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眾人皆驚。
那全敏說完,還打著膽子指了指
劉大人麵色發青,道:“三殿下, 你們要找七公主,老臣已經極力配合了!哪有硬闖新房的道理?全侍衛莫要得寸進尺!”
全敏麵色僵了僵,有些忐忑地看了楊贏一眼。
楊贏猶豫了片刻, 最終,大手一揮, 狠下心道:“給我搜!”
楊昭和楊謙之正要阻止,可這時, 卻聽到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誰敢!?”
眾人應聲回頭,楊婉儀一身紫色宮裝, 雲鬢高挽,芳華無度, 她怒意中帶著幾分慵懶,一眼掃來, 儘有睥睨楊贏之感。
“今日是五皇妹大婚, 誰許你們在這裡胡鬨的?一個個都瘋了不成!?”楊婉儀是嫡公主, 又是大公主,一向是說一不二, 在兄弟姐妹中, 十分有震懾力。
劉大人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迎上來:“大公主來得正好,還請大公主為老臣做主啊!三殿下居然要帶人硬闖我兒的新房,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而且他們此舉,將五公主顏麵至於何地?”
楊婉儀點點頭,道:“劉大人稍安勿躁。”說罷, 她擰眉冷冷看向楊贏:“到底怎麼回事?”
楊贏心中對楊婉儀有些犯怵,但此時麵對她,依舊色厲內荏:“大皇姐,我們不過是奉父皇之命保護七皇妹,如今人就在這內院消失了,當然要好好搜查一番!”
楊婉儀蹙眉道:“誰要你們將人弄丟了?自己玩忽職守還來怪彆人?”
全敏委屈至極,他忍不住道:“七公主去換衣裳,是、是大公主不許卑職去的……”
楊婉儀冷哼一聲,道:“初初生得貌若天仙,她更衣你都要跟去,誰知道是不是要圖謀不軌?”
全敏怒道:“公主莫要汙人清白!”
楊婉儀義正言辭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保護初初,卻連基本的尊重都不給她,你就不知道找個丫鬟女使跟著她麼?你是榆木腦袋?”
全敏笨嘴笨舌,氣得要命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一張臉漲得通紅,渾身發抖。
站在他身後的侍衛們也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雖然受全敏的管轄,但是誰都知道,大公主可是惹不起的人。
楊贏麵色微緊,這楊婉儀明顯就是來胡攪蠻纏的!
楊贏不想與她正麵衝突,便道:“此事與大皇姐無關,還請大皇姐不要乾涉我們找人!”
楊婉儀麵有隱怒,輕喝道:“誰說與我無關?今日的五皇妹和劉公子的大婚,大婚之夜禮數未成,便被一夥男人闖進新房搜捕,這要是傳出去,你讓五皇妹如何自處?”
楊贏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我顧不了那麼多了,讓開!”
說罷,便與長廊旁的楊婉儀擦身而過。
“哎呀!”楊婉儀一聲慘叫,楊贏麵色微頓,回頭一看,楊婉儀居然坐到了地上!
楊謙之麵色一變,急忙過去扶她:“大皇姐怎麼樣了?”
楊婉儀看了他一眼,然後滿臉痛苦地怒斥道:“楊贏!你居然敢推我!我……我的肚子好疼啊……”
楊贏目瞪口呆:“你胡說,我才沒有推你!”
楊昭見狀,突然出手,一掌打在楊贏胸口,反手將他製住!
楊昭義憤填膺道:“你居然敢對大皇姐下手!?她如今可是身懷六甲啊,萬一有什麼閃失,你擔待得起嗎!?”
楊贏猝不及防被他反扣了手,頓時掙脫不得,他破口大罵:“楊昭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你放開我!”
楊贏掙紮著回頭一看,全敏和幾個侍衛,都被這突如起來的變化嚇傻了!
“蠢貨,還不過來幫忙!”楊贏氣得眼眶欲裂,衝著他們大吼道。
全敏等人回過頭來,剛想上前,楊昭便冷冷看他一眼:“想當幫凶,你們就過來試試。”
全敏麵色一僵,其他人也頓住了步子,一時左右為難,但又都不敢輕舉妄動。
楊婉儀還在地上叫疼,雲丹和塔莉公主都在手忙攪亂地照顧她,楊謙之給她把了把脈,蹙眉道:“大皇姐怕是動了胎氣了!”
楊婉儀麵色發白,好像確實身子不適,劉大人看得心驚肉跳,他急忙道:“那如何是好?要請太醫過來麼?”
劉大人一頭都是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看看楊婉儀,一會兒又去看看楊贏,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好端端一個婚禮,怎麼會變得如此混亂?
