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來圖書館的動機並不純粹,但齊溪卻真的是來學習的,她像是在做什麼案例分析題,做的很投入,大概是遇到了一道做不出的題,她漂亮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非常苦惱的樣子,嘗試了幾次後,像還是沒法確定怎麼分析是對的,她連腮幫子都氣得鼓起來了,像是一隻被人陡然搶走了過冬儲藏好的堅果的小鬆鼠。
陽光透過圖書館的窗玻璃灑下來,在桌上打出一整塊長條形的光斑,隨著太陽位置的移動,有一小條便灑向了齊溪的側臉,把她原本就白到發亮的臉,襯托得更加透亮。
她像是還是沒找到那道題的答案,眉頭仍舊不甘心地皺著,頭頂上細小茂密的絨毛在陽光下變得更加明顯,像是一個個不屈服的小靈魂,根根炸裂,在陽光下讓她整個頭頂變得毛茸茸的,原本透白的臉上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漸漸變得有些紅,然後很快的,她的額頭微微沁出了一些汗珠——陽光直射下,她坐的位置變得有些熱了。
然而齊溪卻毫無知覺一般,她還是皺著眉盯著手裡的案例集,完全沉浸在解題思路的分析裡,像是完全無暇顧忌其他,好像鑽進了隻屬於自己的世界,像一隻發現自己洞裡儲存的堅果被偷以後,努力思考犯罪嫌疑人是偶爾來拜訪的啄木鳥還是隔壁猴子的小鬆鼠,明明也破不了案,但還堅持不懈試圖找回自己的堅果。
就很可愛。
顧衍心臟的跳動是在那一刻變得快起來的,這種快來的莫名,像是一段旋律裡突然逐漸加快的節奏,甚至都有些突兀,讓顧衍也變得措手不及。
明明陽光沒有照射到顧衍身上,但顧衍覺得自己好像變得也有些熱起來,原本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盯著齊溪漂亮的臉發呆,然而這一刻之後,他發現不行了,他好像沒有辦法突破心理防線再那麼正大光明地看她。
而他開始好奇齊溪那本在做的案例題,到底是什麼問題讓她皺眉成這樣。
顧衍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閒事的,但他好像忍不住。
等齊溪起身去廁所的時候,他站起來,平生第一次,像是做賊一樣,在忐忑的心跳裡狀若自然地走到了齊溪的座位邊,然後看向了她攤開了放在桌上的案例題集。
不用找,就能知道齊溪在為哪道題苦惱,因為她在那道題周圍畫滿了憤怒的小人臉,還有一些賭氣的話,一堆的感歎號。
顧衍有些失笑,他低頭看了眼這道題,想了下,然後在齊溪的草稿本上,簡單地寫下了解題思路和可能存在的誤區。
因為不想被人發現,顧衍做這一切時非常緊張,字跡寫的也非常潦草,完全不像他平日的字體,他囫圇寫完後,在齊溪畫的憤怒小人邊上畫了個笑著的叉腰小人,這才飛速離開了齊溪的座位。
片刻後,齊溪又一臉不高興地皺著眉回來了,她像是準備繼續死磕這道題了,然後坐下片刻後,她望了一眼草稿本,再看了一眼題目,突然愣了愣。
顧衍以為這個時候,齊溪會去找,到底是哪個雷鋒趁她離開為她解決了這道題,隻是齊溪這個人腦回路好像永遠讓顧衍琢磨不透,她竟然皺著眉盯著草稿紙上顧衍寫下的思路想了想,片刻後,像是豁然開朗一樣,眉頭不皺了。
她笑了起來。
這一刻,顧衍覺得好像整個圖書館裡的陽光,都不如她的笑容來的燦爛。
顧衍的心跳變得更加劇烈起來,在安靜的圖書館裡,他甚至懷疑這麼大的聲響都能直接引起齊溪的注意。
可惜齊溪沒有。
她甚至連好奇是誰幫她解題的模樣都沒有,隻是立刻翻開下一頁,開始做下一題了,像個冷酷的做題機器。
第一次,顧衍變得有一些失落,他甚至開始有點生那本案例題集的氣。
有這麼引人入勝嗎?
顧衍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一天,他假裝去買東西、裝水、上廁所,一共經過了齊溪的桌子十來次,然而隻有一次,齊溪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她的目光甚至沒有停留,很快又皺著眉垂下視線去攻克案例題了。
齊溪根本就沒多看他哪怕一眼。
這並不多糟糕,因為齊溪甚至可能還不認識顧衍,但糟糕的是,顧衍發現,他每次經過齊溪身邊的時候,都希望她能抬頭看他。
如果對方是這個女生,那顧衍覺得他也不是不能破壞掉大學不談戀愛的原則,因為畢竟整個容大法學院裡,能比他更會解法律案例分析題的男生不多,他必須責無旁貸地站出來,以免齊溪每次都皺眉得像丟了鬆果的可憐鬆鼠。
畢竟顧衍是很喜歡小鬆鼠的。他是不忍心讓小鬆鼠這樣皺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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