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這個世界的安梔,除了演戲以外,和許恒沒什麼接觸。
許恒的瘋狂,也隻是因為無法出戲,而在腦海裡虛構出了一個完整的人格。事實上,他所有的感情都是針對劇本裡的那個妹妹梁安安的。
可現實中根本沒有梁安安這個人。
安梔也不是。
安梔覺得這樣的許恒很惡心,十年來一直躲著他。遇上需要許恒幫忙的事情時,又演出梁安安的樣子來欺騙他,誘導出梁安衡,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許恒的病情多年來毫無好轉的跡象,也是因為安梔。
這女人眼睛裡隻看得見自己的利益。
她在回國的時候出了車禍,成為植物人的第三天,迎來了死亡。
也為洛梔提供了一具完美的身體。
這身體和她的原本身體的相似度極高,用起來就跟自己的身體一樣得心應手。
洛梔對自己的體能還挺自信的,可能腳下一轉,在屋子裡轉上兩圈,就能繞過許恒成功逃出去——哦,如果沒被鎖住的話。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監·禁這種事情存在。
昨晚的許恒像是魔怔了,又像是特彆的清醒。他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隻是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安安,不想季先生有麻煩的話,還是乖乖跟著我走比較好。”
洛梔的目的就是這個,自然乖乖跟著走。
她必須要跟他本人接觸,才能更清楚他的性格。更何況他的顏這麼——咳。
誰知道一跟他回來就被鎖起來了?
洛梔晃了晃手裡的鏈子,跟小黑討論:“這鏈子你能解開嗎?”
“可以呀。”小黑說,“僅需1積分哦。”
洛梔:“好的,閉嘴吧。”
之前的宿主是魔鬼嗎,到底是怎麼用成負8888分的??
身邊忽然傳來一陣熱氣,床墊塌下去,男人的呼吸噴灑在耳後,“安安,在想什麼?”
許恒一隻腿伸在地上,另一隻腿跪在床邊,身體朝著洛梔壓過去。
洛梔按住他,企圖保持兩人的距離,再順帶摸了把他堅實的胸肌爽一爽。
許恒現在還是梁安衡模式,在家裡也把襯衫的每一粒紐扣都扣得嚴嚴實實。他的動作看似隨意,但略微一個偏頭,展現給她的就是他最好看的一個側顏,眼睫長卷,微顫了三次。
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克製隱忍,又飽含深情。
——這也太撩了,怎麼也不像是隨隨便便做出來的。
梁教授可能悶騷地麵對鏡子練習了無數次吧。
嘖,真是令人心動。
可惜梁教授這個人格再怎麼好,也是深愛著不存在的梁安安的。
洛梔沒有奪人所愛的癖好,也不喜歡扮演彆人。
她咧嘴笑了下,麵對許恒晃晃手裡的鏈子:“許影帝?梁教授?不管你是誰,這種事情都是違法的啊。”
“安安不忍心看哥哥犯法,是嗎。”
許恒臉上還是那副淺淡的笑,近乎麵無表情地說著這樣的騷話,視線垂下的角度完美得令人心悸。
洛梔舔了舔唇。
有點想親親他的睫毛。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洛梔的身體已經先於理智動了起來,柔軟的唇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一個又輕又柔的吻。
輕得人心底發癢,又沒辦法抓撓。
許恒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而這時洛梔已經退了回去,開始瘋狂懊惱自己剛剛的衝動。
她是VR遊戲玩多了,還真以為眼前的人跟自己的攻略目標一樣呢?小黑已經扯著嗓子提醒過她很多次了,這是真實的世界,不是遊戲,沒辦法存檔重來的。
玩遊戲的時候經常這麼皮也就算了,人工智能有時候反應不過來,卡頓一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人類可是不會這樣好說話的。
尤其是麵前這家夥,不論是身為梁教授還是身為許影帝,他的雙商都不會低。
洛梔有點怕怕的,一連朝後挪了好幾屁股,心裡清楚沒有用,但還是自我安慰般胡扯:“那什麼,你的眼皮看起來有點甜。”
許恒:“……”
他的指尖微微有些顫抖,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動,卻讓人能夠清晰地看出他的壓抑和克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安安,想要哥哥嗎?”
禁欲之人的**,理智之人的瘋狂。
這種在反差萌帶來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簡直就是在誘人犯罪。
洛梔吞了吞口水,承認自己非常心動。
可惜她的任務目標,許恒本人,似乎並不是這一卦的。
照著現在的步調來,隻會讓梁安衡這個人格越來越強大,最終徹底壓倒許恒。
要知道,許恒可是個愛崗敬業、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至少從表象看來是這樣的。
比起影視劇裡編造出來的危險人格,許恒本人的人格要安全許多……吧大概。
隻要潛在犯罪係數低於一定程度,就絕對不會殺人,洛梔也能功成身退,拿了積分前往下一個世界了。
洛梔露出一個奶凶奶凶的表情,舉起了自己的手:“許恒,你以為這樣捆住我就有用了嗎?醒醒吧,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梁安——”
她的話音頓住。
許恒的食指指尖點在她的唇上,臉上還掛著之前的笑,眼神卻已經冷得駭人。
“彆再說了,安安。”他說,“一個字都彆再說下去了。”
大約是看出洛梔被嚇到的樣子,許恒微微斂眸,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口袋裡的電話首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