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非常有信心。
老皇帝動情地喊:“愛卿,苦了你了。是朕任性了,將國庫揮霍了大半,導致現在你捉襟見肘!”
袁尚書:“……”愛是會消失的,感動也是。
這要不是皇帝,他高低得來一句:閣下居然還有臉說?
但想了想家裡的那口積灰的棺材,還不想讓它到能用的時候,隻能微笑:“陛下言重了。哪裡是揮霍,陛下所做之事於國有利。”
——就是,如果能彆放在一起做就好了。
——如果能維持三五年就做一樣的效率,就更好了。
老皇帝衝袁政笑了一下:“袁卿回戶部的話,對工部尚書這個空缺,可有薦人?”
袁政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度支部郎中邴暉術算甚佳,可為工部尚書。”
老皇帝:“哦?我還以為你會選高賀呢。”
“高賀此人確實有一手斂財本事,可他剛入仕不到一年,若成尚書,一來年歲小,曆練尚淺,怕難擔重任,二來也恐朝野諸人多有不服。”
老皇帝“唔”一聲,瞥了袁政兩眼,總覺得不止這兩個原因。
袁政眼觀鼻鼻觀心,滿臉嚴肅。難不成要他當眾跟老皇帝說說:三來我看這小子在管賬上有天份,你先彆讓他去當工部尚書,把他留著我培養培養,將來說不定能轉到戶部,給我接班?
老皇帝沒看出什麼,於是點了點頭:“那就調度支部郎中邴暉為工部尚書。”
袁政放鬆地笑了笑,接著說:“而且,邴暉此人,和高賀一樣摳……咳,和高賀一樣,平日裡作風謹慎,很愛惜自身財物。想來一定能做好工部尚書。”
“哦?”老皇帝眼睛一亮,“從前倒是朕忽略了這位愛卿。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
許煙杪批完廢話奏章後,迅速跑路。
看了看時間,欲哭無淚:“估計下午了,我的假期!沒了!”
【狗皇帝!就知道壓榨人,加班從來不給加班費。】
狗皇帝本人聽到這個心聲,吹了一聲口哨。
【可惡!再逼我,我就轉行當狗仔,專門賣皇帝的隱私!】
狗皇帝口哨聲一滯,轉頭對錦衣衛指揮使說:“去將小站米取二十斤,送到許煙杪府上。”
——小站米是貢米,專門進貢給帝後及兩宮食用。燒出來的米飯又香又糯。隻有少數大臣能得到賜米。
而且,對於許煙杪這種喜歡口腹之欲的人來說,送他吃的他會很高興。
錦衣衛指揮使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他小聲地說:“皇後殿下聽聞許侍中好口腹之欲,貢米到了之後,便差人拿了十斤賞與許侍中了。”
老皇帝頓了頓:“嗯,朕的皇後就是賢惠。”
他又想了想:“那就不送貢米了。最近板栗不是成熟了嗎?給許煙杪送一兩斤過去。”
錦衣衛指揮使依舊很小聲,生怕皇帝拿他撒氣:“萬壽公主已經送過了,兩斤。還讓自己宮裡的小廚房做了一道板栗燒雞送給許侍中。”
老皇帝:“……梅酥丸?如今夏日炎炎,此物生津止渴……”
“襄陽公主已送了很多了。”
“……”老皇帝僵著臉:“去將市麵上的時興話本全買了,給那混小子送過去。他喜歡看話本。”
錦衣衛指揮使:“許侍中自己買了。”
喜歡看話本,所以一上市就立刻買了。沒毛病。
老皇帝臉色忽青忽紫:“那、就、送、錢!”
就算是彆人送過了,再送也沒關係。
錦衣衛指揮使迅速:“唯!”
於是,許煙杪收到了加班費。
【蕪湖!對不起老板,我錯怪你了!】
許煙杪特彆開心地把錢收好,拿出一部分存款,去買了好幾包艾條和生薑片,又取出一張便箋寫了一些東西,敲響隔壁的門:“婆婆!你白天時候不是說自己腿疼腿寒總是治不好嗎?我找到了一個古方,揉完藥酒後,再用艾條加生薑片熏,就能治好了!儘可能選擇上午艾灸,上午陽氣足。”
婆婆心下一暖,很是感動:“許小郎君有心了。”
許煙杪卻是很愧疚:“也不算有心……這些年婆婆很照顧我,我知道的。又是給我縫衣服,又是幫我剁肉,我之前都沒發現婆婆腿疼。”
又趕緊說:“婆婆快回屋裡坐著,小心腿!這些東西我搬進去。”
婆婆喜笑顏開:“哎!”
*
進了屋子,許煙杪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轉頭就看到桌上還放了幾份絹帛,看著特彆漂亮,特彆有光澤:“婆婆!你這絹在哪兒買的啊!好鮮豔!比宮裡的也不差多少了!”
婆婆特彆自豪地說:“我親自坐車去洛縣挑的,那兒有人賣絹,都是好絹,價又便宜,才六百五十文,我就買啦!隻比普通的絹貴兩百文!依老婆子看,如此好的絹如果運到京裡賣,能把價錢升到八百文。”
許煙杪:“哇!婆婆你好厲害,能挑到這麼便宜的絹!回頭我也去買一些!”
婆婆更高興了,絮絮叨叨地說了位置在哪裡,又傳授了講價的技巧,雖然後者許煙杪很了解——他經常砍價,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坐在一旁聽。特彆乖巧。
聽著聽著,許煙杪又看了一眼那絹帛,總覺得哪裡不對:“婆婆,我可以摸一下嗎?”
“可以啊!”
許煙杪上手一摸,不太敢確定,又看了係統。
眉頭猛地皺起。
【太過分了,居然賣假貨給老婆婆!】
【這帛用膠糊過的!所以才看著特彆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