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神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小黑鳥哭得頭昏腦漲,隻覺得夢裡和現實也無甚區彆,撲進爹懷裡時鼻尖被他胸肌撞得生疼,哭累了同樣喘不過氣。
但,既然是她的夢境——蒼木無師自通般揮揮手,麵前出現一張熟悉的吧台長桌連著三張高腳椅,其上的茶具飲品物件一應俱全。
巴巴托斯毫不見外選了其中一張坐下,熟門熟路從吧台後方摸出一支酒:“果然,即使外表不同,裝酒位置卻大差不差呢。”
蒼木看見瓶上獨特的標識,眼角一抽,急忙阻止:“等等!那個是——”
“咳咳咳……這酒是什麼……咳咳……味道!咳咳咳……好奇怪!!”喝得過快的巴巴托斯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料酒。”她默默補充。
這張桌子是她現代的家具,雖然外表吧台造型,實際兼顧了餐桌功能,有時吃點沙拉涼菜什麼的,便順手將調料往下方一放。
你但凡喝著之前看一眼也不至於如此啊!
蒼木變出一杯牛奶遞過去,帝君早已見怪不怪地坐下飲茶。
“你要做好準備,蒼木。”他垂著眼:“那位至冬的武人,未必真心與你交手,而是由此確認著什麼。”
岩神的聲音清醒而沉穩,即使是在談論敵人,卻也帶出奇異的安穩感:“冰之女皇已經盯上了你,是去是留,我無意束縛,但我癡長你些許,便作為過來人告誡一句——此後種種選擇務必慎重。”
摩拉克斯轉過頭,發現惴惴不安的少女眼含期盼地看著他,不由得歎息:“當然,若你願意留在璃月蒙德,岩與風自會庇護你一二。”
身旁的巴巴托斯點點頭:“畢竟是我的眷屬啦,雖然幫忙打人什麼的做不到,但隻有你在蒙德,千風會遮蔽你的氣息,誰也追不上哦!嘿嘿,除了我。”
岩王帝君毫不客氣地拆穿老友心思:“眷屬一事,不必當真。趁著你尚未成長時便定下名義,也難以被稱為公平契約,日後若是想要反悔,直接否認即可。”
“哎呀呀,好過分呢!摩拉克斯,你在小朋友麵前就這麼小氣的嗎?”少年風神用翅膀尖戳戳這塊老岩頭,見他抬眼望來,便立即轉移話題:“說起來也到我去酒館駐唱的時間了,走啦走啦。”
他用潔白翅膀卷住眷屬受傷的雙翼,輕輕一撫,接著示意對方湊過來,在她耳邊私語:“給你送了個驚喜,不用謝哦!”
“什麼……”蒼木話音未落,白羽紛飛後,眼前便失去了風神身影。
“我也該走了。”摩拉克斯站起,漆黑雙臂遍布熔漿般的金色神紋,後腦露出的一束長發輕揚。
沒走幾步,他忽然又想起什麼般問道:“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蒼木愣了一會兒,才意識爹在問法器的掌控。
“就,在上麵刻了懸浮魔文,能量點遠程操控……”她心虛地用腳尖點著虛無的地麵。
帝君皺起了眉,不滿道:“風神連這個都沒教你嗎?”
龍爪似的指尖輕點少女眉心:“同為元素生物,這些知識或許能幫到你。”
蒼木捂住額頭,不痛,但是腦子裡多出很多東西,有點難以思考。
“你即將蘇醒,夢境不存,也到了告辭時刻。”
腦袋又被拍了拍,岩神聲音逐漸消散:“記得來接奎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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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清晰感知到自身蘇醒的過程,要蒼木來形容,似乎是從遙遠漆黑的海底飛速上浮,沿途掠過五彩氣泡般浮光掠影的記憶碎片。
像一場漫長的旅途,又宛如遊魂歸體。
蒼木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而熟悉的天花板,周圍裝修無不透著尊貴奢侈——她還在群玉閣。
百聞百識百曉齊齊發出一聲驚呼,七手八腳地過來扶住她。
“蒼木小姐醒了!”
“快去通知凝光大人,等等,現在不行。”
為什麼不行?還沒等發出疑問,便忽覺一陣地動山搖。
三位侍女跌做一團,博古架上的花瓶茶杯發出清脆響亮的摩拉打水漂聲。
群玉閣受到了襲擊。
蒼木眼神一凝,從床上彈起,展開雙翼。
不知是百誰喊她:“蒼木小姐!凝光大人讓您待在室內。”
“我受帝君恩惠,理應守護璃月。”她飛出窗戶,繞到前方處於對戰的平台上。
幾架仿製的歸終機朝著遠處的巨大多頭海蛇發出攻擊,陸續有愚人眾試圖破壞它們。
“蒼木!回去!”遠處的凝光發現了她,厲聲嗬斥。
蒼木不為所動,她看向麵前的魔神,卻並未感受到威壓。
這是否證明她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呢。
少女張開雙翼,每次揮動便帶來一場小型的颶風。
甘雨擔憂地望向此處,抬手解決了幾個接近黑發少女的愚人眾:“她的情況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