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曾在吐槽蘇拂衣的時候, 說萬年前的修士很上進很有鬥誌,現在的修士很斯文。
這話沒半點水分。
如果現在修真界的修士,是會咬人的食人魚。那麼萬年前的修真界修士,個個都是噬人無數的大白鯊。
至於現在被修真界普遍認為柔弱不能自理的丹修, 在萬年前也是個個能拎著煉丹爐到處掄人的狂暴奶媽。
而且還是那種能打能自奶的無限流。
萬年前丹修的劍, 是真的能殺人的。哪裡像現在隻能表演個劍招, 多數拿佩劍當裝飾。
【大家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勤奮?】道韻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勤奮不行啊, 那個時候小秘境哪裡會像現在, 十幾、二十年就出一個。資源有限可不得努力嗎?】係統說得眉飛色舞,單聽語氣就知道它有多麼懷念萬年前。
總之, 已知資源隻有那麼多,修士們自動自發的會往大洲還不被人知的地方去探索、尋找機緣。
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越有高階魔獸妖物。隻要在野外什麼都有可能見到, 可以說修士們每天都在生死邊緣體悟、進階。
實戰能力不要太強悍。
而需要上天入地尋找各種靈植, 栽培、煉製的丹修,更是哪裡沒人往哪裡鑽。
專盯深山老林, 人跡罕至的地兒。
要是聽說什麼遺址, 哪怕再遠也會立刻顛顛兒的跑去。彆人不要的破爛全要撿起來認真研究一遍。
簡直就是修真界的考古學家。
其實丹修們是在找已經失落許久,傳說中的丹醫全卷。
那可是丹道瑰寶,隻要尋到其中一冊就能跨進丹道大門。也不怪丹修們百年如一日的瘋狂尋找。
但誰能想到,丹醫全卷居然會落在一個劍修手上?
還是個先天劍體變異冰靈根,連煉丹爐都點不燃的劍修?
暴遣天物!暴遣天物!!
要是被丹修知道,道心都要被氣歪掉吧?
反正蘇拂衣拿到了。
【我哪裡知道是丹醫全卷?我拿到的明明叫丹藥醫書!】蘇拂衣振振有理, 【而且人醫書是上下兩部,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一共十冊的丹醫全卷。】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隻是換了個名字?】道韻扶額,【而且十冊就不能分成兩份, 變成上下兩部嗎?】
【……】好有道理。
【我拿的時候又不知道。】蘇拂衣嘀嘀咕咕。
道韻歎氣。
他一直覺得自己當初一眼認定了蘇拂衣,多少有點兒眼瞎。
但現在回頭看,估計是天意。
蘇拂衣得到丹醫全卷,四舍五入就等於他得到!
完美!
道韻瞬間渾身有勁兒,覺得自己能一眼選中蘇拂衣簡直是天助丹道!
是天要讓丹道重興啊!!
【這些不重要,快將丹醫全卷拿出來我看看?】道韻激動得直搓手,探頭探腦,【你放哪兒了?這個芥子袋裡?】
從來沒嫌棄過這個灰撲撲芥子袋的道韻,突然嫌棄撇嘴,指著它衝蘇拂衣說,【你應該換一個好一點兒的芥子袋,比如像傅星闌那樣的。】
道韻比手畫腳,【我們也要那種有金線暗紋,還要有寶石的!】
【一個晚上前你還嫌棄太浮誇呢。】係統吐槽。
【我現在覺得剛剛好。】道韻變臉,【畢竟是裝丹醫全卷的芥子袋,普通了那怎麼行。】
【嗬嗬。】係統幸災樂禍的斜眼道韻,【雖然我不想在你開心的時候潑冷水,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提醒一下你。】
【衣衣是萬年前找到的丹醫全卷。現在是萬年後!所以……】係統快樂的大聲宣布,【你的丹醫全卷又沒啦!!】
道韻呆,慢慢扁嘴。
係統見了驚慌,【你會要哭吧?】
話音剛落道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是天要亡丹道!是天要亡啊!!
【啊?啊?!衣衣!你快哄哄啊!】係統的聲音混在道韻的大哭聲裡,驚慌得上躥下跳。
“……”所以你們能去外麵吵嗎?
蘇拂衣揉太陽穴。
……頭痛。
阿甲收回視線,像螃蟹一樣往傅星闌靠近,用肩膀撞一下傅星闌,“她一直都這樣嗎?”
從剛才就一直盤坐在大石上,雙手托腮呆呆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神遊什麼。然後臉上還時不時露出心虛的表情。
現在又突然皺著長臉雙手捂住耳朵,一副聽見噪音的模樣。
難道是走火入魔了?
阿甲又警惕的看了蘇拂衣一眼。
才一眼,上一秒還盤坐在石頭上捂耳朵的少女,眼眸一抬撞上他的視線。驚得阿甲一呆,剛剛升起的警惕頓時煙消雲散。
而少女就像是能看見他散去的警惕一樣,眼睛一彎衝他露出個軟和的笑。甚至還衝阿甲點點頭,揮揮手。
好像在說“辛苦了”。
阿甲胡亂的點頭揮手,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大石的方向。
悶頭又采了十幾株靈植,才又用肩膀撞了下傅星闌,忍不住問,“她真的是丹修不是劍修?”
