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造假的錦衣衛呢!造假完成了嗎!不然萬一需要拿出書的時候拿不出來豈不是尷尬?
……
錦衣衛在策馬狂奔回去造假的路上。
*
許煙杪咳嗽一聲:“現在,還有誰想證明朱子有沒有做過什麼嗎?”
全場靜謐。
許煙杪想了想:“程子也行。他們雖然沒有納尼姑、通奸兒媳,但是也有一些傳聞……”
“不不不,不用了!”
至少一半的人灰頭土臉,不敢抬頭。
還有人偶爾偷偷瞧兩眼許煙杪,眼中滿滿地驚歎。
這就是許神通啊……倒真的是神通廣大!
但總有人不信邪,跳出來:“如此興致盎然,你這是不敬先賢!”
許煙杪很有禮貌:“哪裡哪裡,某是和先賢學的。”
對方哽了一下:“什麼?”
青年臉上笑眯眯:“朱子說過,孔子的學問沒什麼用。”
所以他隻是對先賢的八卦感億點興趣,也不算過分吧?
對方:“你胡說——”
許煙杪:“真的,不信你去看《朱子語類》。”
圍觀群眾瞳孔地震,大為震撼。
問話的人也是一副三觀儘毀的樣子。
朱子,原來你居然是這樣的朱熹!
旁邊,童心捧著那份麻辣牛肉乾,兩條胳膊都在抖。
權應璋瞥他一眼,將人拉離人群,小聲問:“怎麼了?”
童心憋笑:“你這位小友,太有趣了。”
權應璋想了一下:“他在撒謊?”
“不。”童心忍住了笑,身子直了,但眼還是含著笑的:“他說的是真話,但確實在欺負這些人沒有完整看過《朱子語類》。”
權應璋好奇:“怎麼說?”
童心大儒歡快地出聲:“朱子原話是:如果回到封建世臣時候,再是大賢也沒有用武之地,不信你看春秋的時候,孔子的學說有什麼用嗎。”
權應璋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困惑地回頭,困惑地看著權應璋,不明白權公怎麼突然大笑?
“咳咳。”竇前丞相清清嗓子:“此次辯經結束,許小郎認輸,由朱公獲得勝利。諸位可有異議?”
沒有人有異議。
但也沒有人歡呼。
被提醒了的眾人憤憤地到處轉頭去找朱白鹿。
如果不是這人,這場辯經就不會出現!
竇前丞相微笑地看著他們的仇恨從許煙杪身上轉移,深藏功與名。
許煙杪非常低調地退場,正要離開書院,被權應璋一把抓住:“許小子,你真的不加入古文學派嗎!你真的很有潛能!”
旁邊的童心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許神通。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好友如此求著一個人加入他們學派。
許煙杪眨了下眼睛,用力搖頭:“不了,多謝權公厚愛。”
權應璋試圖誘惑:“真的不來嗎?我可以傳授給你辯經的終極手段。”
【有、有一點點心動。】
權應璋:妥了!
【但還是算了,誰也彆想讓我回高三!】
彆啊!
權應璋急了。
高三到底是什麼東西!
高三你有本事站出來啊!老夫雙鐵拐未嘗沒有攻擊力!
“我給你說說,你先聽聽,聽完我們再說!”
許煙杪眼睛一亮,馬上立正站好:“權公你說。”
權應璋清清嗓子:“其實很簡單,如果想最快把對方辯倒,隻需要說一些讓他無法反駁的話就可以了。”
【比如?】
權應璋:“就比如……約莫是一千年前,有過這樣一場辯論,是黃老與儒家的辯論,辯湯武是受命於天還是臣子弑君。”
“嗯嗯!”
“黃老認為湯武不是受命於天,是弑君,儒家認為湯武才有能力誅暴君,就是受命於天!”
“嗯嗯!”
“一開始雙方辯得十分激烈,誰也辯不倒誰。”
“嗯嗯!”
“黃老說:君是君,臣是臣,上下尊卑不能亂,就算桀、紂是昏君,他們也是君,湯、武再是聖人,他們也是臣,君王有過失,臣子應該做的是匡正,選擇弑君算什麼!”
“嗯嗯!”
“然後當時辯論的大儒就說:那本朝(太)(祖)反了前朝算什麼。”
許煙杪直接嗆到口水:“咳咳咳!”
【這不就是上升高度嗎!】
權應璋:哦!原來許小子心聲裡經常出現的“上升高度”是這個意思啊!
那確實是上升高度了。
權應璋:“當時的皇帝也在場,本來興致勃勃地聽著他們吵架,聽到這話,立刻開口強行打斷辯經,強行和稀泥,說湯武是否受命本來就難以說清楚,這場辯經就算了吧。”
許煙杪差點宕機:“還能這樣?!”
權應璋點點頭,和藹地問:“學會了嗎?”
許煙杪也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我懂了,這次辯經我其實不用說那麼多有的沒的,我隻要說:按你這麼說,陛下他娘改嫁,他妹妹改嫁,他兩個女兒已經和離了,並且陛下很熱衷於讓她們改嫁……陛下,你全家女眷連帶你,都很不守人倫啊!】
遠處正偷聽的天統大帝笑容一僵。
再遠處的朱白鹿不知為何,感覺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