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賈家枝蔓人家, 有林大春和焦大在,手裡還算有那麼一點子積蓄的韓秋生自是也順勢低價買了不少的東西。
譬如田產就買了足足五十畝,還是就在京城東麵不遠的地方, 因為離著焦家二郎的村子近便,又信得過焦家二郎, 所以韓秋生就將已經照舊佃出去的田地托給了焦二郎照看。按照約定, 每年五十畝地可收的50兩租錢裡, 焦二郎隻要交給韓秋生四十兩,餘下10兩作為焦二郎的管理費。
這對焦二郎來說絕對是個好差事,而且還是及時雨一般的差事。
這是怎麼說呢?說來也是諸事湊巧罷了。他家本就因為先前開荒的事兒,傾家拓出了50畝田地。等著賈家要發賣賴家搜來的田產時,雖有焦大事先謀劃, 籌措了一筆銀子, 並順利的在此次賈家田產發賣之初,買下了五十畝好地, 可到底還是欠了外債, 日子過得局促起來。如今有了這個活兒在, 再怎麼不濟, 好歹按先從韓秋生這裡預支一筆銀子,將日子順當的過起來了。將來還常年能有一筆固定的出息, 如何不是好事兒?就是焦大知道了,都忍不住衝著韓秋生道了一聲謝。
除了田產, 韓秋生從賈家買的東西還有一些旁人不怎麼看的上的小東西, 譬如一些製作簡單, 卻很有些意趣的手工製品。這些尋常人買回去不過放家裡生灰,可到了韓秋生這裡呢?嘿,他可是能走好幾個位麵的人, 光是拿到80年代去當個古董賣,就能掙個翻番了。如何能不積極?
除了這些,韓秋生還乘機置辦了好幾套看著還登樣的好料子的家具。這到不是為了買賣了,而是想放到家裡,將家中原本不怎麼體麵的家具都換下來。好歹如今也是小富之家了對吧,體麵這東西還是要稍微講究些的。
除了這些個,韓秋生最關注的書籍等,卻沒能買到多少。沒法子,誰讓這些貪墨斂財的人家隻是奴仆出身呢,即便幾代人再世家裡行走,那眼界也一樣不能指望。
賈家的內賣活動舉辦的雖然很低調,並未怎麼聲張,可京城裡該知道的人家幾乎全知道了,甚至連著宮裡的皇帝都有了耳聞,並悄悄派了人來打聽。而有了這麼些耳目……接下來的事兒就像是韓秋生先頭閒話是說的那樣。真的是賈家給各家都打了樣了。
不過是數日的功夫,就有好幾家勳貴家裡學賈家的樣,捉拿抄家了一批名聲不好的管事管家。甚至還有幾個大聰明,不單是抄了奴才家小發了一筆,還趁機將一些曾經的肮臟事兒栽贓給了這些奴才,把自家名聲洗了一遍。
這操作利索的,讓聽了好一場大八卦的皇帝都給鬨笑了。就那幾個鬥雞走狗的混賬,誰還不知道他們的德行?洗白?也就糊弄糊弄不知道根由的貧民罷了。
不過不管到底怎麼操作的,有了這麼一出到底還算是有些好處,比如京城那些狐假虎威的惡奴們明顯收斂了不少;京城飽受勳貴大戶欺壓的小老百姓出了些惡氣,市議輕了好些;最後因為各家忙著收拾自家的小金庫,街麵上胡鬨的世家子弟也少了不少,讓衙門也好,兵馬司也罷,過了好一陣的輕鬆日子。
從這上頭看,或許時不時的清理一下下頭的奴才還挺符合大眾利益?
皇帝感覺這事兒鬨的相當有趣啊!
皇帝怎麼感覺有趣這個韓秋生是不知道的,就是賈家這邊的後續會怎麼處理,他也一樣沒興趣,在置辦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韓秋生就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跨界貿易上,開始琢磨下一次的販賣物品。連著焦大來問,府裡還有些鋪子宅子要賣,他想不想要的時候,都沒怎麼上心。
不過這宅子鋪子他不上心,有的人卻很上心呀,比如榮寧兩府的姨娘們,特彆是榮府的姨娘,這會兒正全神貫注,眼睛全在這上頭。
為啥呢?一來因為好些事兒牽扯到了史氏,以至於史氏這會兒正失勢,被賈代善勒令關在佛堂抄經,她們一下子沒了頂頭大山,正是全力給自己謀劃好處的時候,所以滿心想借著這個機會,從老爺手裡,多劃拉些被抄的好東西以防萬一。
二來,沒有了史氏壓著,那已經開始尋摸人,準備出嫁的庶出姑娘的嫁妝誰來置辦?自然是她們這些親媽。如此,自然要火眼金睛些,借機多給自家閨女劃拉些。畢竟嫁妝越多,將來閨女出嫁也越有底氣不是。
所以啊,韓秋生這會兒停手其實正是時候,甚至因為他及時停手,在這些姨娘們看來,倒是成了識趣,以至於當某日賈代善無意中說起韓秋生的時候,還有姨娘在邊上敲了個邊鼓,讓他每次進貨必販的布料成了兩府采買的必須品。
“咱們家就是待這些奴仆太好了些,這才養肥了這些人的膽子。看看京城這麼些人家,有幾家像是咱們家這樣,連著仆婦都穿金戴銀的?要妾室說,便是那韓家小子弄來的不容易掉色的細棉布,做成四季衣裳也已經足夠體麵了,很不必讓他們綾羅綢緞的招搖。”
這話有道理嗎?其實真的很有道理,雖然綾羅綢緞確實有等級之分,可奴才和主子一般的絲綢裹身,從視覺上去看,真的頗有幾分主奴不分。所以啊,這個建議第一時間就被深覺自家奴才不像樣的賈家老爺們采用了。並同樣在第一時間,將這個采購需求告知到了韓秋生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