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怎麼老往外跑?都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餓了吧?渴了吧?”洪相昊對著頭也不抬一下的白耳畫眉噓寒問暖。
扭頭揚聲,“還不快把吃的拿上來!”
侍奉弟子急忙上前,雙手托著小茶幾躬身遞上。
紫檀木做成的茶幾上放著白芝靈玉製成的碗盤。
白芝靈玉通體乳白,遇冷變暖,遇熱則涼。而且還有蘊養容顏、強健體魄的功效。
修真世家的公子小姐們以擁有白芝靈玉的配飾,才自稱得上一句修真世家。
現在被許多人趨之若慕的白芝靈玉,正裝著靈泉水和草籽送到白耳畫眉麵前。
結果人家不僅看都不看一眼,還覺得茶幾太近妨礙自己梳理羽毛,往旁邊跳離好幾步。
“啊?不想吃嗎?”洪相昊端起一盤草籽,殷勤的遞到白耳畫眉麵前,好聲好氣,“這草籽特彆新鮮,甘甜多汁,我特意讓人挑過了,個個飽滿圓潤,宵宵你嘗嘗?嘗一口?”
白耳畫眉又往旁邊跳了兩步,繼續整理羽毛。
“不吃啊?那……喝點靈泉水?”洪相昊換成小杯子,“我知道我們家宵宵不愛喝陳水,所以這靈泉水是半個時辰前才送來的,保證沁甜可口。嘗嘗?”
嘰嘰喳喳吵死了!你好煩啊!
一直被打擾的白耳畫眉衝洪相昊憤怒的“啾!”了一聲,用力撲扇翅膀表示不滿。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哦。不生氣,我們不生氣。”洪相昊趕緊將水杯拿走,態度卑微叨叨叨。
“你都出去一天了,難道不餓不渴嗎?吃點東西吧?是不是覺得這裡的不好吃?”
蔣延俠無語,他細細觀察白耳畫眉一陣後遲疑開口,“師父,宵宵好像已經在外麵吃過了。”
洪相昊震驚,“不可能。宵宵從來看不上外麵的東西,怎麼可能在外麵吃。”
就連昆蟲蟻卵這些東西,都得是最好且乾淨的,他的白耳畫眉可是很嬌氣的!怎麼可能在……咦?
洪相昊視線定在白耳畫眉身上,覺得自己剛才肯定是眼花了,不然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剛才看見宵宵好像有點兒心虛的移開眼。
“宵、宵宵?”洪相昊聲音顫抖,“你難道真的在外麵吃了東西?”
白耳畫眉假裝聽不懂,左右張望後直接大轉身,用屁股對著洪相昊。
洪相昊慘叫,雙手捧起自己的小心肝,“你怎麼能吃外麵的東西呢!外麵的東西多臟啊!還沒有營養!萬一你吃壞了肚子怎麼辦?宵宵?宵宵?”
白耳畫眉不聽,白耳畫眉直接將腦袋埋進翅膀裡,假裝自己睡著了。
任由洪相昊苦口婆心各種勸說也堅決不睜眼。
如果裝睡不行……那裝死也不是不可以。
蘇拂衣當然不知道白耳畫眉為了來半藥峰蹭吃蹭喝,寧願裝死的行為。
今天一天大家都累得夠嗆,都早早入睡。
半夜,當月亮升至正空,一抹瑩瑩綠色慢慢至蘇拂衣眉心浸出,圓潤剔透像一顆玉豆子。
它懸在蘇拂衣眉間,輕輕撞了撞蘇拂衣,見蘇拂衣不搭理自己便氣鼓鼓的滴溜溜自轉。
轉了好幾圈後終於留意到至窗戶灑落進來的月光。
玉豆子微微一偏,思索一會兒後決定自力更生,用儘全身力氣終於憋出隱隱亮光。
隨即床沿邊的陰影裡開始鼓動。突然,一顆小小的小芽陰影“波”的一下“破土而出”。
小芽影子搖晃著舒展開,然後隨著玉豆子不斷憋出亮光開始用力“生長”。
逐漸變粗變成的枝條,至枝條兩側冒出的葉片。一條藤蔓的影子出現在地上,迅速朝桌子蔓延。
纏上桌腿,探上桌麵,影子藤蔓終於沐浴在月光下。
當影子藤蔓接觸月光的瞬間,月光裡突然憑空出現一些零星的細碎銀光。
它們原本隱藏在月光裡,像微生物一樣無所謂的懸停浮遊。
但當影子藤蔓出現時,這些無所謂的細碎銀光像找到了目標,開始朝著影子藤蔓的方向聚集。
它們聚攏時不斷的碰觸彼此,這些細細的銀光便互相交融變成更大一號。
