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破孩子啊,這是養的寵物,家人一樣的存在,能吃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顧夏讓胤禛把紫貂放下,哭笑不得的問:“你打算怎麼吃啊?”
胤禛背著圓乎乎的小手,昂起自己的雙下巴,明明奶氣都沒褪呢,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急不徐的說道:“嬤嬤,肉羹。”
喲,還挺會安排的。
照著他的屁股蛋輕拍了一下,顧夏凶他:“這個也不許吃的。”
胤禛:Q^Q
看到他懷疑人生一樣的眼神,顧夏笑了,還彆說,欺負孩子挺有成就感的。
正鬨著,蘇麻喇來了,見康熙在有些意外,規矩的行禮之後,才輕聲道:“您之前送去的青梅酒,老祖宗很喜歡,也聽您的話,每日隻飲上一小杯,隻到底喝完了,遣奴才來問一聲,還有沒有?”
顧夏客氣的笑了笑,轉身朝香襦招呼:“快去給蘇麻喇拿一壇子去。”
招呼完轉身看向蘇麻喇,柔聲道:“你去回話就說,請老祖宗見諒,這酒喜歡的人多,已經沒了,隻是給老祖宗留了一壇子先喝,窖裡的也快成了,到時候本宮再多送幾壇子過去。”
她話說得客氣,聽到說沒了的時候,蘇麻喇心中一顫,聽到說留了,又高興起來。
太皇太後實在喜歡她的酒,每日小酌一杯,睡覺都踏實,身上暖暖的也舒坦。
有些斷不了了,前兒都沒了,老祖宗拉不下麵子來要,強忍了兩日,還是戒不了這饞勁,隻好遣她來要。
高高興興的抱著小瓷壇走了,蘇麻喇非得自己抱,給旁人都不放心,這可是最後一壇,容不得一點閃失。
看著蘇麻喇遠去,康熙點了點顧夏的鼻尖,笑道:“你如今本事越發充足了,把老祖宗哄的很好。”
顧夏淺笑:“她是老祖宗,我不哄著怎麼辦,跟她杠,您又心疼,再說也沒什麼可杠的。”
她現在性子好上不少,剛穿越的時候,為了立威不讓旁人欺辱她,也為了維持原主的人設,她很是跋扈。
現在她也摸著訣竅了,太皇太後攬權是肯定的,她手裡握權握習慣了,突然間肯定放不下,而且她跟太皇太後屁股決定腦袋,跟婆媳是一個道理。
問題是前世的婆媳,誰也不服誰,誰也不用服誰,可古代不一樣,你要是對婆婆不好,一個不孝順的帽子壓下來,就沒人撐得住。
再說,哄太皇太後也不用她真的鞍前馬後的伺候,她也是撥了個小丫鬟,專司太皇太後那裡的事兒,列了表來踢醒她,許多都是列了單子,每日裡照做。
四季衣裳畫了花樣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交到製造局去做,又不費她什麼事。
最重要的是,你隻要努力了,太皇太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一個她如今是皇貴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皇後就是她沒跑了,太皇太後瘋了才會時時刻刻為難她。
康熙牽著她的手,一道往禦花園去。
顧夏剛從禦花園回來,有些不想去,可康熙心心念念的,也就從他了。
“開了幾枝早桃,我們去瞧瞧。”
兩人披上披風,慢悠悠的往禦花園晃,走到桃園的時候,就聽到絲竹聲不絕於耳,似是有老師在教課。
“教授。”顧夏客氣的點了點頭,教授就跟嬪妃一道,來到兩人跟前行禮。
這教授琴棋書畫都絕了,隻一條科舉不成,一直鬱鬱不得誌,如今老邁,越發瀟灑了,學著魏晉穿寬衣大袖,教起絲竹來,還真有幾分風範。
康熙在他的衣袍上繞了一圈,什麼也沒說,客氣道:“朕來賞花,教授自便。”
他一來,教授的壓力即小了又大了,嬪妃一個比一個表現的好,彈琴的姿勢非常美妙,琴音也悅耳很多,看來都是用了功夫的。
“不錯。”而康熙的誇讚,更是讓眾人精神一振,對待上課更加認真了。
她們在這裡上課,康熙也沒了賞景的心情,牽著顧夏的手,往彆處去了。
這個時候,天地間還是有些乾枯的,隻頭頂的藍天是唯一的色彩。
沿著羊腸小道緩緩而行,顧夏輕舒了一口氣,柔聲道:“這麼多花季少女,可惜了。”
“你要讓給她們嗎?”康熙瞅了瞅她,問。
顧夏一噎,威脅的扭了扭他腰間的軟肉,威脅道:“想也彆想,除非我死了。”
“說什麼昏話。”
兩人逗了一會兒嘴,才安然的散起步來。
康熙心中藏事兒,一時有些輾轉不定,就開口問顧夏:“朕打算在香山建造一座行宮,你覺得可行嗎?”
