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胄則抬頭看了眼山頂,沉著臉,在後方遠遠墜著,以確認馮墨不會殺一個回馬槍。
夏翼似聽到了什麼,目光投射向遠方,搖頭輕歎道:“怒火中顯本性,有無辜者要受傷了。”
“什麼無辜者,老師?”
“走吧,我們去望江樓,再不去,恐怕我們就要被列為不受歡迎的客人嘍。”夏翼道。
……
半小時後,望江樓。
嘭!
“都給我滾過來!”
馮墨踹開大門,開口吼叫。
“少東家,您這是……?”幾名小二不解地湊過來。
馮墨目光一掃,在陳廣臉上停刻幾許,沉聲道:“從今天起!望江樓不準再接待那頭戴鬥笠的白發老頭!他帶著的女孩也不準進!”
眾小二麵麵相覷,幾乎天天來的夏翼他們當然知道,這是怎麼惹到少東家了,連生意都不做了?
“聽到沒有?!”馮墨眸中充滿血絲,貼近陳廣幾步,邊用手指點著他胸口一邊道:“尤其是你!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搶著伺候他們!怎麼,周小仙讓你追憶起過往了?!她能被那白發老不死收為弟子,你羨慕她了?!當年若是有高人收你為徒,你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變成一個廢人!”
唾沫噴濺到陳廣臉上,陳廣仍謙卑地笑著,“您說的是。”
馮墨怒火一滯,猛地一拳懟中陳廣胸口,讓他退後數步,旋即馮墨還似不解氣一般,連續踢倒數張桌椅,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廢人!”又罵了兩句,馮墨冷哼:“廢人就彆總做夢!將你殘存的唯一魂竅烙印上伊尹湯液?哈哈哈,伊尹湯液?廚子聖魂?”
他狂笑著,伸手一指陳廣:
“有些人還不知道吧,他,陳廣,是35年前聖院的大師兄,牢牢壓我父親一頭的大師兄,現在竟一心想做個廚子?一心想要成為一家酒樓的掌櫃?!哈哈哈!”
他隨意找了找,自己的鞋子因為剛剛的踢踹染上了灰痕,哈哈大笑道:“過來!把我鞋擦乾淨,我讓我娘賞你一棟酒樓!”
陳廣麵含驚喜,一下摘掉肩上之毛巾,跑到馮墨身前半跪。
“等等,我自己來!”
馮墨奪過毛巾,抬腳,直接踏在了陳廣頭上,緩慢擦拭!
見腳下的陳廣不反抗,馮墨反而更覺憋悶,一個好的出氣筒,應該適時做出羞惱的回應!
他放下腳,嘴角掛起了獰笑,俯身低頭,湊到陳廣耳邊,“有件事要悄悄告訴你,當年你的劣鼠聖魂,是我父親引導你烙印的。”
陳廣謙卑地低聲道:“所以將軍因為愧疚,才許諾我,如果我烙印伊尹湯液,便給我一座酒樓。”
馮墨冷笑:“哦?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廢除劣鼠聖魂時用的藥,我父親也做了手腳?”
陳廣一滯,表情不改:“少東家,您失態了,我沒聽見您剛剛的那句話,您消消火,消消火。”
馮墨眼神一呆,緩慢直身。
“你知道?你知道!!哈哈哈哈,你竟然是知道的!你竟然是知道的!廢人!你不想報仇嗎?廢掉的二星天璿也是二星,我離你這樣近,你有機會殺我!動手啊?!”
他身後兩名護衛連忙戒備。
陳廣卻仍舊謙卑:“小的哪敢對少東家動手,您說笑了。”
馮墨一時隻覺索然無味。
這口火沒發出去,他內心的怒火幾乎憋屈炸,一腳踢碎身旁一張木椅,“我真是……我真是!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廢人!你活該淪落至此!誰讓你貪心!又怯懦!”
“您說的對,您說的對。”
“……”馮墨冷哼,轉身下樓的同時再次道:“記住了嗎?!以後不準再讓那老不死的進來!”
“是!少東家!”
陳廣應得比誰都快,旋即利落地去收拾那些倒下的桌椅。
其餘小二望望他,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