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舅舅去哪兒了!(1 / 2)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哪邊能看熱鬨支持哪邊嘍!

樂子人沒有立場!

許煙杪隻恨這裡沒有瓜子花生和可樂,不能痛快吃瓜。

【如果能打起來就更好了!】

【打起來的話,權老爺子簡直無敵啊!這麼大年紀誰敢碰他一下!他一個人可以在群臣中殺個七進七出!】

群臣:“?!”

他們突然無比慶幸,權應璋沒有官印,聽不到許煙杪的話。

【嗚哇!從《尚書》爭到《論語》了!一看就知道不會杠,杠精應該杠《論語》有幾個子曰啊!說不出來就是學藝不精!】

今文學派:“……”

古文學派:“……”

都說了我們不是杠精!!!

辯經像你這麼辯,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古文學派的人憤怒的一拍桌子:“今文學派的,你們治公羊,我問你們,《公羊春秋》以微言大義著稱,那其中一共有多少微言大義!分彆是什麼!”

——我們才不是杠精。但是,許煙杪的說法真好用,嘻嘻。

而且,我們有理有據啊,問多少個“子曰”有點無理取鬨了,但《公羊春秋》微言大義是你們學派自己宣傳的哦!結果你們自己都說不出來自己有多少條微言大義,不合適吧?

今文學派的人目瞪口呆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叫苦。

他們都沒注意過自家這個漏洞——除了許煙杪這個杠精,誰會去數有多少個“子曰”,有多少條微言大義啊!

今文學派的大佬們都沒整理過這個!

——大佬們忙著把今文儒學和政治結合在一起呢,在他們手中,《詩三百》是諫書,《春秋》用來決獄,“五經”小可以指導儒生的一言一行,大可以製定國家大政方針。

——還有讖緯,讖緯注釋儒學經典,直接淩駕於五經之上,比如什麼“孔子是其母感黑帝之精而生,有諸多神異”,比如“國朝有陰陽五行,我們朝代能取代前朝是因為我們克他們”,還比如……“天人感應”。

反正,搞東搞西,就是沒想過要把自己的立身之本填充完善一下。

現在被古文學派揪住這個漏洞,一個個汗流浹背,訥訥無言。

許煙杪在心裡歡呼了一聲。

【漂亮!】

【沒想到古文學派還藏了這一手!】

【這是衝著要搞死今文學派去的啊!】

古文學派靦腆一笑。

哪裡哪裡,過獎過獎。

兵部司務看了許煙杪一眼,隻覺得牙疼。

他們本來隻是辯論啊!他們真的隻是在辯論而已!雖然你一開始拱火讓他們越吵越凶,但那時候還隻是辯經!

你先是說《古文尚書》好像是偽作,差點讓古文學派成了個笑話——《古文尚書》如果被證實是假書,那就從頭到尾沒有“古文”這種說法,沒有“古文”,何來的“古文學派”。

現在又讓今文學派被古文學派發現他們居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條“微言大義”——這就相當於,你說你崇拜孔子,但你居然連孔丘就是孔子都不知道,你崇拜個鬼哦!

雙方直接從吵架變成了捅刀子啊,不往死裡捅算他們輸!

另一邊。

天牢深處。

皇太孫從早上睜眼後已經伸了一千四百四十四次腦袋了,平均每五個呼吸探頭一次。

假世子對著前駙馬撇撇嘴:“他舅舅今天回來。”

“那位被譽為令文種無絕的文淵閣大學士?!”前駙馬露出豔羨的表情:“季公執今文學派牛耳,又是太子太保,與太子關係莫逆,聽聞帝後對其都十分青眼有加,又是讓他妹妹成為太子妃,又是將太子嫡親的妹妹——清河公主嫁與他當正妻。”

而且,因為是打天下的時候嫁的女兒,都還不是公主呢,自然也就能夠當官了。

可把前駙馬羨慕壞了。

假世子突然轉過頭,瞳孔微微睜大:“來了。”

昏暗天牢裡,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壁上火苗三五次晃動後,先冒出小半個黑靴,暗金絲線在其上勾勒出山川河流,看著又端莊又繁複。

再然後,一個男人從牆後轉出,整個人看著蒼白又冰涼,但他視線慢慢向下,看向皇太孫時,卻又露出了一個溫熱的笑。

皇太孫撲到牢門上,半跪著抬頭,感情充沛地大喊:“舅舅!”

季歲十分心疼,他外甥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天牢這種鬼地方……他外甥都瘦了!

等問清楚情況後,季歲麵容繃緊,眉間皺出川痕:“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皇太孫臉上一瞬間流露出狠毒:“是誰!”

誰告的密!

季歲正要說什麼,突然有一個明顯身穿小吏皂服的胖子用明顯不符合他身材的矯健躥進來,在季歲耳邊低聲道了幾句話,季歲麵上神色陡然變化,站起來就要走。

皇太孫:“舅舅!”

季歲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著皇太孫那一頭油的頭發,臟兮兮地打結,還有灰塵。本來想摸一下腦袋,安撫幾句。但……

——他是個潔癖。

到底沒對自己下狠心,隻著急丟下一句:“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轉身就走。

皇太孫在身後:“嗚嗚嗚,舅舅!我等你啊!”

……

季歲一邊往外走,一邊脫外袍:“權應璋怎麼會突然來上朝?古文學派的又怎麼會抬頭?”

那小吏手裡捧著一套疊好的官服,整個人腰身躬得很低,但他腳步又很快,緊緊跟著季歲:“似乎是被一位許姓司務請回來的。”

令小吏驚訝的是,麵前大人物居然聽出來是誰了。

“許煙杪?怎麼哪裡都有他!”

一聽說是許姓司務,這位太子太保兼文淵閣大學士的表情瞬間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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