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來就我”計劃失敗。但“我去就山”也不靠譜。
這金風玉露穀也不小, 真要找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蘇拂衣三人商量後決定,暫時先將毒蜘娘的事放下,專心采集靈植好了。
反正距離秘境關閉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總有機會碰見。
當然前提是毒蜘娘沒死。
三人換回正常打扮, 趁夜色稍作休息, 等天亮後前往金風玉露穀穀心。
洛書子輕輕一躍飛上樹梢, 在蘇拂衣身旁坐下。
蘇拂衣單手托腮看著天際處, 見洛書子上來也隻是轉了下眼珠子,又重新盯著天際沒吭聲。
洛書子看看天空, 又看看她,用肩膀撞一下她, “還有蘿卜條嗎?”
蘇拂衣摸出一小罐遞給他。
等身邊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後, 蘇拂衣忍不住歎口氣,“你就不能去旁邊吃嗎?我難得傷感一次。”
“哦。”洛書子應得隨意,“哢嚓哢嚓”的聲音卻不見有半分停頓。
蘇拂衣歎氣, 乾脆自己也摸出一罐子, 和他一人抱一罐,一起“哢嚓哢嚓”。
洛書子瞄她一眼, “前幾天鏡空說毒蜘娘的事, 讓你想到什麼了?”
蘇拂衣感動,“好友,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看看, 連她是因為什麼觸發的傷感他都知道!
果然是她的好朋友。
洛書子露出“你惡心心”的表情, 往旁邊挪了挪,和蘇拂衣拉開距離,“我隻是好奇而已。”
“說吧。”洛書子掏出一小壇酒,倒了一杯後將青玉薄透的小酒杯捏在手上, 衝蘇拂衣仰了下下巴,“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蘇拂衣翻他個白眼,“口是心非。”
她換了個姿勢靠坐在樹乾上,想了想開口,“那個被毒蠍美人害死的合歡宗弟子,讓我聯想到不辭。”
“那名弟子被害,他的師父還能幫他報仇。可是我死後不辭又是如何過的?”
“他是不是受了許多欺負?甚至早就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而我卻完全不知,連給他報仇的機會都不會有。”
洛書子端著小酒杯歎了口氣,也沒興趣調侃蘇拂衣了。手一翻便將酒杯收回芥子袋中。
當年蘇拂衣沒少在他們幾人麵前炫耀自己撿到個乖徒弟,總說有機會帶他來和他們認識認識。還叮囑洛書子等人都得給她的徒弟弟準備豐厚的見麵禮。
就連當年上古邪陣爆發前,他們去的最後一個秘境,也是因為蘇拂衣打聽到秘境內有丹藥醫書下卷。拉上他們一起去幫忙找。
還說等找到下部就帶著他們回去見她的乖徒。
結果上古邪陣爆發,到最後洛書子幾人也沒見過蘇拂衣口中的“絕世乖徒”。
“我有讓師弟他們打探過宋不辭這人。後來自己能出宗後,除了打探另外幾人的下落,便是找你那徒弟。但都沒線索。”
洛書子想了想說,“你說過你徒弟是奇才,無論是修丹還是修劍,天資奇高。而且他還很善良正直。這樣的人走到哪兒都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的。不會有人會不長眼到欺負他這樣的人的。”
頓了頓洛書子又說,“你記得你說過,他比你還年長一歲,跟著你短短三年,便從普通人修煉成金丹大圓滿。”
“這樣的人是不會被欺負的。你現在是關心則亂了。”
道韻聽到這兒倒抽口涼氣,和係統秘耳傳音,【三年就從普通人修成金丹大圓滿?!衣衣徒弟什麼來頭?!】
不不不,應該問是什麼靈根才對。
【變異木靈根?!】這是道韻能想到的極致了。
結果係統點開靈根排行榜,直接劃拉到最上方“傳說級彆”的稀有靈根上。
指著其中之一說,【呐,這個。】
【??!!】道韻瞪大眼,【龍龍龍、龍靈根?!】
就是那種連走路、呼吸都能自體修煉的龍靈根?!
【衣衣徒弟難道是上古龍族血脈?!】道韻追問。
係統搖頭,【應該不是吧?宋不辭隻是人間界的凡人而已。】
【那說不定是上古龍族遺留在凡間的血脈?】道韻猜測。
【有點道理。】係統想了想,【說不定還真讓你說中了。宋不辭是人間界的廢太子,皇帝要誅殺他,瀕死的時候意外掉入界縫。】
【然後就被衣衣撿到救了?】道韻自動補充,【哇,這不是和徐瑤沅幾乎一模一樣嗎?】
【呸呸呸,哪裡就和她一樣了。】係統嫌棄,認真想了想說,【真要說起來……也許和薑義撿到衣衣一樣?】
當時十九歲的宋不辭瀕臨垂死,掉入修真界後被運氣也不怎麼好,被散修撿到做了一段時間的藥人。
眼看著不行了,散修便將宋不辭弄到鬼市準備買些材料,將其製作成傀儡。
就那麼湊巧遇見了去鬼市賣靈植的蘇拂衣。
【你是沒看見宋不辭的模樣。】係統唏噓,【衣衣看不下去那散修的殘暴,直接用一株靈植和對方換,將宋不辭買了下來。】
【但她那時候除了身上的法衣和劍外,連一塊靈石都沒有。根本湊不出錢給宋不辭買丹藥,後來乾脆去鬼市的比武台蹲了一天一夜,直接把負責鬼市的主管給驚動了,連忙送上靈石,將衣衣給請下擂台。】
【宋不辭這才得救的。】
道韻邊聽邊點頭,突然發覺不對,【等等!一株靈植?一株靈植那散修會把人賣給衣衣?!】
【哈哈哈!】係統笑,【傻寶寶,你也不想想衣衣是誰。不賣給她能怎麼辦?對方又打不過她。】
強買啊?
