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大清這麼些年,最最煩的那就是她那好吃懶做的阿瑪了,若是可以她連這姓也不願意承了她阿瑪的,當即忍不住多嘴解釋一句。
隻見玉琭又朝康熙爺拜:“回萬歲爺話,這名兒是奴婢額娘給取的,額娘讀過幾本書,會寫字,奴婢家貧,兄弟姊妹也多,家裡沒銀子供孩子們讀書,便儘是額娘充當夫子,一個字一個字的教。”
康熙爺心感意外,他素來機敏,豈能聽不出這小丫頭語氣裡淡淡不悅,雖約莫知道玉琭這會子強調她額娘,這不滿多半是針對她阿瑪的。
可他乃九五之尊,誰敢在他麵前露出半分情緒,這小丫頭倒是大膽的很。
康熙爺對玉琭陡然生出一股子興趣來,自去年他的元後走了,日子變得寡淡許多,他年紀輕輕的好似對什麼都提不起來勁兒了,今兒好不容易碰到個有趣的,他也沒什麼要惱的意思,也犯不著為難一個小丫頭,反而輕笑。
“那倒是朕狹隘了。”
瞧這話說的,竟把玉琭驚出一身毛毛冷汗來,她辯解一句是多嘴了些,可也斷沒想著要康熙爺來遷就她的,更沒想到叫人道自個兒一句狹隘。
她叫康熙爺覺得不爽了,康熙爺豈能給她什麼好果子吃,怕是連明兒的太陽都見不著了。
玉琭欲哭無淚,隻得趕緊的又拜,朝這要命的賠罪。
“奴婢不敢,奴婢知罪。”
瞧著玉琭戰戰兢兢的樣子,沒等康熙爺說什麼,太皇太後娘娘倒是先開口解了圍去:“好端端的你嚇唬人做什麼,這樣好的丫頭可難尋,若把人嚇跑了,看你如何賠我的!”
康熙爺直樂,這麼大個子的人了還拉著皇瑪瑪撒嬌,說著討喜話哄著人開懷,場麵上頓時又熱鬨了起來。
玉琭鬆了口氣,然眼下主子們光顧著說笑呢,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無人叫她平身,她便隻能規規矩矩的跪著、候著。
倒也沒等太久,說笑了會子,康熙爺起身欲走,說是一會子還得見了幾位禦前大人,太皇太後娘娘不留人,隻管叫他忙活去。
這臨走了,康熙爺才看到玉琭似的,叫人起了,可誰道這小丫頭謝恩的話還未說完,竟直愣愣的栽了下去,“咚”地好大一聲響,正倒在康熙爺的足尖兒前,直將人嚇得退後了半步,這好端端的人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來人,叫太醫!”
太皇太後娘娘緊張一個小丫頭緊張的過分了,不僅叫了太醫,還讓人將玉琭抬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原這般不吉利的合該拖出去自生自滅,可眼下太皇太後發了話,誰也不敢質疑,誰也不敢多說,緊忙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