等銀光停留在影子藤蔓麵前時,它們已經聚集成一顆蠶豆大小的液裝銀光。
影子藤蔓舒展位於最上端的嫩葉,輕輕的接住這珠銀光。
銀光在影子葉片上來回滾動幾圈,隨即滲入葉片。
銀色順著葉脈往下蔓延遊走,最後通過影子彙集到玉豆子身上。
玉豆子像得到了能量,隨即發出淡淡暈光。
它開心的蹦了兩下,重新跳進蘇拂衣眉心不見。
片刻後,一片銀色葉脈在蘇拂衣眉心若隱若現閃了閃,最後終於歸於平靜不見蹤跡。
蘇拂衣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
天空湛藍無雲,清風吹拂,偶爾送來柔嫩的細草、花瓣。
蘇拂衣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山上。
她躺的哪裡是草地啊,明明是土地。
蘇拂衣拈了些山土搓了搓,根據她多年自學的丹修理論知識,這土無論是鬆散程度,還是濕潤程度,都稱得上是最好的土質。
不用來種東西天理難容。
就算是最挑剔的植物也能在這兒旺盛生長。
但這座山卻光禿禿的。
不僅僅是這座山,而是蘇拂衣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全部!
就好像位於此間的全部,都沒幾顆植被一樣。
彆說樹了,連灌木叢都沒看見一個。偶爾能看見稀稀拉拉,零零星星的幾根小草依附在一起,像一群艱難生存的小可憐。
……那剛才她看見的草葉和花瓣是哪裡來的?
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一片花瓣又被風卷著送到蘇拂衣眼前。圍著她轉了兩圈兒後往山頂上飛去。
像在指引她。
蘇拂衣原本就躺在靠近山頂的山坡上,沒走一會兒便抵達山頂。
山頂上堆著不少巨石,最小的一塊也比蘇拂衣高,最外圍的巨石圍成一個圈兒,將中間胡亂的堆放的石頭圈在裡麵。
看上去像是防止石頭不小心滾下山。
奇奇怪怪的。
被風卷著的花瓣就這樣輕飄飄的落在石頭上,碎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風停,這個世界徹底安靜了下來。蘇拂衣聽見石頭後傳來淅淅索索的動靜。
她繞過去,看見一個丁點兒大的小孩兒正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
手上拿個小鋤頭挖坑,旁邊放著一個乾癟的小布袋。
蘇拂衣走過去蹲在小孩兒身邊,看看土坑再看看他。
“小孩兒,你把我弄這來乾嘛?”
看上去就三歲大的小豆丁臉頰嘟嘟特彆可愛,他抬頭看了蘇拂衣一眼,眼神特彆哀怨。
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氣嘟嘟的繼續挖坑,嘴巴憋著委屈巴巴的。
用個小鋤頭挖土。不知道在乾嘛。
啊,人小小的倒是很傲嬌嘛。
蘇拂衣挑眉。
視線落在他挖出來的土坑上。
腦子裡剛閃過“不知道把他挖出來的坑填上小豆丁會不會哭?”這個念頭,眼前的土坑瞬間消失。
“誒?”蘇拂衣驚奇。
“?!”小孩兒傻眼。
他像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土坑是被蘇拂衣弄沒的一樣,將小鋤頭一丟,往後一坐,兩條短腿胡亂蹬著揚天大哭。
“哇!!我好慘啊!找知道我就不出來了!不出來就不會選中你這個連一顆草都長不出來的笨蛋了!哇!!!”
“我好不容易挖出來種靈植的坑,你後腳就填上。你是壞人!!”
丹道道韻幻化的小兒,小胖手指著蘇拂衣,大聲譴責她。
“???”草都種不出來一顆?!
蘇拂衣指著自己鼻子。
直接氣笑了,“哇。你這個小孩怎麼能罵這麼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