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覺得,但如今一對比,大學裡那些男生,還像是小孩,並不能讓人產生任何想要或者可以依靠的感覺,然而顧衍不同,他總是十分可靠,十分穩重,有一點冷淡,又有一點溫和。
不過此刻走在齊溪身邊的顧衍,既談不上冷淡,也談不上溫和,反倒是有點陰陽怪氣。
“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加那麼多微信乾什麼?”顧衍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看齊溪,他的語氣也很平靜,聽著甚至都不像是在指責,他咳了咳,像是很珍惜時間的樣子,“本來可以早點走,你加微信就多花了十分鐘零九秒。”
明明剛才坐公交車過來都沒有反駁,現在怎麼多花十分鐘就這麼生氣了。
大概是知道齊溪在想什麼,顧衍瞟了她一眼:“剛才我姐臨時布置的任務,有點趕,所以我的時間很緊張。”
齊溪快步跟上:“那要我回去幫你一起做嗎?”
顧衍的唇角有些平,他毫不猶豫拒絕了齊溪的好意:“不用,你剛加了那麼多微信,肯定有不少學弟會給你打招呼,然後開始谘詢問題,谘詢完問題總要聊一下彆的,反正是一個學校一個學院畢業的,能聊的話題很多,沒一會就可以熟悉起來聊最近看的電影好吃的飯店了,這樣光是聊天,一個人最起碼你也要聊半小時,剛才十分鐘最起碼加了二十幾個人,大概能聊到今天晚上不重樣吧。”
這男人冷颼颼道:“你這麼忙,我還是不打擾你了。”
“……”
像是為了顧衍所說一樣,他的話音剛落,齊溪的微信提示音就接連不斷響了起來。
她有點不好意思:“但都是學弟學妹,我也不好拒絕吧……”
“有什麼不好拒絕的?有原則的人就不會加。”顧衍掃了齊溪一眼,然後看向了道路上掉落下來的梧桐葉,“我就一個也沒加。”
“學姐!齊溪學姐!”
一陣喊聲打斷了顧衍和齊溪的對話,齊溪回頭,這才發現身後小跑著追來的,正是剛才問答環節在萬眾矚目下問自己要微信號的,這個男生或許是被顧衍的話說得有些尷尬了,因此在問答結束後,齊溪反而沒見到他。
如今這男生就氣喘籲籲站在她的麵前,跑得太急,連說話都有些斷續:“齊溪、齊溪學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顧衍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齊溪,我趕時間。”這男人聲音平淡道,“有一個標紅是緊急的郵件,我姐讓我立刻研究好後回複客戶……”
隻是顧衍的話沒說完,那位氣喘籲籲的學弟就打斷了他:“齊溪學姐,你是單身嗎?”這男生的眼神殷切,“這對我非常重要,請一定要告訴我真話!”
齊溪沒有機會開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已經等不耐煩的顧衍已經替她做出了回答,他把齊溪拽到了自己的身邊,有些冷冷地看向了學弟:“我們很忙。”
但這一次學弟沒有退縮,他勇敢地看向了顧衍:“可現在是私下時間了,我沒有占用彆人的時間,而且學長,我問的是學姐,不是你。”
這學弟不怕死地再接再厲道,“顧衍學長,你現在隻是齊溪學姐的同事啊,我問她什麼也不需要和你彙報吧!你要忙的話你可以先走的,外邊打車很容易。”他說到這裡,看向了齊溪,“學姐,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聊聊嗎?我請你去喝咖啡。”
“齊溪,我看了下,我姐給我安排的工作難度有點大,如果你不幫忙,我應該沒法在deadline之前完成。”
顧衍的聲音很平,但齊溪還沒來得及反應,學弟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學長,你這樣三番五次阻礙我和齊溪學姐談事情,是不是反而是你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心?”現在的小年輕果然都很彪悍,這學弟不甘示弱地看向了顧衍,“之前都聽說學長你畢業典禮上被齊溪學姐當眾拒絕了,是不是因為表白失敗所以懷恨在心,見不得齊溪學姐好啊?”
“……”這就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齊溪當下腦門上汗就要出來了。
顧衍的表情果然變得很可怕,這件事怎麼可能不在意?
好不容易漸漸開始淡忘的白月光和舊事,又這樣猝不及防被學弟給掀了開來,簡直像是揭傷疤一樣。
齊溪也變得有點悶悶的不開心,她很想當這件事從頭到尾沒存在過,最好顧衍的白月光自始至終都沒存在過。
隻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是慌亂忐忑和不安委屈的夾擊下,齊溪卻越是想要裝成淡定和遊刃有餘,她看向了學弟,冷靜道:“這件事我澄清過了,是我誤會,顧衍並不是要向我表白,他有喜歡的女生,本身那封帶了性騷擾的表白信並不是他給我的,隻是陰差陽錯弄錯了,請你不要過分解讀。事情發生後我也在各個渠道澄清道歉了,你可能隻是沒注意到。現在我和顧衍是同一個團隊的,我們彼此信任合作,做好項目服務好客戶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團隊之間互相幫助很正常,顧衍之前也常常會在我的工作上幫助我,所以他剛才的要求絕對不是為了有什麼私心阻礙我,請你不要對他進行過分的解讀,他根本不是這種人。”
齊溪義正言辭說這些話的時候,顧衍看向了齊溪。
齊溪不去看顧衍,她忍著心裡的一些緊張和忐忑,說的非常冠冕堂皇:“至於單身,我覺得單身挺好,現在這個階段我想發展事業……”
顧衍又看了齊溪一眼,然後垂下了視線。
學弟聽完這個答案則明顯的有些低落。
好在學弟雖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到底是知進退的,齊溪溫和但有力地表達完自己態度後,雖然他一臉惋惜和不死心,但還是和齊溪揮手再見——
“學姐,等競合所接收實習生的時候,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投簡曆的,畢業後我的第一目標也是進入競合所,希望未來能成為你的同事,能和你進入同一個團隊!我會和你一起發展事業等你的!”
……
小學弟是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讓顧衍想起了畢業典禮上的一幕,想起了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雖然沒有明顯的情緒表達,但齊溪總覺得顧衍是有點生氣的。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凝滯了。
齊溪覺得尷尬又有些焦躁,她急需說點什麼打斷這種沉默:“顧衍……”
隻是她剛開口,顧衍也開了口。
這男人看著她,用非常平靜的聲音問道:“你覺得我是有私心的嗎?”
“沒有!絕對沒有!”齊溪連連擺手,“顧衍,你放心,你的人品有目共睹,我不會因為不認識的學弟的幾句話就和你產生隔閡,人家誤會了畢業典禮的事,戴著有色眼鏡看你對你有敵意,但平時相處裡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因為有私心就阻礙我什麼或者見不得我好的。”
隻是自己這樣一番表態,顧衍看起來也沒高興到哪裡去,反而是目光有點複雜,他看了齊溪一眼:“你這樣子怎麼做律師?”
這和做不做律師有什麼關係?
顧衍抿了下唇:“我又不是道德楷模,也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好。”他看了齊溪一眼,“做律師還是不要太相信真善美了。”
“我當然知道律師不要太天真,也不要太美化現實或者客戶,這些我當然分得清。”齊溪有些不開心,“但你是你。”
不知道為什麼,齊溪就是對此很篤定,她看了顧衍一眼,但很快移開了視線,踢了一腳路上的梧桐葉:“顧衍你不會那樣的。”
齊溪抬頭朝顧衍笑了下:“是吧?”
顧衍像是不太想回答,但被齊溪盯著,到底還是有點不自在,他像是思考了很久,最後才“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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