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堅強地沒有暈過去。但許煙杪就像是不想放過他那樣:
【誒, 說起來,如果成了,老皇帝是不是該叫小梁嶽父,然後叫老梁外太公?】
【超級加倍啊!】
【小梁真是有想法——哦, 直接找寵臣, 行動力也有了。】
梁瑞一把捂住胸口, 心臟疼得要命。
平時怎麼不見他這兒子那麼有行動力!嫌棄日子過得太順暢, 想要體驗一下打板子的感覺是吧!
站在梁瑞旁邊的官員對他是一百萬個同情。
碰上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兒子, 是該心疼了。
不過……
那官員踱步過去,小聲攛掇:“梁主事, 與其自己心疼,不去讓你兒子疼一疼。那麼多美嬌娘不要,非要喜歡人家老太君, 就是小時候打少了。”
梁瑞喘了一口氣, 壓著嗓音:“我不打孩子。”
那官員十分震驚:“一次也沒打過?”
梁瑞搖搖頭。
那官員:“這樣不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梁瑞還是搖搖頭。
就在這時,許煙杪:【誒, 說起來, 小梁親口和老梁說,喜歡態度溫和、包容,但不軟弱,威嚴、有決斷、有閱曆、有智慧、行事果斷強勢的女子——】
【那皇後殿下豈不是也滿足?幸好他沒見過皇後殿下,不然……】
“啪——”
【誒?好像有什麼聲音?】
許煙杪茫然抬頭。但什麼也沒找到。
【錯覺?】
金台上,老皇帝用力拍打扶手的手心已然紅腫, 那張臉幾乎黑成鍋底。
之前,梁幼文想當他泰山的事他都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啼笑皆非,但現在, 針紮到自己身上,他知道疼了。
底下,梁瑞原本就疼的心口,越發地劇痛。
他轉過頭來看那個官員,麵無表情,心如死灰:“閣下可否教教我,如何打孩子?”
那官員一下子興奮起來:“我跟你說,一個字,就是‘抽’!用藤條抽屁股,又疼又不會傷筋動骨!也可以罰飯,不是不給他吃飯,而是肉不放鹽、菜不放油,乾巴巴地吃,既不會餓著,又讓他牢記錯誤。”
他說得興起:“你自己斟酌著他的錯誤,來決定到底是罰一頓還是兩頓還是三頓。我兒子當年也皮,那時我鄰居家有個玉壺,釉色青青可漂亮了,我兒子一聲不吭偷走了,拿去和他那群朋友玩什麼‘假扮觀音大士’的遊戲,當觀音大士的玉淨瓶。後來我知道了,直接把人罰了三天的飯,天天菜裡沒鹽沒油,他哭著認錯,後來再也不敢亂動彆人的東西了。”
梁瑞凝重地點頭。
並且表示:“多謝。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匹好馬,下朝就給閣下送過去。”
*
才剛上朝,這個朝堂大半人已經想下朝了。
——下朝才能看熱鬨啊!
比如說,除了竇丞相外,朝堂上其實不少竇家人,一個兩個正憤怒地瞪著梁瑞。
我們都管老太君叫老祖宗,你兒子居然想直接一步登天,給我們當祖宗?!
梁瑞替他兒子心虛地低下了頭。
【蕪湖!小梁居然是這麼一見鐘情的!】
梁瑞抬起頭,眼神堅定,十分專注。
他一定要認真聽,對症下藥,這樣才能打消他兒子那個荒唐念頭!
九十五歲的老太君,他怎麼敢——
【三年前他也在京師,要參加會試——哦,原來這次是二戰啊。】
梁瑞心急如焚。
以前怎麼沒感覺許煙杪動不動就被其他事情拉走心聲的情況,那麼令人難以忍受呢!
【然後嘴饞,約了一群人進山挖蘑菇——這兄弟一直這麼勇的嗎?大冬天進山,也不怕出事。】
【臥槽,看到一口枯井裡有蘑菇,就直接下去采。這身手,厲害!】
梁瑞沒吭聲。
但其他官員明顯能感覺到他的焦急。
眼神更加同情了:小白澤經常這樣,你忍忍吧。
【然後……中毒了?!】
梁瑞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他發現……他兒子似乎太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了。
冬天的深山都敢進,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的枯井都敢下。
如此處事,不是很妙。
金台上,老皇帝惡毒地想:怎麼當時不毒死這個鱉孫呢!
居然敢覬覦皇後!
他現在沒覬覦是因為沒看到人,等看到了肯定會覬覦——老皇帝腦子裡迅速得出等式,開始憤憤。
【好慘,上吐下瀉,渾身痙攣。又是在山裡,抬出去找大夫估計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