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這便應下了,可想想又忍不住關切,待阿哥格格們身子安穩些少說也得十月裡了,眼下便這樣冷,到時上山不是更冷的,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身子骨可不算多朗利,走這一遭隻怕要凍壞了。
“、、、、、、要不屆時奴婢或是旁的人代您去也使得,總歸都是一個心意。”
如此解釋了,太皇太後卻是不依,輕輕錘了錘自個兒的膝蓋,這般年紀了還有幾分不服輸。
“到底是不一樣的,再者景山也算不得遠,隻當是散散心了,屆時哀家帶著你好生走一遭,再有下次便叫你代哀家去了。”
能出去逛逛玉琭自然是高興的,這會子隻管謝過,主仆二人又說了會子話,見時候不早了,太皇太後隻怕梁九功幾個伺候不好康熙爺,便又打發玉琭回去看著些,免得康熙爺又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
玉琭正要應和太皇太後娘娘的話,這才想起來她老人家還不知康熙爺病的事兒,便也不好說多了,隻是道了幾句叫人安心的便退了出去。
回去了見康熙爺還在忙,玉琭上前悄悄摸了摸康熙爺手邊兒的茶盞,裡頭的茶竟是一點兒未動,早就涼透了的。
這一忙一上午一下午的也不喝口茶,病能好得快就怪了,看著人微乾的嘴唇兒,玉琭輕歎,隻得又給人還換了一盞去。
“萬歲爺稍用些茶吧,這回是衝了槐花蜜的,潤喉。”
聽見玉琭的聲兒了,康熙爺這才從國事中分出些個神兒來,眼神兒不離折子,隻抬手將茶盞接了過來,呷了二三口,又批了一行字,這才抬頭問人。
“皇瑪瑪可好?連日拘在屋裡隻怕是悶得厲害吧?”
玉琭接過茶盞笑著搖頭:“娘娘一切都好,近來日日抄經為阿哥格格們祈福,倒是顧不得想旁的了,待阿哥格格們的病情安穩些,娘娘還想著去景山護國廟拜一拜,叫奴婢問問您的意思,看看幾日去好。”
康熙爺一聽,看了看外頭秋風打葉的天兒,倒也同玉琭想到一塊兒去了,若是春夏裡去就罷了,那地方也算是消暑玩樂的好地方,隻是眼下多少有些不合適。
然眼下直接拒了皇瑪瑪的好意也是不妥,康熙爺略思索了片刻,便叫來了梁九功,打發人去傳信兒給欽天監,挑個好日子先。
“若說祈福朕倒是也有這個心,近來無論是下頭的孩子們還是我大清都不安穩著,朕去也顯得心更誠些,普惠住持是個有大智慧的,朕見他兩次,相談過兩次,次次都叫朕有所體悟,若能再見普惠住持也是朕的幸事。”
難得見康熙爺這樣評價一個人,玉琭倒是對這位普惠住持好奇得緊,她從前對這樣的地方素來不大感興趣,唯喜歡求簽看看凶吉,倒也是個不誠心的,若是抽到了吉就信,若是抽到了凶她就立刻是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了。
“那不知護國廟可能求簽,普惠住持解簽又如何?奴婢還從未專程去寺廟裡祈福過,隻喜歡求簽。”
見康熙爺心頭沉沉得,眉心都微微褶,玉琭便故意來了這麼天真一句,康熙爺果真要笑她,執筆在玉琭眉心點了個小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