楊謙之道:“先送大皇姐回公主府吧,然後再請個太醫來看看。”
劉大人急忙應聲,急吼吼地去安排人準備轎子了。
楊贏人雖然被楊昭扭著,卻忽然想起來,衝全敏大吼一聲:“快去新房搜一下,他們這樣阻攔我們去新房,楊初初一定在那裡!”
全敏呆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便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楊昭火冒三丈,在他身後喝道:“全敏!你敢對五公主不敬!?”
全敏聽到了他的話,但人已經奔到了新房麵前,門口的丫鬟們嚇得大驚失色,紛紛尖叫起來。
全敏一咬牙,硬著頭皮,一把推開了房門!
眾人都在外麵,頓時安靜下來,都屏息凝神聽著裡麵的動靜。
“啊——”楊姝的尖叫傳來:“你是誰!?救命啊!”
此時,好巧不巧,劉以翔安撫完了賓客,便急匆匆地趕到了內院,就聽見新房裡傳來呼救聲。
劉以翔勃然變色,他掃了一眼新房對麵的皇子公主們,立即奔入了新房。
片刻之後,劉以翔拎著全敏從新房中出來,他一把將全敏扔到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怒道:“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冒犯五公主!?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全敏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劉以翔不是文官嗎?怎麼身手比他這個侍衛長還好!?
楊昭依舊扣著楊贏不放,楊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忙吼道:“找到人沒有!?”
全敏被踩在地上,語氣帶著哭腔:“沒有!沒有看到七公主!”
楊贏怒極:“廢物!一群廢物!”
劉以翔腳下發力,踩得全敏嗚呼哀哉。
他冷冷抬眸,看向楊贏,道:“三殿下,我尚書府一向對您敬重有佳,今日婚宴也對您奉為上賓,您居然讓人硬闖新房辱我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明日我必然要去皇上麵前,討個說法!”
楊贏鐵青著臉,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計可施。
他帶來的那些侍衛,見他被楊昭親手鉗製,侍衛長全敏又被劉以翔拿劍逼著,踩在腳下,一個個都垂頭喪氣,不堪可用。
楊昭揪著楊贏,毫不客氣道:“三皇兄,今日的事鬨得太大,咱們還是去父皇麵前分說分說吧。”
待劉大人回來之時,楊謙之和塔莉公主已經陪著楊婉儀回公主府了,楊昭也將楊贏帶走,直接回宮了。
內院一時之間安靜下來,撤得乾乾淨淨。
劉大人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總算是鬆了口氣。
劉大人憤憤不平道:“這三皇子也太目中無人了!為父定要上一封折子,為你們逃回公道!”
劉以翔點點頭。
劉大人看向劉以翔,道:“還好你剛才及時趕到了,五公主沒有被嚇著吧?要不要你母親進去看看她?”
劉以翔急忙道:“不用不用,兒子去安撫一下公主就好。”
劉大人麵色稍霽,這才找回一點笑意,道:“罷了!今日鬨了這一出風波,你也彆出去應酬了,早些回去陪公主吧。”
劉以翔應聲稱是。
他目送劉大人走出內院,然後轉身,向新房走去。
他走到門口,遲疑了片刻,然後將門推開。
豔紅喜慶的婚床上,楊姝獨坐在上麵,撚起手帕,輕輕擦著眼淚。
“還好駙馬來得及時,不然那賊人,還不知道要做什麼……”楊姝哭起來楚楚可憐,一直小聲抽泣。
楊姝說的是真的。
她本來好好坐在這裡,突然有人粗暴地將門推開,片刻後便躥到了她眼前,還伸手撩了她的蓋頭!
兩人還對視了一瞬,楊姝哪裡見過這種場麵?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大呼救命。
劉以翔看她哭得委屈,忍不住上前兩步想安慰一下,可頓時又回過神來。
“出來吧。”劉以翔不冷不熱道。
楊姝麵色微僵。
然後,衣櫃“嘭”地一聲被打開,白亦宸率先跳了出來,然後又親自將楊初初抱了出來。
劉以翔瞪大了眼:“真的是你!”
他說的是白亦宸。
今日他領著迎親儀仗隊,在京城遊街之際,就看到一個人的身影,和白亦宸很是相似。
但隻晃了一眼,人便不見了,劉以翔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白亦宸好整以暇,笑了笑:“還未恭喜二位。”
劉以翔嘴角抽了抽:“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北軍自從離開京城,大文進入戰時戒備,進城與出城都管得十分嚴格,白亦宸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京城的?
而且還來他尚書府溜達了一日!?
白亦宸淡淡道:“說來話長……今日,多謝兩位了。”
說罷,他拉起楊初初的手,似乎準備走了。
楊姝擦了擦眼淚,衝他和楊初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