懂了。
道韻恍然大悟。
【我現在對這個宋不辭更好奇了。】
【哎,還不知道人還活沒活著呢。】係統歎氣。
同樣歎氣的還有蘇拂衣。
“萬一呢?萬一被欺負呢?”說道這兒蘇拂衣義憤填膺,“你是不知道,當初他能煉丹後,去鬼市賣丹藥就差點被人暗算,重傷而回!”
她花了好多靈石才養好的徒弟!就這樣又受傷了!
氣得她連夜提劍去鬼市。
欺負她徒弟是吧?全給你掀咯!
洛書子皺眉,麵色古怪的慢慢扭頭看向蘇拂衣,“我突然想起一個傳聞。聽說當年有人將整個鬼市鬨得人仰馬翻,最後是鬼主親自出麵。”
他盯著一臉氣鼓鼓的蘇拂衣,慢慢睜大眼,“是你乾的?!”
“怎麼能說是我呢!”蘇拂衣拒絕承認,比手畫腳試圖解釋給小夥伴聽。
“鬼市那種地方,經常有人在裡麵打架合情合理。萬一是彆人乾的呢?反正我隻乾過一次,你不能將其他人乾的算我頭上。”
洛書子看著蘇拂衣喃喃,“你以為鬼市是什麼地方?每天被人掀是吧?又不是小攤小販。”
“至今為止也就隻有那麼一次。”
確定了,就是他的小夥伴乾的!
洛書子好奇了,“你還乾過什麼?一起說來聽聽?去過魔世嗎?或者妖界?”
“你想什麼呢。我可沒那麼閒。”蘇拂衣翻白眼。
上一世她是有任務在身的人,怎麼可能隨心所欲的到處亂跑啊。
“可惜。”洛書子歎息,下一秒又精神抖擻,“不過沒關係,這一世有機會可以去妖界、魔世看看。”
總不能隻有大洲的修士受苦受難吧?
怎麼也得讓妖族和魔修們感受一下吧?
“啊。說到魔世……”蘇拂衣恍然。
洛書子好奇,“怎麼?難道你還認識某個魔修?”
“不是。”蘇拂衣搖頭,在腦內狂敲係統和道韻,【我們有沒有將風火山穀的事告訴好友?】
【咦?】係統。
【啊?】道韻。
正背著蘇拂衣偷偷嘀嘀咕咕的兩隻呆滯。
【好像……】係統遲疑的開口。
【……忘記了?】道韻猶豫的補充。
【你看看你們。】蘇拂衣指指點點,【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忘記呢!】
害得她也跟著忘記了!
道韻和係統撇嘴,仗著他們在蘇拂衣的腦子裡有恃無恐。
“怎麼了?”洛書子見蘇拂衣視線突然遊移,一副心虛的模樣,微微眯眼,忍不住警惕四周,“你乾了什麼了?”
難道是背著他和鏡空,又偷偷做粑粑膏了?!
洛書子立刻掏出折扇,“唰!”的一聲打開,遮住口鼻後警惕的盯著蘇拂衣的雙手。
打定主意,隻要她有往外掏東西的舉動立刻逃走。
“你那是什麼反應。”蘇拂衣耷拉著眼,“我隻是突然想起,有件小事忘記跟你說而已。”
洛書子鬆口氣,收起折扇,“你說吧。”
“就是你身上的魔氣。”蘇拂衣慢吞吞開口,“我之前在其他人身上遇見過。”
“!!”洛書子剛鬆下去的氣,又重新提了起來。
同一時間。金風玉露穀秘境外。有不少人守在暗處,等待著進入秘境的那些修士出來。到時候以逸待勞,殺人奪寶。
而這些均被站在高山懸崖處的人儘收眼底。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隱身暗處的老鼠,是如何躲藏,又為什麼躲藏的。
他隻是看著不遠處的秘境入口,背在身後的手上,翻轉著一枚約麼雞蛋大小的圓形貝殼幣。
珠光白的貝殼,隨著他的翻轉時不時閃爍光彩。
他耽誤了些時間,來晚一步。
十幾人單膝跪安靜的低頭跪在他身後。半響後距離最近的人才大著膽子抬頭,“尊上,要服用解丹嗎?”
尊上為了能進金風玉露穀服用了壓製修為的禁丹,結果沒趕上。
雖他未表現出憤怒,但僅僅是站在那兒,眾人便覺劫雲罩頂,壓得眾人連呼吸都小心謹慎。
那人靜靜的看著金風玉露穀的方向好一會兒,轉身瞬間已至原處消失。
徒留跪在他身後的十幾人。
“這……”確定尊上厲害後,有人大著膽子開口,“左長老,我們現在?”
左長老歎氣,他站起身看向眾人,“留十人守在這兒,其餘人回蘇閣。”
“是!”
鬼市。
和往常一樣無數修士掩蓋自己的身份,在這裡穿梭。尋找自己想要的靈植、法器、靈劍等等。
如果沒有那便開懸賞。
至於這些東西背後是不是沾滿無辜者的鮮血,或者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這些都不在購買者的思考範圍內。
修士停駐在某個小攤前和攤主討價還價。暗處小巷裡有人低語交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