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對楊初初道:“初初,你也上來吧?”
楊初初憨笑一下:“不啦!初初想和亦宸哥哥騎馬!”
楊婉儀蹙眉:“可是這大晚上的,會著涼的……”
楊初初堅持道:“姐姐快去看鐘勤哥哥,他難受!”
楊婉儀頓了頓,隻得由著她去,道:“那好,白公子,有勞你照顧初初了。”
白亦宸點頭,道:“大公主放心。”
白亦宸回頭,對王兆道:“王大人……今夜的事,牽連甚廣,您看?”
王兆意會,立即大聲對士兵們道:“今夜之事,誰也不許走漏半句風聲,如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小心你們的腦袋!”
眾人連忙應聲。
楊初初見狀,這才放了心。
楊婉儀現在在議親的關口,今日這個插曲,萬一傳了出去,隻怕對她的名聲不利。
但巡防營的統領,一向是由皇帝直接任命,也算是半支天子近軍,他們相較於一般的士兵,忠誠度更高,更懂得皇室之事,秘而不宣的道理。
楊婉儀和鐘勤在馬車中安頓好後,車夫便啟動了車駕。
士兵牽來一匹駿馬,白亦宸對楊初初道:“公主,冒犯了。”
楊初初笑著頷首,白亦宸便將她抱了起來,送到了馬上,然後,自己一踩馬鐙,掃腿而上。
月白色衣袍,鋪陳在馬背之上,更顯英姿。
白亦宸一揮手,眾人便浩浩蕩蕩地開赴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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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滾滾,緩緩前行。
鐘勤半靠在角落,山路不穩,他身形微晃,仿佛坐穩都很是吃力。
楊婉儀在一旁坐著,默默挑眼看他。
鐘勤抬眼看她,虛弱地笑了笑:“在看什麼?”
楊婉儀麵色微頓,偏過頭:“看呆子。”
鐘勤勾唇:“好看麼?”
楊婉儀:“……”她無言地轉回身子,掏出王兆給的金瘡藥,道:“我給你上藥。”
說罷,她便伸出手來,要去解鐘勤的衣襟。
鐘勤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彆忙了,回宮再說吧……”
楊婉儀一愣,堅持道:“不行!”她輕咳一聲,道:“你萬一死在路上怎麼辦?那我還得給你收屍。”
鐘勤笑一下,忽而道:“婉儀。”
楊婉儀抬眸,迎上他的目光,鐘勤淡聲道:“你明明心裡是關心我的,為什麼卻不肯好好說?”
楊婉儀變了變臉色,道:“誰關心你了!我不過是看你來救我,怕你因此出事……我良心不安……”
鐘勤搖搖頭:“你根本就沒有良心。”
楊婉儀語噎,怒道:“你說什麼!?”
鐘勤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他抬手掩唇:“咳咳……”這咳嗽牽動了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楊婉儀見狀,語氣軟了下來:“鐘勤,你怎麼樣?哪兒疼?”
鐘勤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楊婉儀下意識探去,柔軟的手掌覆在他的身前:“這裡麼?”
鐘勤按住她的手,他的手掌灼熱,楊婉儀輕顫一下,就要收回手來。
鐘勤卻不肯:“我這兒疼。”他看向楊婉儀,眉宇間有些傷感,他正色道:“我得知你要嫁給彆人,這兒就疼得不行。”
楊婉儀麵色微紅,便想掙脫他的手,鐘勤索性一把抓住,道:“婉儀,我問你,關於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楊婉儀耳朵像火燒一般,他們以前,偶爾也蜻蜓點水般,提起過這樣的話題。
但楊婉儀要麼岔開他的話題,要麼就直接逃了。
但眼下,兩人單獨坐在一架車子裡,避無可避。
經過今夜的這些事,楊婉儀忽然,不想再繼續逃避了,她也忍不住問自己,鐘勤對於她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第一次見到鐘勤,便覺得這個哥哥,生得真好看,可惜啊……就是不會笑。
雖然她自己也難過,被母親送來了慈寧宮,但一想起鐘勤和父母天人永隔,她便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這份同情,隨著青梅竹馬的情義,一直存在著。
她身份高貴,皇宮內外,都要給她三分顏麵,而他則是個孤兒,就算是養在太後膝下,還是少不得被後妃或者刁奴欺負。
每當這時,楊婉儀便會站出來,擋在他身前,將那些人痛批一頓。
隻有鐘勤能明白她的痛苦和快樂,他和她一起長大,從童年到青春,這是一種無可取代的親密。
但隨著年歲漸長,嬤嬤告訴她,男女有彆,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樣,與鐘勤日日待在一起。
起初,她沒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她忽然發現,鐘勤已經高出自己許多。他站在芳蘭軒門口,修身佇立,濃鬱的樹蔭打在他的身上,卻絲毫不能掩蓋其光華,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他轉過身,淡淡一眼,便笑著開口:“婉儀,我等你好一會了。”
楊婉儀微微慌神,隻覺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心中有種彆樣的情愫,無聲滋長。
