興的雙眸後頭,何曾這般失態過。

撩開門簾進去後,就見鈕妃雙眸紅彤彤的,滿是狠厲,摔杯推桌,狀若癲狂,瞧著略有些嚇人。

“姐姐……”顧夏瞧著就心疼,鈕妃很瘦,高高揚起的手腕子細細的,好似一碰就折般,更彆提那悲慟萬分的眼神,更是讓她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來。

“你來了。”滿腔的怒火,在瞬間化為委屈,鈕妃飛撲過來,撞進顧夏的懷中,便忍不住痛哭出聲。

薄薄的夏衫擋不住水意,顧夏的肩頭很快被淚水氤氳大片。

溫柔的拍著鈕妃的肩膀,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將對方緊緊的摟到懷裡,輕歎:“心中不痛快,那便叫旁人也不痛快,何苦關在屋裡,折騰自己。”

死死的咬住唇,鈕妃嗚嗚的哭泣著,想要開口,喉間卻哽咽的不成成聲,索性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過了許久才平靜起來。

她那可憐的孩子,一直沒有查出幕後主使是誰,當初皇後已然薨了,能在鈕妃的眼皮子底下做成這事,沒有一定的勢力是非常艱難的。

後來順著熙嬪的意思,往前朝的方向查,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有一點頭緒,心中更是驚詫莫名,甚至想著,是不是萬歲爺不想讓她生下孩子,這才……

畢竟她的身份能與赫舍裡氏分庭抗禮,若是再生下孩子,那麼赫舍裡氏留下的嫡子地位不穩。

她不願意相信枕邊人是這樣的人,可還是去查了,最後的結果讓她鬆了一口氣,卻又陷入更大的恐慌中。

有那麼一個人,背後有根深蒂固的勢力,如同毒蛇般伺機而動,若不能將這人揪出來,她跟熙嬪兩人危矣。

她如今也就罷了,熙嬪定容不得絲毫閃失。

後來挺碧璽說到選秀的事,她靈機一動,想到秀女身上去。

熙嬪給她透過信兒,這一次進宮的約莫隻有萬歲爺的表妹佟氏,原本這是一件很平淡的事,要麼是妃位,要麼是貴妃位,總能打發了。

可皇後不在了,這其中代表的意味就變了。

以佟氏的身份地位,她是有資格問鼎後位的,那麼懷孕的她,若是誕下皇子,佟氏便略遜她一籌。

還有臨時加塞進來的赫舍裡氏,以皇後親妹的身份,不想她生下孩子,也是應當的,縱然她做不了什麼,可她有這個意,接手元後勢力的她,在秘密籌劃之下,得手也是可能的。

往這個方向調查之後,線索在一個醫女那裡斷了,她才是正經的經手人,那些墮胎的藥物,都是她慢慢的夾帶進來的,可她素來表現得忠厚老實,家底又清白,做這一切都是當著嬤嬤的麵,誰也不曾看出。

她是誰的人,奉了誰的命,再也調查不出。

早些日子感染天花,挪出去了,後來沒救回來,早已經燒乾淨,隨意的撒在亂墳崗。

她家人也都拘起來拷打,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惹來這樣的殺身之禍,直到咽氣,也什麼都沒說。

鈕妃如何不氣,胸腔中憋著一股替孩子報仇的氣,她才忍到今日,一下子斷了弦,她心痛難忍,越想越慪氣,不由得呃了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可把顧夏嚇了個夠嗆,趕緊扶著她,連聲問:“怎麼了這是?”又衝外頭喊:“快去請太醫去。”

不顧鈕妃的拒絕,直接將她橫抱而起,放到榻上,輕聲道:“孩子固然千般萬般重要,可你自己的身子也得顧著才成,不要怪妹妹說的難聽,既然不能養下來,那自然是沒有母子緣,你這般得折騰自己,可知我心中痛楚?”

“這一個沒有了,我們以後還會有小阿哥、小公主,縱然不是他,可你怎麼知道,這其中沒有他的轉世?”

