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康熙爺的子嗣,除了太子是元後所出以外,其餘的孩子們竟全都出身不高,母族不盛,也就是她如今晉升嬪位,四阿哥出身這才比大阿哥三阿哥高些。
她如今能同康熙爺這樣好,也是托了出身低微的福氣,康熙爺儘管寵著,再怎麼寵她背後的烏雅一族也翻不出個水花來,如若以後她娘家越發得臉了,且不知康熙爺又要如何對付她們烏雅氏了。
玉琭不免多想,想多了亦是要同佟佳貴妃一道兒歎,不過眼下得貴妃尚且能撐住的話,她心頭也放下不少,隻要貴妃不總惦記著她的四阿哥就成,再不濟,好歹也叫這孩子在她跟前兒長大些,能記得些母子情誼。
佟佳貴妃見玉琭眉宇間也蒙上一層愁緒,她念及玉琭對她的忠誠與體貼,念及同玉琭的情誼,便也不好再說這幾日思慮的那些事兒了,隻她一個人受著心頭折磨便罷了,何必再拖累了玉琭下水,且抹了抹眼角兒的淚花去,拉著玉琭朝人擠出些笑意來。
“嗨,大過年的我同你說這個作甚,不過滿後宮中,我也就能同你說這些了,你若是得閒,以後常帶著四阿哥來瞧瞧我吧,四阿哥活潑,也叫我這景仁宮多些生氣,我日日高興著,說不得那日身子就好了。”
“四阿哥是個有福氣的,也叫我腆著連沾些福氣去,如若以後真能有了孕,無論公主還是阿哥,我也算是圓了夢了。”
玉琭心頭發酸,如此也是徹底知道貴妃的心了,隻怕是貴妃看出她的惴惴了,即便有本事又手段將四阿哥抱走,也不遠壞了她們的情誼,寧願自個兒多擔待些。
思及此,玉琭對著佟佳貴妃便也多了幾分真切:“姐姐若不嫌,我定一有空便帶著四阿哥來,自小便教四阿哥,叫他也好好孝敬姐姐去。”
佟佳貴妃含淚笑著點頭,不再多言,隻又抱了四阿哥一會兒,眼看著四阿哥接連打了嗬欠,這才將四阿哥交給謝氏去。
正好戴貴人同那拉貴人叫人帶來些細軟布置罷過來,佟佳貴妃同玉琭的情緒也已恢複正常,不叫人看出半分,佟佳貴妃笑著,這便招呼著人上點心茶水,另擺了牌桌去,今兒不玩個痛快可不罷休的。
四個人熱熱鬨鬨的鬨到半夜,玉琭同戴貴人倒是撐得住,隻是佟佳貴妃和那拉貴人便不成了,兩個人一個身子孱弱著,一個懷著身孕,都是不能太熬夜的主兒。
玉琭見佟佳貴妃麵上稍顯疲憊,手上便放了放水,將自個兒手邊兒的金瓜子儘輸了出去,直耍賴不玩了,佟佳貴妃知玉琭體貼,笑著承了情,也不叫玉琭吃虧,另又交人開了庫房,好挑了些珍稀的給了玉琭和戴貴人、那拉貴人去。
戴貴人和那拉貴人也極有眼色,陪著吃了會子茶便告退去偏殿歇了,殿內唯留下貴妃和德嬪去。
玉琭挽著佟佳貴妃的手領著人坐在妝奩前,親自伺候著貴妃卸下釵環梳頭淨麵,也就是瞧著佟佳貴妃洗淨鉛華,玉琭這才瞧清佟佳貴妃的病容,竟比先前瞧著還更甚些,嘴唇子都是暗淡微微發紺的,眼窩也深了些。
“姐姐,你怎麼把自個兒折騰成這樣了,我前兒來瞧你還不是這般。”