楊婉儀脾氣越來越壞。
她總是忍不住欺負鐘勤,一開始,有些得意,可欺負完之後,又不免有些自責。
但有一條,鐘勤隻能被她欺負,彆人……卻是不能的。
她好似一隻淘氣的小烏龜,不停地搗蛋,隻為了惹他注意。
但他若真的奉上一切,她又忍不住縮回殼裡,裝傻充愣。
楊婉儀一麵躲著他,一麵又放不下他,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她害怕他們之間太好,若有一天,鐘勤突然要棄她而去,她怎麼受得了?她不允許自己,再被拋下。
她不斷地試探他,推開他,再三確認他沒有走,心中又偷偷暗喜。
直到今晚,她眼看著鐘勤為了自己被打成重傷,驚懼之下,她心如刀絞,這才明白——他早已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他的性命。
此刻,楊婉儀睫毛微顫,默默不語。
鐘勤見她又不答話,不由得有些失落。
他的手鬆了鬆,楊婉儀卻沒有立即將手挪開,她鼓起勇氣,抬眸看向鐘勤,問道:“那我要問問你,你對我……是、是怎麼想?”
鐘勤愣了一瞬,道:“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明白麼?”
楊婉儀低頭:“你又沒說過。”
鐘勤麵色微頓,耳邊忽然想起楊初初的提醒來。
鐘勤緩緩吸了口氣,道:“那我現在說,你聽好。”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將楊婉儀的手握在其中:“我鐘勤,視你如珍如寶,我滿心喜怒,皆為你一人。我想一輩子照顧你,明白了嗎?”
楊婉儀瞪圓了眼,她麵頰緋紅,本想嗔斥他幾句,卻又說不出話來。
鐘勤頓了頓,聲音微顫:“你心中,有沒有我?”
楊婉儀心亂如麻,不知如何回應,手心都微微出了層汗。
鐘勤見她不語,緩緩閉上了眼,好似一個犯人,等著被宣判酷刑。
“有。”
楊婉儀聲如蚊呐。
鐘勤赫然睜眼,喜不自勝:“你說什麼?”
楊婉儀惱羞成怒:“我我我說過了!沒聽見算了……”
她彆扭地轉過了臉,鐘勤卻一把拉住她,按進自己懷裡。
楊婉儀微微一愣,鐘勤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額上,他輕喃:“婉儀……我聽見了,你不能抵賴了。”
說罷,如雲朵一般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發頂。
楊婉儀渾身一震,羞澀地縮了起來,臉埋進他胸膛,忸怩得不行。
鐘勤低低笑開。
馬車內,兩人靜靜相依。
馬車之外,巡防營的士兵們,前後簇擁著馬車,一路不敢掉以輕心,眼觀六路地警惕著。
王兆時不時便前後巡查一番,確認沒有可疑的人,才回到隊首。
隊伍一側,白亦宸帶著楊初初共乘一騎。
他們隨著隊伍,一路奔馳,向皇宮的方向趕去。
夜風襲來,吹得白亦宸衣袂翻飛,他微拉韁繩,放緩了馬步。
白亦宸伸手,解下外衣,覆到楊初初身上。
楊初初小聲道:“我不冷的……”然而,她的小臉,已經凍得有些發青了。
楊初初拒絕,不過是因為白亦宸穿得少,不忍心再剝削他罷了。
白亦宸低聲道:“更深露重,公主小心著涼。”
楊初初“哦”了一聲,不再推辭。
白亦宸動手,將楊初初裹成了一個粽子。
楊初初哭笑不得,白亦宸便將她攏得更緊了些,以防她墜馬。
楊初初忽而轉頭,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白亦宸。
白亦宸迎上她的目光,溫聲問:“怎麼了?”
楊初初笑了笑:“你的衣服好暖,謝謝小哥哥。”
白亦宸頷首,驅馬向前。突然,他身形微僵。
等等,小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姐夫到位了,小白掉馬了!開心之餘,看看我的預收吧~啵啵你們~明天加更!
【禦用造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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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恢複記憶後,是人人談之色變,殺伐果決的太子暮雲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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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暮雲啟金絲龍袍加身,含笑看她:“跟朕穿情侶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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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欣然QAQ?感謝在2021-07-30 17:42:16~2021-07-30 23:16: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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