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政策下發各州府還有段時間,神童試的重開並未引起波瀾。
有人對邴尚書說:“聽聞尚書家小郎君今年十二,已洞達經史,想必要在此次神童試中大放異彩了,恭喜,恭喜。”
邴尚書歎了口氣:“我如今沒心思去在意這事了。”
問話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順著邴尚書的眼神示意,表情古怪地看向近處……不遠處……遠處……距離越拉越遠,人越走越快的許煙杪。
【耀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邴尚書也很可怕啊。】
【借著人家家裡落敗了,就引誘叔侄兩個為了錢財一起委身給他,後麵還拿假貨騙人。】
【他做這些的時候又不知道耀祖是個壞種。這不是仗著普通百姓對他沒辦法,花(假)(錢)買溝子嗎?連賣溝子的錢都騙……】
【溜了溜了。】
許煙杪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往旁邊挪啊挪,挪啊挪,假裝自己好像正在思考什麼事情,行路方向沒走直線,走了右斜角。
差點把那些老大臣笑得前仰後翻。
——許郎啊,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太明顯了嗎?
而某位新任工部尚書耷拉著一張臉。
你們猜我為什麼笑不出來?
“咳咳。”問話的人試圖安慰:“雖然……雖然小白澤好像有些討厭你……”
邴尚書堅定地認為:“你少胡說!小白澤沒有討厭我,他隻是想對我敬而遠之!”
其他人:“……”
這就算有區彆,區彆也不大吧?
問話的人噎了一下:“好,他隻是想對你敬而遠之。不過,尚書也不用過於憂心,小白澤在乎的是你用權力玩弄百姓。隻要小白澤發現,你早就知道耀祖是惡人……”
邴暉驚喜:“這樣他就不對我敬而遠之了?”
“也不是。”問話的人咳嗽一聲:“這樣他就對這件事的印象從‘欺壓百姓’變成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可能相比較而言,惡感會少上些許。”
邴暉:“……我謝謝你。”
“咳,其實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這段時間多去伸張一下正義,這樣小白澤可能就會相信你之前對耀祖出手,是你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邴暉眼睛一亮。
那麼,問題來了,他去哪伸張正義呢?
*
邴暉打聽了一個多月,打聽到了一座古怪宅院。
聽市井裡的人說,這座宅院非常奇怪,一年前有鄰居看到兩個男人連夜進去,似乎再也沒出來過。
更奇怪的是,有壯漢日日夜夜在門口守著,彆人問,就說是這家的門房。
但是,哪家門房會長得那麼凶,看起來要麼上過戰場,要麼殺過人。
而且,那兩個男人不僅沒有從宅子裡出來過,連衣服飯菜都是壯漢帶進去的。
而就在今天,一輛馬車停在了宅院門口,下車的人既不是壯漢,也不是那兩個男人。是一個新人,而壯漢對其畢恭畢敬。
邴暉大喜,拿出一錠真銀子,遞給為他帶來這則消息的人。雖然有些心疼,但這是必要支出!
“這座宅子裡肯定有古怪!”
邴暉腦子轉得很快:“要麼是有人要在裡麵搞大事!要麼,就是宅子主人被囚禁了。”
邴尚書把這事告訴了巡城禦史,通過正規的手續操作,讓五城兵馬司派出巡警,跟著他來到宅子外埋伏起來。
宅子大門打開了,一群護衛先出來開路,緊接著一個人一邊扶著自己的腰,一邊罵罵咧咧地出來:“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白養一年了!咱就知道,人和雞不一樣!兩個男的關在一起,不會變成一男一女。”
以邴尚書對他的距離,並沒有聽清他在念叨什麼。
邴尚書做了個手勢,大喝一聲跳了出來,身後呼啦啦出來一群巡警,直接把對方連人帶護衛圍了起來。
“五城兵馬司斷案!有人疑心爾等心懷不軌,囚禁屋主,天子腳下,肆意妄為,還不快束手就擒!”
老皇帝扶著自己那把子老腰,迷茫地眨了眨眼,隨即勃然大怒:“天子腳下?肆意妄為?誰!!!”
在周圍人詭異的目光注視下,他頓了頓。等等。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