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教堂距離西風騎士團不遠。
信眾先生顯然相當迫切地想要出手這塊燙手山芋,蒼木雖然放話時很豪爽,但做起交易來還是習慣謹慎。
她檢查了一遍存放的騎士團的地產繼承書,先付了20%的定金,接著會派冒險家過去實地勘察,確認土地情況後再付尾款。
但這對乙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他笑得合不攏嘴,捏著那張契約書連呼“風神保佑”,轉手還不忘給教堂捐了點錢。
蒼木還在回憶著養羊的經濟利潤。
羊這種生物一直有很大的經濟前景,她記得在很長一段時期,由於人們並沒有掌握家豬的閹割飼養方法,加之糟糕的喂養方法,豬肉一直被視為下賤肮臟的肉類。
人們寧可吃牛羊兔等家畜的人,也不願意吃豬肉。
而在這些常見家畜中,牛對耕地有幫助,在沒有機器輔助生產的年代,可以視為家中的重要財產,因此平民並不常吃到牛肉。
兔子的飼養困難,又愛打洞,破壞力強,不容易養。
相比之下羊雖然有膻味,但並不是無法接受,皮毛還能禦寒,一直被廣泛喜愛,在宗教文化都有一定的象征意義。
仔細回想一下現在的宰殺方式,如果大家還是以野外狩獵為主要來源,那生長時沒閹割,宰殺時沒放血的豬肉……
……救命,這種東西也太可怕了吧!
不至於不至於,還是親自去考察一下吧。
之所以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主要還是各種巧合堆疊的結果——蒼木在晨曦酒莊時發著高燒,食不知味,好一點後去了快言社,以劉老板的摳搜程度,員工餐偶爾開葷再正常不過,她一直以為味道不好是廚子太菜的原因。
後來的就餐地點不是萬民堂就是獵鹿人,在天使的饋贈時,迪盧克做過一份堆高高——這些餐館大概有自己的一套處理秘方。
在旅途中吃乾糧,在往生堂借住時菜色偏素,可莉阿貝多的口味清淡,現在回想很可能本身就是對豬肉的避諱。
蒙德城還是有肉鋪的,蒼木摸摸口袋,確保自己帶了錢包。
早上的客流量不多,她耐心地等在隊伍後麵,輪到時被老板問了一句:“您要哪塊?”
蒼木呆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你們這裡還分部位賣嗎?”
老板顯得有些自得:“彆人家鋪子不一定是這種賣法,但我家肯定精細點,我爹是璃月的廚師,最擅長做葷菜,您聽我說,這每一部位的用處可是大有講究……”
接著,蒼木就被迫聽了十分鐘科普,她從前隻負責吃,偶爾動手也都是買半成品再加工,豬肉的腥臊味道熏得她難受,乾脆隨便指定了一塊肋排。
肋排分量不輕,但還在蒼木可以承擔的範圍內,老板找根繩子給捆起來,方便拎著走。
這種東西肯定不能帶回阿貝多家,蒼木回想自己房子的地址,決定回去一趟。
掏鑰匙時發現門沒鎖,有人飛快地過來打開房門,蒼木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她是不是聘請了一位女仆來著。
沒有發生主人被攔截在外的尷尬局麵,對方顯然認識她,急忙從蒼木的手上接過東西,歡迎她回家。
房子內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連角落也是清爽的,這位女仆很用心。
“我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黛西就好,小姐。”黛西麵對她有些拘謹,這是除了簽訂文書後第一次見麵,兩人都有點尷尬。
蒼木硬著頭皮決定打破局麵:“呃,我現在要做點食物,你能來幫忙嗎?”
當然,黛西巴不得自己能派上用場,自從來到這家做女仆,她就一直處在一種無活可乾的空虛裡。
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需要做,但比起之前在彆的家庭當女仆,從早到晚忙個不停,有些精於算計的人家恨不得把花出去的每一分摩拉都從她身上榨回來,讓人一刻也不得閒。
在這裡,由於主人不知為何並不在此居住,黛西要做的工作一下子變得極為輕鬆。
她隻需要打掃衛生,由於人少的緣故,這活計簡直算得上愜意。
這種空虛甚至帶來恐懼,每周從協會領取足量薪水時,她都不可控製地焦慮——如果這種程度誰都能做,我會不會被換掉。
現在終於有新工作,黛西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她的料理水平還行,起碼刀工很夠格。
蒼木忍著惡心的味道,把肋排分成兩份。
先用流動的清水不停衝洗,再丟進鍋裡,小火燉煮,撇去浮沫。
煮熟了,蒼木切成小塊試吃,剛放進嘴裡,轉頭又默默吐了出來。
味道實在難以忍受。
第二份改用麵粉搓揉,揉去雜質後再衝洗,反複兩次。
雖然因為沒加調料顯得寡淡,但能咽下去。
黛西興致勃勃地記著這個技巧:“您今天住在這嗎?房間都是準備好了的。”
“不了,我現在該走了。”天色有點晚,獨自走夜路多少有點危險:“過幾天會有一批包裹到達,請去冒險家協會幫我取回來,裡麵是布料和衣服,你會整理它們吧?”
黛西點點頭,把她送到門口:“一路順風,小姐。”
蒼木走出去幾步,又折返回來。
“把客房收拾出來,然後加上一架嬰兒床。”順手掏出錢包遞給黛西,叮囑她以後有大額的購物需求可以把賬單送到青木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