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闌站在護衛中間, 借著侍衛遮擋捂著靈籠球,小聲安撫在裡麵不消停的靈貓。
“你乖點彆鬨了,這兩天先待在裡麵, 等忙完正事再放你出來好不好?”
顯然被鎖在靈籠球裡的靈貓才不會聽呢。
甚至在傅星闌說完後, 靈籠球震動得更厲害。
“公子,人帶來了。”
傅星闌將靈籠球塞進袖子裡, 冷傲的衝護衛微微頷首。
他踱步走向蘇拂衣時,圍在身邊的護衛微微鬆開口子, 但散而不鬆,依舊能保證傅星闌的安全。
尤其是這些護衛手一直摁在腰間刀劍上,相當警惕。
“公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蘇拂衣問。
傅星闌沒應聲,背手皺眉站在哪兒,視線在蘇拂衣身上上下打量半響後開口,“風火山穀內危險重重,離火秘葉更是生長在火山山脈內。”
“到時候要進入山脈內, 憑你的修為是進不去的。這次任務不適合你。”說完傅星闌朝護衛微微側首。
護衛立刻從芥子袋裡拿出靈石遞給蘇拂衣。
蘇拂衣低頭一看,竟是三塊上品靈石。
禦獸宗就是有錢。
她開始想她的小夥伴了。
“拿去吧。”傅星闌淡淡開口,“這是讓你白跑一趟的賠禮。”
蘇拂衣看看靈石, 再看看傅星闌說,“公子, 就算你不雇傭我, 我也是要去風火山穀的。”
傅星闌皺眉,再看向蘇拂衣的眼神裡多了分警惕懷疑,“你去風火山穀做什麼?”
“我需要大量的靈植,風火山穀靈植種類多,很適合我。”蘇拂衣回答, “所以無論有沒有接這任務我都會去風火山穀的。”
“你?一個人?”傅星闌一臉懷疑的上下打量她。
不是他看不起眼前少女,實在是對方看上去就是個低階修士。
再看這身完全凡人的裝扮,傅星闌懷疑她頂多是門派裡的外門弟子。
將天真好騙,涉世未深全寫在臉上了。
“你修為多少。”傅星闌問得直接。
“煉氣三層。”蘇拂衣回答。
話音剛落傅星闌便聽見身後有人發出嗤笑,他扭過頭去朝聲音發出的位置冷冷瞪了一眼。
護衛們齊齊低著頭,誰也不做聲。
傅星闌也不知道具體是誰,心中輕哼一聲後回頭對蘇拂衣說,“風火山穀至少煉氣七層才敢進入外圍,而且還得結伴同行,你煉氣三層去那兒隻是白白送死。”
“還是修為再精進些,和你同門一起結伴前往吧。”傅星闌衝護衛掀了下眼皮子,不等蘇拂衣回答轉身往回走。
明顯拒絕蘇拂衣加入。
護衛將上品靈石遞給蘇拂衣,並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
蘇拂衣接過靈石轉身離開。
臉色蒼白的黑衣少年從剛才就一直蹲在一旁靜靜看著,直到蘇拂衣至眼前消失,他才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到傅星闌身邊。
衝蘇拂衣離開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直覺告訴我,她還是會去的。”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傅星闌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他的注意裡現在全在靈籠球上。
“……奇怪。”
傅星闌輕輕敲一下靈籠球,沒得到反應。
剛剛他和那小姑娘說話時,收在袖子裡的靈籠球明明動得厲害,怎麼現在反而沒動靜了?
不會是靈貓被關在裡麵太久出事了吧?!
傅星闌震驚,剛要打開靈籠球查看靈貓狀況,靈籠球突然一陣瘋狂亂晃,惹得傅星闌差點沒拿穩摔地上。
“嚇我一跳。”傅星闌拍拍胸口。他輕輕拍一下靈籠球,一臉無奈,“你呀,乖點呀!”
“公子。”
黃管事走近,微微頷首後也往蘇拂衣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公子為何不留下那人?”
剛才他雖然在旁邊和那幾名散修交談,但一直有留意這頭的動靜。
見傅星闌放那名低階弟子離開,心裡一陣錯愕。
他記得蘇拂衣臉上那張紅臉怒鬼麵具,知道那是前兩天自己灑下的誘餌之一。所以當謝幼楚等人主動要替自己去找人時,黃管事即便知道他們會私下做小動作,卻也假裝不知。
對黃管事來說,隻要此行最終目的達成即刻。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傅星闌竟讓人走了。
這讓黃管事困惑。
傅星闌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她修為嗎?”
黃管事張嘴欲言,飛快抬眼看了傅星闌一眼,已經到嘴邊的話便轉了個頭,“這……確實不知。”
“但我看她敢孤身前來鬼市做交易,怎麼也有煉氣七、八層吧?”
“煉氣三層。”傅星闌開口。
黃管事驚呆了。
他是真的驚呆。
原本他以為蘇拂衣怎麼說也有個煉氣四、五,結果才煉氣三層?!
這修為也太低了點。
真的跟他們去了風火山穀,說不定一驚一乍反而壞事。
黃管事趕緊衝傅星闌欠身,臉上帶著歉意,“是素植辦事不力。”
“她修為這麼低也不是你能猜到的,人打發掉就好了。”傅星闌說完朝站在一旁的幾人瞥了一眼,“那幾人修為?”
