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晚風已經有些涼了。
康熙打了個噴嚏,惹來顧夏似笑非笑的注視,頓時有些慫了,義正言辭的開口:“來人,將這宮女拖下去。”
見他這樣,顧夏輕歎一聲,也沒了玩鬨的心思,輕笑道:“這麼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趕出去做什麼,既然她心比天高,那也讓她嘗嘗命比紙薄的滋味。”
真珠以為她要將自己殺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偏又不敢多說,隻跪著一個勁的磕頭。
顧夏打了個哈欠,也太沒挑戰性了,還以為她能翻出什麼花呢。
不過說來也是,古代皇權,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最重要的是,康熙的心在她這裡,如果他鐵了心想要這宮女,她又有什麼法子呢。
正這麼想著,就見那宮女噙著淚抬頭,哀哀的請求:“奴才……”
康熙的視線頓時直了,緊緊的盯著真珠,像是要在她臉上看出花來。
亦或者是,男人被女人吸引的目光。
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的停了,這一次她知道,事情著實有些棘手了。
“皇上!”
康熙聞聲,竟是頭也不抬,仍執著的和真珠對視。
顧夏:???
我好不容易養肥的鴨子,眼看要被彆人叼走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顧夏清了清嗓子,看向一旁的蘇麻喇,柔柔的笑了:“您總是有法子的,瞧瞧皇上這跟中邪了似得。”
她本來是隨口一說,心中就是一突。
如果這不是中邪,那麼這女子……就非常可疑了。
這是身上有什麼係統之類的金手指嗎?
一般情況下,皇後看到皇上對另外一個女人露出情迷的表情,不但得扭身走,還得仔細妥帖的安排人,把床榻給打掃好。
可她是一般皇後嗎?
蘇麻喇勾起唇角,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不敢當。”
顧夏很少這麼生氣了,這次真是氣的想抽她一頓。
壞人姻緣,會遭雷劈的。
而在這時,和真珠深情對望的康熙終於回過神來,見顧夏看都沒看他,頓時有些委屈:“嬌嬌。”
真珠臉色煞白,怎麼可以這樣?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蘇麻喇姑的神情也是一變,轉瞬又淡然起來,溫聲道:“您兩位歇著,老奴和真珠,就不打攪了。”
顧夏又瞅了她一眼,視線在真珠身上打了個轉,擺擺手讓她們走了。
在心中暗想,蘇麻喇姑一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突然間改變,恐怕跟真珠脫不了乾係。
這樣的人,還真是可怕,能把人變得不像自己。
她是有什麼勾魂攝魄類的金手指嗎?一時理不清思緒。
朝著藻井打了個響指,頓時有黑衣人翩然落下,躬身領命。
“時刻盯著真珠,莫被她發現了,有任何異常,便趕緊來報。”
暗衛應了一聲,轉瞬又消失在人前。
一時之間,大殿中隻剩下帝後二人。
顧夏圍著康熙連轉了好幾圈,見他神色清明,並不像是被蠱惑一樣,心放下了一半。
“你覺得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康熙搖頭,“方才……”一邊說一邊皺起了眉頭。
“模糊間,總覺得是你在對朕笑,還欲語還休的……”
顧夏擰起眉尖,這是幻象嗎?
唔,看來不太好辦了。
她以為真珠會時時刻刻的刷存在感,誰知道她一直都很安分,乖巧的伺候著蘇麻喇姑,一點幺蛾子都沒有出。
轉眼間就是菊花盛開的日子了,一天比一天寒冷起來。
從厚實的秋衫,換成了薄薄的夾襖。
真珠成了她的快樂噴泉,這姑娘實在有意思的緊。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連往康熙跟前撞了兩次,對方不理她之後,她就轉過來往她這裡使勁。
隻要她出乾清宮,不出一刻鐘,對方定然能找過來。
這就比較有意思了,顧夏慢悠悠的往壽康宮去。
自打太皇太後沒了之後,皇太後就有些形單影隻的,她是說蒙語的,一時間除了奴才,連個人聊天都沒有的。
真珠一直在左右晃蕩,顧夏眼眸幽深,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暗衛的稟報並沒有什麼價值,說來說去就是她沒有異常。
那麼沒有異常的她,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她左右的。
帝後出行,都是嚴謹透漏的。
到了壽康宮之後,顧夏收起心思,看向盤坐在炕上的皇太後,笑道:“這些時日有些冷,您若是受不住,儘管讓荔枝把炭盆子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