吐血乃是早亡之兆,顧夏一時心中害怕極了,板著臉,顧不得她不喜歡聽,一禿嚕得說出來,她這樣的心病,還是得重藥來治。

鈕妃唇角勾出笑意,眼神迷蒙,嗬嗬笑了兩聲,這才慢條斯理得擦拭乾淨唇邊的鮮血,厲聲道:“是誰並不重要。”

隻要在她的懷疑名單中,那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說著眼神堅定起來,纖纖指尖抹掉顧夏臉上的淚珠,柔聲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倒下的,你放心。”

她的眼神如同孤狼,誰能放心的下,她心中有了目標,就比之前彷徨無依的情景好多了,還得一點一點來規勸才成。

兩人剛收拾齊整的功夫,兩個太醫就結伴而來,說了一堆專業術語,顧夏總結著,就是鬱結於心,吐出來反而好養些的意思。

她有些不信,血從哪裡來,說不得又添了新毛病。

鈕妃神色確實輕鬆不少,一直輕蹙的眉頭疏朗開,一時間,倒有些初見的模樣。

那一日,她立在白玉墀上,唇角含笑的望著她,雖然衣飾簡單,卻與這紫禁城融為一體,雍容華貴中帶著無限的威嚴。

何曾有這些時日的悲哀病弱。

顧夏想著想著,眼淚又流出來,隨意的抹了一把淚,遺憾的看著自己帶來的描漆食盒:“這會子已經涼了,怕是不能吃了。”

她忙活半晌,興衝衝的來討佳人歡心,最後竟落得個抱著哭一場。

可悲可歎。

鈕妃有些不好意思,撿起地上散亂的食盒,有些可惜的低頭,晶瑩剔透的蜜藕上頭,沾上無數的灰塵。

無端的想到自己,好比這驚心製作的蜜藕,沾惹上灰塵,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明兒我再做一份便是,又不廢什麼功夫,左右我也無事。”顧夏唇角含笑,想要揭過這一茬。

看到鈕妃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由得如釋重負。

女人的眼淚,果然經受不得,她看到她掉淚,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珍寶捧來,隻為搏她一笑。

鈕妃在調查,她也沒有閒著,薯藤摸瓜的一直在摸索,可古代不像現代,若真是兩個人擦肩而過做點什麼,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時候,那可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沒有攝像頭,也不會在電子產品中留下丁點痕跡。

這後宮、前朝,一個孩子乾係太大,誰都有可能下手,你要去查,那真是沒個可能的。

顧夏唯一的擔憂是,她的鈕妃姐姐,以後要變成黑芝麻餡的,報複社會了。

帶著一肚子擔憂,她回了景仁宮,雖然也想時時刻刻的伴著鈕妃,可她經此一事,定然有新的打算,她待著說不定耽誤事。

回去之後,顧夏斜倚在榻上,看著幾案上擺著的百合花出神。

這些花朵非常美麗,散發著馥鬱好聞的香味,花瓣很嬌嫩,嫋嫋依依的綻放著。

如同她們這一群後宮嬪妃,將自個收拾好了,等著九五至尊心情好的時候,看上那麼一眼,就夠她們立身了。

香味很濃,格外芬芳。

顧夏聞的心煩,擰著眉尖吩咐:“將這花兒……拿院子裡頭去。”

本想說丟出去的,可被人看到,難免借題發揮,放到院子裡,環境開闊通風,隱隱的香味便成了。

香襦仔細的嗅聞,甚至喚來沈嬤嬤、海寧,一起圍著這花打轉。

“可瞧出什麼異常了?”海寧有些莫名。

兩人都搖頭不語,哪裡能有什麼異常,這花正常著呢,可就是因為這個,反而令人不寒而栗,嬪主子不是個浪費的人,也不是小題大做那種人,突然間這麼說,定然是有緣故的。

康熙賜下六個嬤嬤,其中魏嬤嬤遲疑道:“百合花香味濃鬱,一般人聞著是沒覺得異常,可……”

沈嬤嬤笑眯眯的擼下金鐲子,柔聲道:“老姐姐,您儘管說便是。”

魏嬤嬤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傳聞有孕婦人聞後,會覺得胸口憋悶,渾身都不舒坦。”

“可當真?”

三重奏在耳邊響起,魏嬤嬤一點都不懼,脆生生的應了。

“你隨我來。”沈嬤嬤親熱的招呼,一道往內室去。

顧夏正在拉筋,筆直的豎一字馬更顯得腿又長又直,卻看的沈嬤嬤魂都要飛了,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她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沈嬤嬤,她拉筋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沈嬤嬤早看習慣了,怎麼今天大驚小怪的。

“何事?”

她還是有些不悅的。

沈嬤嬤示意魏嬤嬤上前,將剛才三人的情景仔細的描述一遍,略帶著激動道:“您可能已懷上龍胎,那樣危險的動作,可不能再做。”

她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可湊到一起,她就有些不明白。

“不可能。”心中的恐懼感溢出,顧夏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然而這種事,不是她說是不是的問題。

“可當真?”

幾人聽到男聲,不由得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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