黃管事點頭,“公子放心,這六名散修最低也是築基初期修為。”
他隱晦的指了指其中兩人說,“這兩人修為最高,都是築基後期,一個刀修,一個劍修。”
“嗯。”傅星闌滿意的點點頭,都是築基期的就代表有一定自保的能力,而且找到遮天珠後也不用擔心這群人會耍花樣。
“那就出發吧。”傅星闌說。
“是。”
傅星闌一行人往風火山穀趕去時,蘇拂衣用剛到手的上品靈石買了份去風火山穀的地圖。
一臉肉疼的往外走,衝係統和道韻抱怨,【好貴啊!而且店家還不講價!】
說三塊就三塊,居然一點點都不讓。太可惡了。
這三塊上品靈石她還沒捂熱呢!
係統安慰她,【等我們采到足夠多的靈植賣掉,就有錢啦!】
【要給我的。】道韻說。
【多多的采總有剩餘!】係統充滿希望。
【到處都是荒的,不可能有剩的。】道韻說。
【……】係統氣,【你就不能給衣衣留點嗎?!】
【可以啊。】道韻特彆好說話,乾脆點頭,【留煉製生息球那份怎麼樣?】
係統沉默,係統扭頭對著蘇拂衣語重心長,【衣衣,那我們還是先窮著吧?反正你以前是劍修,早就習慣窮著了。】
“?”蘇拂衣。
係統給她畫餅,【你放心!等以後我的功能回來了,我第一時間點亮整個修真界的地圖。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去找!都是你的!】
【上一世,你也沒這功能啊。】蘇拂衣看穿係統,並不吃它的餅。
【那是完成任務升級後才會有的!】係統解釋。
【行吧。】蘇拂衣點頭,頓了下和道韻打商量,【能留一點給我嗎?我得練習煉丹呢。】
道韻冷笑,毫不客氣的潑她冷水,【你現在是不會輕易炸煉丹爐了,但不代表你就能煉丹了。丹域裡有靈植嗎?積累了能煉丹的靈氣了嗎?】
【……】好了好了彆罵了,拿走吧拿走吧,統統拿走吧。
蘇拂衣默默閉上嘴巴,縮著腦袋顯得慫慫的。
係統也慫慫的,畢竟道韻還捏著它的命脈呢!
趕緊岔開話題,【對了衣衣,你剛才說謝幼楚和慕驚恩不是一起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道韻也好奇這事,立刻住嘴聽蘇拂衣說。
【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蘇拂衣說,【他兩餘光一直在看對方。】
【那就不能是兩人互相暗戀,還沒捅開窗戶紙嗎?】係統疑惑。
【唔……反正不是你說的那麼一回事。】蘇拂衣解釋不清,斬釘截鐵。
【那你又怎麼看出那六人誰和誰是一夥的呢?】道韻追問。
蘇拂衣比手畫腳,最後得出結論,【就是那樣看出來的。】
道韻沒聽懂還想問,被係統打斷。
【你彆問她啦,她這屬於劍修的直覺。】係統說,【大概就和野獸的直覺一樣吧。】
道韻聽了沉默幾秒,非常認真的問蘇拂衣,【那你為什麼不做劍修?】
你不覺得丹修真的很不適合你嗎?你看看你這丹域!
【好了。彆聊閒話了。風火山穀有些遠,我們得抓緊時間趕路才行。】蘇拂衣一臉嚴肅。
道韻追問,【所以你真的不考慮做劍修嗎?】
“咦?這地圖好像有點不對啊。有些路為什麼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蘇拂衣充耳不聞,自言自語,認真研究地圖。
係統嘲笑得很大聲。
彆問!問就是愛得深沉!
窮人和富貴人家趕路,堪稱天差地彆。
窮人靠腳,而富貴的傅星闌等人,則是直接用飛禽。
實際上傅星闌還有比飛禽速度更快、更舒適的飛舟。但擔心過於招人眼,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沒拿出飛舟。
黃管事也很讚同傅星闌的做法。
出門在外想高調一點不難,難的是如何保持低調的同時,又在不經意間露出些許不同。
向外界傳達“我隻是想低調行事,但我背後有人,惹了我你就完了”的訊號。
雖說傅星闌多數時間待在人間界,但人情世故都是一脈相傳的。
並不會因為他現在待在修真界,就有很大不同。
而黃管事是禦獸宗外門管事,他能在眾多管事中站穩腳跟甚至被傅星闌一眼相中,那自然是有本事的。
然而傅星闌和黃管事萬萬想不到。他兩居然都在低調上翻了車。
如果傅星闌從一開始就拿出飛舟,抱著乾一票就走的六人,一定不敢對傅星闌等人動手。
而是老老實實幫傅星闌完成任務,拿了雇傭金快速閃人,謀劃下一個目標。
但傅星闌沒拿出來,黃管事也認為傅星闌做得對。
結果一行人進入風火山穀,剛準備進入火山地脈采摘離火秘葉時,謝幼楚六人發難。
和謝幼楚一夥的丹修將毒粉往眾人一撒,刀修立刻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護衛。
謝幼楚作為法修,立刻寄出法寶彩衣綢帶,將毒粉範圍擴散更大。收回綢帶時還順手將兩名護衛抽下山壁。
兩名護衛慘叫著落入岩漿內,頓時被吞噬死亡。
而另一波人是三名劍修。他們同一師門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