傅星闌眼疾手快伸手撐地,這才沒往前跌個狗吃屎。沒好氣的瞪了阿甲一眼,手上不停的說,“風道友說她是丹修,那她就是丹修。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她真的很劍修。”老實孩子阿甲麵無表情的叭叭,“剛才我隻是對她升起一點點警惕,她立刻就感知到了。”
天生的劍修直覺。敏銳到讓阿甲都心驚。
傅星闌將采集好的靈植收回芥子袋,往旁邊挪兩步繼續采,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覺敏銳的不僅僅是劍修,你不也很敏銳?還有其他修士,越往上走越對感知敏銳不是很正常嗎?”
“不一樣。”阿甲斬釘截鐵,“她不一樣。”
“而且她說她是丹修,需要很多很多靈植。但為什麼她不一起采?反而坐在那兒?”阿甲覺得奇怪,如果真的急著需要很多靈植,為什麼不一起動手加快速度呢?
傅星闌停下手上動作,無語的看著阿甲。臉色慘白的黑衣少年居然還好意思和他對視。
一副“你看我做什麼?你應該看她啊。”的理直氣壯。
氣得傅星闌想將手上的泥巴塞他嘴裡,不讓他叭叭。
“我把你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忘記替你撿腦子了?”傅星闌恨鐵不成鋼,朝蘇拂衣飛快瞥了一眼後,和阿甲頭碰頭小聲講道理。
“人家是不是救了你?還給我找回來一顆遮天珠?”
阿甲點頭。
“那人家要我們報恩的方法,隻是采幾天靈植有什麼問題?這樣的好心人你上哪兒去找第二個?”
“可是……”
阿甲還想說什麼,迎麵蓋過來一隻滿是泥巴的手。
他立刻閉嘴頭一偏躲開,並斜眼傅星闌,“憑你的身手是偷襲不了我的。”
“……”嘿,我恨我沒認真修煉。
傅星闌盯著自己捂嘴失敗的手,憤憤。
“總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其餘的你彆管!”傅星闌對阿甲耳提麵令,“她說自己是丹修那就是丹修,她說她叫風小穀,那她就是風道友!懂?”
阿甲睜大眼,“所以她名字也是假的?”
“?!”我是叫你關注這個嗎?!看我偷襲!
傅星闌再次伸出泥巴手,被阿甲一偏頭躲開。
並迅速螃蟹移到一邊,背對著傅星闌采靈植。
另一邊,蘇拂衣剛剛將道韻安慰好。
好消息:蘇拂衣拿到了丹醫全卷。
壞消息:蘇拂衣拿到過丹醫全卷。
再好消息:蘇拂衣看過丹醫全卷。
再壞消息:蘇拂衣隻看了上半部。
【你不是拿到下半部了嗎?為什麼沒看?】道韻抽抽搭搭。
【因為剛拿到上古邪陣就突然爆發了啊。】係統解釋,【這是我們來這兒的重要任務呢。】
【當時情況很危機,衣衣丹修朋友受了重傷沒法前往,所以衣衣就將下半部轉托給他,讓他轉交給衣衣徒弟。之後就這樣了。】
係統聳肩。
比起從未得到,得到又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他現在就在經曆這樣的痛苦!
見道韻又開始扁嘴,有繼續哭嚎的跡象,係統趕緊開口,【但是你不用擔心!衣衣將上半部記得滾瓜爛熟了!而且、而且她還有個徒弟!】
【你想想,當年她有讓她朋友將下半部帶給她徒弟的!所以你現在擁有上半部,等衣衣找到她那個徒弟,你不就又擁有下半部了嗎?對不對衣衣?】
【對!】蘇拂衣點頭,【上半部等我回去就默寫給你好不好,至於下半部……其實我當時有翻過,雖然沒看完,但靈針術和靈脈經我也記得七七八八。到時候一起默寫給你?】
所以你可彆哭了祖宗。
道韻聽了,眼睫毛上掛著淚珠想了想,【那,能找到你的徒弟嗎?】
【肯定能。我徒弟很聰明的!而且他一點都不像我,他天生就是做丹修的,到時候你要是看見他,保準第一眼就喜歡他!】
蘇拂衣吹噓著自己的乖徒。
【不信你問小係。】
【啊?啊……對!就是這樣沒錯的!】係統磕磕絆絆的肯定。
道韻瞥了係統一眼,【你為什麼附和得這麼勉強?】
是啊,你為什麼附和得這麼勉強?難道你覺得我的乖徒不乖嗎?
蘇拂衣也跟著斜眼係統。
係統支支吾吾惱羞成怒,【哼!我就不高興衣衣對他比我好怎麼啦?還要我親口承認你們想乾嘛?我也是會哭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