現在戰事逐漸明朗,他心裡也高興,就想著享受的事兒了。
問題是行宮建好,也不見得他能住幾次,顧夏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的行宮是暢春園,好似不在香山。
“您今兒建一座行宮,後世就能仿著建兩座……”
顧夏就這麼說了一句,就不再多說,他自己心中也有數,不然也不會糾結了。
“那就罷了。”
康熙歎息一聲,其實選址都選好了,就等著動工了,可皇貴妃說的對,他隻要露出一點奢靡的苗頭,後世便能十倍百倍的仿,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前朝開國皇帝崇尚儉樸,一生也是這麼做的,也沒見他子孫後代那裡繼承到這種優良品德了。
顧夏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倆,偷偷的摸了摸康熙腦門,輕聲安慰:“等我生意做大了,親自給你設計一座行宮,特彆豪華那種,馬桶都是金的。”
康熙:……
不知道是先罵她狗膽子大,敢在外頭禿嚕他腦門,還是先為金馬桶驚呆。
她可真敢想,金馬桶……
“你喜歡金馬桶?”康熙沉思,她要是喜歡,做一個出來,也不是不行的。
顧夏搖頭,“我要是奢華,那就要沉香木或者紫檀木做的馬桶,金馬桶算什麼,不值錢的。”
康熙懶得理她,金馬桶都夠誇張的,還想用沉香、紫檀那樣的馬桶,簡直了。
兩人在禦花園中繞了一圈,這才手牽著手往回走。
“明兒帶你去京裡轉轉,順便去瞧瞧你的麥田。”康熙要走的時候,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顧夏頓時驚喜了,就連播種都不許她去,讓她事事寫清楚了,海寧去辦的,這次可算是大恩了。
“好好好,那我怎麼打扮呢?”
顧夏已經開始愁,她是扮成滿人少女呢,還是扮成漢人少女呢,本來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春遊,結果被康熙一句話給打擊了。
“晚間的時候,製造局會把男裝給送過來,左右這時候穿的厚,你把胸束緊一點,也就不打緊了。”
康熙看了看,先在腦海中想想她穿著男裝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
“就這麼辦。”
顧夏怏怏的應了,這到底不是後世,如何容得下她亂來呢。
心中有了盼頭,晚上看著男裝就有些坐不住了,統共有十來件,她挨個試了,都覺得好看,用香襦的話說就是:“彆有一番英姿。”
顧夏又開始愁發型,她這樣滿頭青絲,就算是戴著帽子,也遮不住鬢角,誰也騙不了。
“要不剃了?”想想都知道這麼大的犧牲是不可能的,顧夏洗漱過後,躺到被窩裡翻來覆去的,還是有些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就被叫起來了,晃了晃沉重的腦殼,實在有些受不了,恨不得再捂著腦袋多睡一會兒。
“主子,是乾清宮魏珠那小子來了,說是皇上吩咐的,讓您趕緊梳洗呢。”
香襦扯著被子,不讓她躺下去。
顧夏用腿一夾,順利奪回被子,毫不猶豫道:“讓他回。”
她昨晚翻來覆去大半夜,這會兒睡得正香呢,不想起。
結果一個寬厚的手掌就伸進了被窩裡,親自把她撈出來。
“行了,彆賴床了,馬車在候著呢。”就知道這麼早她起不來,康熙穿好衣裳就親自來尋她了。
他也有些困,可這個點掐的正好,一切都是有計劃的,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顧夏把頭埋進康熙的臂彎裡,硬是又眯了一會兒。
哭笑不得的替她穿衣裳,康熙笑罵:“全反過來了。”
本來應該她一早伺候他的,什麼時候變成他跟在屁股後麵伺候她了。
熱帕子蓋到臉上,顧夏終於清醒過來,笑眯眯的說道:“皇上,您來了。”
康熙:……
朕都來半天了。
見她清醒,康熙就放開她,讓她自己洗漱去。
他也就穿好衣裳,還沒有刷牙洗臉呢,就來撈她。
顧夏昨晚就挑好一件豆綠的男袍,因此也沒有猶豫,穿上就完了。
隻是帶帽子的時候,有些糾結,這帽子它是同色的,也是豆綠的。
豆綠也是綠,顧夏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顏色。
索性挑了一頂水綠的,那麼淺淡的綠,和青青草原的顏色錯遠了,也就不必糾結。
“這帽子不好。”
顧夏:……
康熙大爺開口,隻有取下的份,眼睜睜的看著大爺把豆綠色的帽子扣到她頭上,顧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快走。”
康熙牽著她的手,就往外頭去,馬車侯在景仁宮門口,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顧夏一看,就是非常簡單樸實的青布馬車,富戶都有,放到街道上,一點都不顯眼,這才放心下來,由著康熙托著她的胳膊,把她扶進馬車。
對著小圓鏡照了照發型,顧夏還在嘟囔:“這帽子一點都不好看。”
康熙仔細的端詳一會兒,給她蓋了章:“好看的緊,你彆胡想了。”
“真的嗎?”
顧夏又照了照鏡子,突然覺得豆綠色襯得她又溫柔又白,“好像還真的挺好看?”
一點節操都沒有,顧夏越看越美,連綠油油的顏色都可以忽略了。
好比前世的時候買的豆綠色連帽衫,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