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便帶著人到街口的李大酒館等著姑娘吧,姑娘隻管快快回去,倒不必操心臣幾個,萬歲爺素來關切,特撥了銀子給臣等在外用度,姑娘的好意臣心領了。”
聞言,玉琭也不再堅持,隻好生朝察尼大人福了福身算是謝人護送這一趟,待人稍走遠了些,這才頗沉重地歎了口起,抬手叩了叩門。
然這種方式太文雅了些,壓根兒就驚不動裡頭的人,玉琭隻得揚聲兒喊了喊:“額娘!玉玳!我回來了!”
且有了這聲兒,裡頭這才漸傳出腳步聲,開門兒一瞧,正是她額娘塞和裡氏。
“呀!玉琭,你怎的回來了?可是伺候主子有什麼不妥?”
玉琭對著塞和裡氏,鼻尖兒忍不住一酸,心裡這才有了幾分思念的滋味兒,塞和裡氏雖隻是原身的額娘,並不是她的,可先前被塞和裡氏可著心的護著,玉琭豈能不動容,是真真將塞和裡氏當親娘看了。
“額娘哪兒的話,您瞧你女兒的打扮,怎得都不像是被主子趕出宮來的,女兒得太皇太後娘娘看重,今兒趁著護送格格出宮才得半日的假。”
玉琭拉著塞和裡氏進了門,忍不住抱了抱人去,這才細看了額娘,見人似是比以前更孱弱瘦削,左眼框子還微微泛著些烏青,見此,玉琭心頭的火騰的躥的老高。
“額娘,可是那人又打你了!”
玉琭口中的那人指的正是她阿瑪顏啟,自打她同顏啟撕破臉麵,便再沒叫過他一聲兒阿瑪。
塞和裡氏斂了斂眼中的委屈,想著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不能再叫她難過動氣,便隻尋了借口,說是自個兒不小心碰的。
“、、、、嗨,額娘慣是個粗心大意的,你又不是不知,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好不容易回來,額娘可得給你做頓好吃的,咱們一家子好好聚聚。”
說著,塞和裡氏便拉著玉琭進屋,玉琭看在塞和裡氏的麵子上,不好再刨根問底,便想著一會子好好問問弟弟妹妹們也使得。
且跟著額娘進了屋,撲麵便是濃鬱的苦藥味兒,家裡小孩子多,一個小小的院子統共就三間屋子,搭眼一瞧兒便儘收眼底了。
她臨走時下頭弟弟妹妹們還好好的,誰道這會子竟倒下了兩個,小泥爐上架著一熏黑的藥壺,正咕嚕咕嚕的煮著湯藥,守著湯藥的還是家裡最小的兩個孩子。
“額娘,家裡到底是怎的了?女兒才不過入宮幾個月啊。”
光顧著歡喜女兒回來了,竟是忘了屋裡的光景,塞和裡氏這會子是再瞞不住,還未說話那淚便直往下落。
“還不是你們那作孽的阿瑪,拿了家裡銀子去賭也就罷了,竟還被人哄著借了印子錢,利滾利才短短十來日的功夫竟欠了五百多兩銀子,咱們家就三間屋子了,拿什麼給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